第61章 直视王，会死

当林夜迈开脚步的那一刻，整个聚集地，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原本还算热闹的灰色地带，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剩下荒野上吹来的，那带着血腥味的寒风，在呜呜作响。

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一样，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金发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脸上的贪婪、讥讽、幸灾乐祸，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一言不合，便秒杀了一位成名已久的黄金境强者，连同他SR级的御灵！

而且，是从头到尾，碾压式的秒杀！

更可怕的是，他杀完人之后，那副云淡风轻，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的淡漠表情！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刚才那足以让在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为之绝望的恐怖实力，对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赵天龙，那个在他们眼中，也算是高不可攀的“赵公子”，在这位爷的眼里，恐怕真的就跟一只路边的蚂蚁没什么区别！

哗啦啦——

当林夜走到人群面前时，那原本还算密集的人墙，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帝王仪仗队，以一种近乎恐慌的速度，争先恐后地向着两侧退开。

他们拼了命地，想要远离那个移动的灾厄源头，生怕自己因为靠得太近，而被那不讲道理的恐怖力量顺手给“清理”掉！

一时间，推搡声，咒骂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场面一度混乱到了极点。

那几个刚刚还在为赵天龙摇旗呐喊的狗腿子，此刻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混在人群中，恨不得爹妈多给自己生两条腿！

转眼之间，一条宽阔得足以让维摩那直接开进来的康庄大道，就这么出现在了林夜和凌霜华的面前。

道路的两旁，站满了噤若寒蝉的亡命之徒。

他们全都死死地低着头，将自己的视线牢牢地钉在脚下的泥土地上，连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瞄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刚才赵天龙的下场，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直视王，会死！

“哼，一群还算懂事的垃圾。”

林夜对于眼前这“摩西分海”般的场景，没有丝毫的意外。

或者说，在他看来，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王出行，万民跪伏，本就是天经地义。

他甚至都懒得再多看这些蝼蚁一眼，迈着优雅而从容的步伐，带着凌霜华，径直地朝着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角斗场大门走去。

凌霜华跟在他的身后，看着眼前这壮观而又荒诞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吗？

所谓的“强者为尊”，所谓的“无法无天”，在这种不讲道理的力量面前，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规则？

他，就是规则！

就在这时，她忽然注意到，林夜前进的路线，似乎有些奇怪。

他没有走那条最宽阔的，由人群让开的中央大道。

而是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有些偏僻，需要绕过几个由废弃战车和集装箱组成的“障碍物”的，狭窄小路。

“王？”

凌霜华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闭嘴，跟上。”

林夜头也不回地，淡淡地说道。

那语气，不容置疑。

凌霜华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刻闭上了嘴，紧紧地跟了上去。

【哼，一群藏头露尾的臭虫。】

林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眼中，这个世界，早已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在他的【全知全能之星】的视野里，周围那些所谓的“亡命之徒”，每一个人的头顶上，都飘散着不同颜色的，代表着他们情绪与思想的“气”。

恐惧的灰色，贪婪的暗红色，嫉妒的绿色，杀意的血色……

这些驳杂而肮脏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让他感到无比恶心的污浊海洋。

而就在刚才，当他准备走上那条中央大道时，他清晰地“看”到，在道路尽头的一个巨大废料堆后面，以及两侧几个破旧的帐篷里，几股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色杀意，正死死地锁定着他！

显然，是有那么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在见识到维摩那和凌霜华身上的“神装”之后，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准备铤而走险，在这里打他的埋伏。

虽然，这几只臭虫，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让那金色的涟漪，将他们连同他们藏身的垃圾堆一起，轰成齑粉。

但是……

【太脏了。】

【为了清理几只躲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而弄脏了本王的靴子，实在是不划算。】

林夜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

所以，他选择了绕路。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嫌弃。

就像一个洁癖严重的贵族，在逛花园时，会下意识地避开地上的泥潭和狗屎一样。

无关乎勇气，只关乎格调。

而他绕行的这条小路，虽然看起来狭窄偏僻，但在他的视野里，却是整个聚集地中，唯一一条，被纯粹的，代表着“恐惧”的灰色气息所笼罩的，“干净”的道路。

这说明，这条路上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刚才那雷霆万钧的手段，给彻底吓破了胆，心中再也生不出半点反抗与贪婪的念头。

凌霜华跟在林夜身后，七拐八绕。

一开始，她还觉得有些奇怪。

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这一路上，虽然看似在绕远，但每当他们即将靠近一些看起来就十分危险，盘踞着强大御灵师团体的区域时，林夜总会恰到好处地，提前一个路口，拐向另一个方向。

仿佛，他能未卜先知一般！

而且，在经过一个由十几辆重型战车组成的，看起来戒备森严的车队时，那个原本正坐在车顶上，擦拭着一柄巨大斩舰刀，浑身散发着铂金级强者气息的独眼壮汉，在看到林夜的瞬间，竟然猛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然后，在凌霜华震惊的目光中，那个在整个荒野区都凶名赫赫的佣兵团团长——“独眼屠夫”巴克，就那么远远地，对着林夜，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姿态，恭敬到了极点！

直到林夜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拐角，他才敢缓缓直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凌霜华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依旧闲庭信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背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第一次，真正地流露出了一丝名为“敬畏”的情绪。

这个男人……

就在凌霜华胡思乱想之际，林夜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穿过了那片混乱而肮脏的聚集地，来到了那座巨型角斗场的真正入口前。

那是一扇高达百米，由不知名的黑色金属铸就的，充满了岁月沧桑感的巨大闸门。

闸门之上，雕刻着无数正在相互厮杀的，狰狞的异兽与神魔浮雕。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与铁锈味，从门缝中飘散出来，刺激着两人的嗅觉。

而在闸门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由灵能构成的血色漩涡，正在缓缓旋转着，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深渊入口。

“有趣。”

林夜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充满了蛮荒与杀戮气息的宏伟建筑，那双猩红的竖瞳中，终于闪过了一丝微弱的兴趣。

“总算有几分，上得了台面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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