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哥

次日一早。

湾仔PTU警署。

林秀成和警队的弟兄们交了班，在警署签了退，已经换上了便服。

时间是早上五点，天色已经渐亮，空气中带着些许微凉。

按照约定，林秀成没有时间睡觉，他还要带着警队的兄弟去吃大餐、洗三温暖、到大浪湾消遣。

兄弟们已经做好了准备，一个个欢欣雀跃，表现得十分积极。

更衣室。

林秀成带着弟兄们推门而出，迎面撞上办公室的秘书。

“靓仔，张督察让你到办公室去一趟！”

林秀成一怔，“张sir找我？他有什么事？”

“不清楚，但是他发脾气欸！喂，你们是不是扁了犯人？”

女秘书话音落地，走廊里的气氛为之一变，所有人脸上都有些犯怵。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开口说话。

女秘书耸肩挑眉，“呐，提醒你们一句，你们小心点喽！”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哇！这下惨啦！昨天扁人扁人够风光，今天一早就要遭殃！”

“是啊！看来少不了被处分啦！”

“处分？搞不好要丢工作啊！丢！”

……

七八个警察围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80年代的香港归英国佬管理，警界沿袭的是西方那一套制度。

在条例之内，警察打人是绝对错误的，是不被法律允许的。

对此，大家心里都有些没底，难免有些心慌和焦虑。

“这下怎么办啊？唉，早知道就不跟着乱来了……”

“是啊，万一上头发怒，问我们的罪就完蛋啦！”

走廊里，弥漫着紧张严肃的气氛，并且这股气氛愈演愈烈。

“都安静！”

林秀成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得站出来，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身为这支小队的大哥，他必须要拿出大哥的担当和气魄。

“事情是我做的，跟大家没有关系，如果有人问起，记住口径统一。”

“不管出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来承担责任。”

“放轻松，不要乱了阵脚，阿展，带弟兄们回更衣室等着。”

林秀成丢下几句话，把双手插进风衣外套的口袋，转过身走向办公室。

其它警员回到更衣室，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一个年轻警员小声嘀咕道：“你们说，秀成哥会不会出卖我们啊？万一他到了警司那边乱讲怎么办？并且我们还拿了脏钱，要是……”

何文展伸手捂住年轻警员的嘴，“你不要命了？什么话都敢在警局讲？”

话音落地，众人纷纷攥紧了自己的口袋，摸了摸兜里的钞票。

此时此刻，这份钱无疑成为了烫手的山芋，令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何文展不动声色，拉开自己的储物柜。

“把钱都拿出来，放进去。”

众人心领神会，连忙把一沓沓钞票放进何文展手中。

何文展锁上柜门，转过身，“记住，我们没有打过人，也没有拿过一分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都忘掉，明白吗？”

“明白。”

“明白。”

何文展点点头，颔首点起一支烟，“还有，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背地里讲秀成哥坏话，他绝对不会出卖我们，我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把力气用到共同的地方去，而不是怀疑自己的兄弟。”

“可是……”

“没有可是！”何文展掷地有声，“每个人都记好自己要做的事，如果我们连这点考验都过不去，以后还怎么在警界混？”

更衣室里的氛围再度沉寂，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内心难免有些疑虑。

所有人都吃不准这件事情的走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虽然警察动手打古惑仔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是如果上纲上线，那就是公务人员殴打公民，并且罪名可大可小，处分有轻有重，搞不好性质会很严重。

现如今，所有人都把希望寄存在了林秀成的身上。

这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而人群好似羊群，每当危险来临，人们总是渴望有一个强大的人来领导自己。

更衣室里静悄悄的，七位警察有的站着有的坐着，他们宛如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上的钟表秒针流转。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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