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证据确凿

苏梦猛地打断他，声音尖利，目光如刀般射向然然。

　　“那些下作的手段骗得了玉安，骗不了我！精神病院？呵，谁知道是不是有些人自导自演，想博取同情，顺便栽赃陷害！”

　　这话恶毒至极，连褚良的脸色都变了：“苏梦！你胡说什么！”

　　褚玉安猛地攥紧了拳头，眼底风暴骤起。

　　然然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她抬起头，迎上苏梦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情，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

　　“苏阿姨，您说对了，精神病院那种地方，确实不是人待的。里面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尤其是被强行注射药物的时候，头脑昏沉，四肢无力，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那种绝望，我想您一定无法想象。”

　　苏梦的脸色微变，似乎没想到然然会如此直接地回应。

　　褚楚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更强的怨恨覆盖：“你少在这里装可怜！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

　　“真的什么？”然然忽然转向她，目光冰冷如刃，直接打断她，“真的被下了药？真的被关了三天？还是真的……差点就死在里面，再也见不到玉安了？”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锐利，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砸过去：“褚楚，你看着我现在的样子，再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会做噩梦吗？梦到那些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被滥用、被玷污的药物和医疗器械？！梦到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精神病人，因为你的肮脏手段而可能得不到及时救治？！”

　　这番话，义正词严，又带着亲身经历的痛苦控诉，威力惊人。

　　褚楚被怼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反驳：“你胡说！我没有！那都是你自己……”

　　“我自己什么？”然然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愤的力量，“我自己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我自己找人把我关进去？褚楚，你敢对着褚家的列祖列宗发誓，说你完全不知情吗？！说那些药不是你通过你的好助理林小姐，买通了医生护士给我下的？！说那些在网上散播谣言、污蔑我和玉安的水军，不是你花重金从境外请来的？！”

　　她的话如同连珠炮，信息量巨大且极其具体，直接点明了操作手法和关键人物！

　　褚楚彻底慌了神，尤其是在听到“林小姐”三个字时，眼神剧烈闪烁，脱口而出：“你……你怎么知道林……你血口喷人！证据呢？！”

　　她这话，几乎等于不打自招！

　　苏梦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厉声喝道：“褚然！你放肆！没有证据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污蔑楚楚！这就是你的教养？！”

　　“证据？”然然忽然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悲凉，“苏阿姨，您觉得，如果我没有一点把握，今晚会来这里吗？您真的以为，您动用集团公益基金的钱去填褚楚的窟窿，向张官员施压干涉调查，这些事都做得天衣无缝吗？”

　　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苏梦耳边！这些都是她极其隐秘的操作，褚然怎么会知道？！

　　苏梦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然然：“你……你调查我？！”

　　“我不是调查您，我只是想自保，想弄清楚，为什么我差点死得不明不白！”然然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她，声音铿锵有力，“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会留下痕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因为激动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身体摇摇欲坠。

　　褚玉安立刻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眼神如同万年寒冰，扫过脸色惨白的苏梦和惊慌失措的褚楚，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褚良身上。

　　“爸，您都听到了，也看到了。”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就是您想要的一家人坐下来谈谈。谈如何继续包庇凶手，如何颠倒黑白？”

　　他不再看任何人，打横抱起虚弱的然然，转身就走。

　　“玉安！”褚良急切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褚玉安脚步未停，只在门口留下一句：“收集好你们想要的‘证据’。很快，会有人来找你们拿的。”

　　车子绝尘而去。

　　褚家大宅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梦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

　　褚楚则像被抽走了魂，喃喃自语：“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林助理……还有妈的那些事……”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偏厅的窗帘后方，一个微小的窃听器正在忠实地将这一切，包括褚楚那近乎承认的自语，传输到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录音设备上。

　　阿伦摘下耳机，对后座闭目眼神的褚玉安和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却眼神雪亮的然然低声道：“褚总，然然小姐，全部录下来了。清晰可辨。”

　　然然缓缓睁开眼，眼底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疲惫和决绝。

　　鱼饵已下，鱼儿已惊。

　　收网的时刻，快到了。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录音设备里传来的、褚家大宅死寂之后的细微电流声，以及褚楚那句失魂落魄的“她怎么会知道……”在不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褚玉安紧紧握着然然冰凉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侧过头，看着她苍白如纸却异常平静的侧脸，心底翻涌着滔天怒火与蚀骨心疼交织的复杂情绪。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锋芒毕露，如此……不惜以身做饵，将自己再次置于风口浪尖。

　　“够了。”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伸手关掉了录音设备，“剩下的，交给我。”

　　他不能再让她耗神下去。刚才那番激烈的对峙，几乎抽干了她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

　　然然没有反对，只是疲惫地闭上眼，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声音轻得像羽毛：“嗯。录音……足够了吗？”

　　“足够了。”褚玉安的声音冰冷而肯定，“加上阿伦之前收集到的资金流水和IP证据，以及江墨白提供的线索，足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诽谤、商业犯罪……够她在里面待很久了。”

　　他的话语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兄妹情分，只有法律条文般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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