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一起吃个路边摊

沪市的初夏夜晚，微风里还带着一丝白日的余温，却已不显燥热。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冉然脱下拘谨的职业套装，换上了一件简单的棉质白T和牛仔裤，踩着清爽的平底鞋，像个普通的女大学生。

　　褚玉安的车停在工作室楼下不远处的巷口。

　　他今天也刻意穿得休闲，深灰色的亚麻衬衫袖子随意挽到小臂，倚在车门边，看着冉然脚步轻快地从灯火通明的大楼里走出来，融入市井的霓虹光影中，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柔软。

　　“今天想吃什么？”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指尖传来她微凉的体温。

　　“嗯……不想去餐厅，找个地方吃路边摊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砂锅粥很好吃。”冉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堂堂褚氏总裁，去吃路边摊？褚玉安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但他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听你的。”

　　只要她在身边，去哪里，吃什么，都是人间滋味。

　　夕阳彻底沉入江底，华灯初上。

　　两人牵着手，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去寻找那碗温暖而平凡的砂锅粥。

　　她拉着他，熟门熟路地钻进了一条与旁边商业区格格不入的、热闹非凡的旧街。

　　这里仿佛是城市的另一个维度，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诱人的香气——烧烤的烟火气，臭豆腐霸道的气味，糖炒栗子的甜香，还有铁板上鱿鱼刺啦作响的声音。

　　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穿着睡衣拖鞋的居民、刚下班的年轻人、嬉笑打闹的学生……构成了一幅鲜活而生动的市井画卷。

　　褚玉安确实很少来这种地方。

　　他的生活轨迹通常是高级餐厅、私人会所，最不济也是环境优雅的连锁咖啡店。

　　此刻置身于这喧闹拥挤的环境中，他却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觉得新奇，尤其是看着身边冉然那如鱼得水、满脸兴奋的样子。

　　“老板，十串羊肉，不要辣！”

　　“阿姨，一份烤冷面，加蛋加肠！”

　　“这个臭豆腐闻着好正宗，来一小份！”

　　……

　　冉然穿梭在各个摊位前，熟练地点单，偶尔回头征询一下他的意见：“你能吃辣吗？这个爆肚好像不错，尝尝？”

　　褚玉安只是含笑点头，目光始终追随着她。

　　他看着她因为吃到一口烫嘴的烤年糕而呼呼吹气的可爱模样，看着她被臭豆腐“臭”得皱起鼻子却又忍不住咬下去的纠结表情，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比任何米其林餐厅里的烛光晚餐都更让他心动。

　　终于，两人手里都拿满了各种小吃，找到了一个支在路边的简陋小桌子坐下。

　　桌子有些油腻，塑料凳子也略显矮小，褚玉安那双无处安放的长腿显得有些委屈。

　　冉然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夹起一块沾满酱料的烤冷面，递到他嘴边：“尝尝看，这家超好吃！”

　　褚玉安看着她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酸甜的酱汁、软糯的面皮、焦香的鸡蛋和火腿肠混合在一起，味道出人意料地不错。

　　“怎么样？”冉然歪着头问。

　　“嗯，”褚玉安仔细品味了一下，认真点头，“很好吃。”

　　比他在高级餐厅里吃过的那些精心摆盘的食物，更多了一种鲜活的生命力。

　　得到肯定，冉然笑得更开心了，开始大快朵颐。

　　她吃东西很香，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储存食物的小仓鼠。

　　褚玉安则吃得慢条斯理，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她吃，偶尔帮她擦掉嘴角沾上的酱汁，或者递上插好吸管的冰镇豆奶。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你不懂，这种东西就要趁热吃才够味！”冉然含糊不清地说着，又咬了一大口滋滋冒油的羊肉串。

　　周围是嘈杂的喧闹声，隔壁桌几个年轻人正在划拳喝酒，身后是川流不息的人潮。

　　但在这个小小的、油腻的桌子旁，他们仿佛拥有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最喜欢和同学来这种地方。”冉然吸了一口豆奶，眼神有些怀念，“感觉所有的压力和烦恼，都能被这些烟火气治愈。”

　　褚玉安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以后，我经常陪你来。”

　　“真的？”冉然挑眉，带着点戏谑，“褚总不怕有失身份？”

　　“陪你，在哪里都不算有失身份。”褚玉安看着她，目光专注而温柔，“而且，我觉得这里很好。”

　　很好，因为能看到最真实、最放松的她。

　　冉然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丝丝涟漪。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下次我带你去吃我们学校后门的麻辣烫，那家才是绝杀！”

　　“好。”褚玉安从善如流，眼底漾开深深的笑意。

　　吃饱喝足，两人牵着手，沿着依旧热闹的街巷慢慢散步消食。

　　夜风拂面，带来初夏特有的清爽。路过一个卖氢气球的摊贩，褚玉安停下脚步，买了一个亮闪闪的星星形状的氢气球，系在了冉然的手腕上。

　　“干嘛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冉然嘴上嫌弃，眼睛却弯成了月牙，晃了晃手腕，看着那颗“星星”在夜空中一蹦一跳。

　　“在我这里，你可以是。”褚玉安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没有昂贵的礼物，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这喧嚣市井里的携手同行，一碗热气腾腾的路边摊，和一个廉价的星星气球。

　　但冉然却觉得，这一刻的甜蜜和满足，胜过世间所有。

　　她靠在他身侧，看着手腕上那颗发光的星星，又抬头看了看身边这个男人，心里被一种踏实而温暖的幸福感填得满满的。

　　原来，最好的爱情，不是高高在上的仰望，而是愿意为你俯身，融入这人间最平凡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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