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3
汉尼拔那阴冷得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般眼睛落入沈枝眸底。
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大型野兽盯上，好似她已经是盘中餐，下一秒他就要啃食自己的血肉。
他的视线并没有集中在她的眼睛上，反而从额头、落到脸颊、再到她紧咬的唇瓣、白皙细腻的脖颈……
又透过她穿的护士服，直视她冒出的冷汗与疯狂跳动的心脏。
汉尼拔的手指修长又白皙，圆润的指甲被修理得很好，指腹的顶端还透露出薄薄的粉色。
不过此刻因为握着沈枝的手腕，指腹充血般红润。
他感受着她手腕下跳动的脉搏，慢慢摩挲沈枝细腻柔软的肌肤。
“汉尼拔、”沈枝被这痒意的触感刺激着，脸颊泛起一层红晕。
汉尼拔的手已经移动到她的手指处，强行插进她的指缝，他感受着硌人的指骨，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举在眼前。
“活的。”
他的鼻尖轻嗅，一股很久没闻到的味道仿佛深入脑髓地，没想到过了那么久，她的喜好依然没变。
“今天吃桃花酥了？是偷偷带来的吧，这里不是禁止员工携带零食吗？”
汉尼拔一直待在地牢里，可他总有各种方法套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他甚至比沈枝，更了解这个精神病院。
沈枝紧张得想要缩回手指，但汉尼拔已经拉着她的手靠近栏杆，他的手背贴在上面，脑袋靠近。
他冰凉的鼻尖蹭上她的手指，沉重的呼吸扑打在上面。
沈枝的身体僵硬得要命。
残留在她指尖上那淡淡桃花香气，豆沙内馅的绵密甜润以及桃花酥烘烤后的麦香，尽数被汉尼拔吸入鼻腔。
汉尼拔将牢房前少有的空隙利用到极致，他看到沈枝屏紧呼吸，浅浅一笑：
“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的手指。”
沈枝张了张嘴巴，原本想说什么，但想到奇顿医生今天下午对她说的话，不敢再随意开口。
按照卡特医生所说，他一定是在一直监听汉尼拔与其他人的对话。
沈枝也大致猜到，为何除了第一天，汉尼拔就不再开口了。
汉尼拔看出她的猜想，缓慢地松开她的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极小的黑色物体。
他的嗓音愉悦动听，像是在弹奏乐器一样：
“担心这个吗？奇顿不会再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他……”沈枝心脏猛地一跳，没想到汉尼拔会发现。
“放心，他只会以为是监听器突然坏了，不会怀疑什么的。他的愚蠢，你不是知道吗？”
沈枝跟着他的话点点头，不知不觉中对于汉尼拔的恐惧减少。
尤其是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听到熟稔到骨子里的说话语气，挺拔的脊背也微微弯起，与她平视。
“枝枝这是…刚回来一个月？”
自从从她进入这家精神病院后，汉尼拔就经常听到有护士谈论一个比明星还漂亮的华人女孩。
听到他们话中熟悉的外貌、以及一模一样的名字。
汉尼拔无比确定，她回来了。
沈枝没有否认，也没有说是，只是说了一句话：
“但是一切都变了。”
她捡起地上散落的问卷纸张，准备离开这里，然后随便的给奇顿医生交一个差。
和汉尼拔单独相处，让她心里异常复杂，越来越能回忆起很久之前与青年的他相处的画面，打趣、争吵、暧昧……
重逢的纠结与滚烫，像一把迟到的钝刀，一点点割开沈枝的心脏。
她压抑心脏的不适感，刚转过身，白色护士服下面的牛仔裤腿裸露出来。
意料之外的痕迹让汉尼拔心生波澜，他将沈枝喊住，声音里染上低沉：
“你昨天去裁缝店了？不知道最近很危险吗，水牛比尔的案子没能让你害怕，你还出去乱跑。”
沈枝低头看向自己昨夜去裁缝店里让人补缝的裤脚，疑惑的话脱口而出：
“这两个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汉尼拔打破一直以来维持的冷静与理智，一只手撑在一旁的玻璃上。
只一秒，他的嗓音就变得有些无奈：
“奇顿想让你从我口中套出有关水牛比尔的信息，你就没提前看看这起案件吗？你的同事，平时也没告诉过你吗？”
沈枝不喜欢看这些新闻，平时爱听的也都是些狗血的八卦信息，这些汉尼拔都知道。
沈枝听到他一连串的问题，刚才复杂的情绪尽然散去，转化为了呆滞无措。
她第一次知道水牛比尔，还是刚刚从卡特医生嘴里听到的。
他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沈枝知道。
但更多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
有关他的案件，过于血腥，平时同事并不会多嘴、让沈枝感到恐惧。
沈枝震惊片刻，回答：
“我并不知道他的案件。”
这次真的落到汉尼拔沉默了。万万没想到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然出现了一道破绽，这个破绽，还是他亲自导致的。
汉尼拔阖上眼眸，再次睁开时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他从来都不打算将枝枝牵扯到这次的事情中。
虽然知道水牛比尔不会将沈枝看做目标，可谁知道他会不会心生觊觎。即使他的性取向是男人。
汉尼拔不会拿沈枝做赌注。
“这几天尽量不要出去。如果FBI的人准备找你谈话，你提前来找我，卡特一定会同意的。”
“哦。”
见到她乖巧的模样，汉尼拔心里发软：“一会儿FBI派人过来，奇顿会让你跟着，你不用拒绝。”
沈枝不知道他是怎么猜测到奇顿医生可能要做的事情的，但她没有怀疑他说的话。
……
在她刚走到卡特医生的办公室，两个陌生人在里面坐着，应该就是FBI的人。
卡特医生脸上还挂着谄媚的微笑，招呼她进来。
办公桌对面坐着一位穿着正式西装，面容严肃眼神沉稳，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沉稳的男性。
而他的旁边是一位稍微青涩的女性，面容清秀、可眼神异常坚定。
奇特医生向他们介绍着：“这位是医院里的护士，沈枝。她最近在负责给汉尼拔·莱克特送精神抑制药。”
沈枝走到桌子旁，顶着男人审视的目光，勉强勾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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