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5
沈枝总觉得汉尼拔在预谋着什么，但她没有证据，复杂的看他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汉尼拔还在告诉史达琳，让她审视“自我”，并说出一个他以前的病人墨菲特女士，让她去找她。
随后汉尼拔便让他们两个离开。
直到离开特级地牢，沈枝也没想明白汉尼拔非得让她陪着史达琳来这里的原因。
总不能是他害怕她误会什么吧？沈枝浑身一激灵，摇摇脑袋不再乱发散思维。
……
FBI的探员调查水牛比尔这起案件，与沈枝并没有什么关系，这个小插曲也没有影响她的生活和工作。
虽然在第二天，沈枝就忘记了汉尼拔提醒她，让她不要乱走动的事情。
因为她发现自己新买的一条裤子长度不太合适，便打算找裁缝去剪裁一下。
在上班前，她走到熟悉的店铺，推开发出吱呀声的铁皮门，电灯微弱的光亮照射在最里面的裁缝机上。
身形挺拔消瘦的男人站在前面，好似在整理着布料。
沈枝看见他手上拿着的那块泛着诡异肉粉色的布料，布料边缘还沾着没清理干净的碎线头。
她眉头微皱，看不出这是什么布，反而像是某种生物褪下的皮。
难道是在做皮衣？
没等她想几秒，男人就转过身。他发现来的客人是她，眼眸中迸发光亮，放下手中的布料走到她面前。
“Miss Shen Zhi, there you go again.(沈枝小姐，你又来了)”
他的声音尖细，尾音还带着刻意压低的颤。
沈枝礼貌微笑，对他的声音已经不见怪，她微微举起手中装着牛仔裤的袋子，说道：
“是的，冈布先生，我想来让你剪裁一下这条裤子。”
冈布的视线像软尺一样在沈枝身上丈量，虽然已经很熟悉她的尺寸，可再次看还是很欣赏。
真是一具完美的身体啊。
冈布接过她手中的袋子，碎花衬衫袖口处溅上的红色痕迹却落到沈枝眼中。
斑斑点点的怪异痕迹……冈布先生刚才染衣服了吗？
沈枝虽然疑惑，可也不会多问，她与冈布先生没那么熟悉。除了需要缝制衣服时，他们就没见过面。
“冈布先生，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来拿呢？”
“容我想想……”冈布那张略显阴郁的脸深沉思考，眉头微蹙。
片刻后，他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惊觉的说：
“下午六点后！”
沈枝被他骤然拔高的嗓音吓了一跳，那尖锐的声线像指甲划过木板，让她心里一阵发麻。
冈布仿佛没有发现她突然的颤抖，继续说：“我剪裁的速度很快，你下班后来拿就好。”
沈枝接受了这个时间，约定好下班后来拿这条裤子。等走出去后，她才缓缓想到，冈布先生是怎么知道她六点下班的？
可能这里大部分都是这个时间点下班的吧。沈枝在心底找了个理由，迈着步子离开。
她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冈布先生就趴在模糊的窗户前，眼神疯狂阴郁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他一直在暗中窥探、并记下她的出没时间与地点。
待沈枝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冈布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被保护的很好的画，上面是一张已经极其逼真的蝴蝶。
这张画是他在记忆里窥探到，并照着临摹下来的，就连一旁的小字，他也画了上去。
“zhi……”冈布念出那个小字，他的声音潮湿又粘腻，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暗无天日却总是幻想着到达阳光下。
与此同时，地牢里的汉尼拔，正在画画的手微顿，透过栏杆的玻璃看了眼紧锁的铁门，仿佛透过它直视外面。
心底涌现出糟糕的预感，他看一眼已经画了一半的蝴蝶翅膀，而另一半还正在破茧成蝶……
炭笔被死死按在画纸上，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纸面晕染蔓延，汉尼拔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还微微泛出淡红。
他的舌尖轻抵着发痒的上颚，缓缓阖上眼帘，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似乎都凝着作画时的沉敛。
睁开眼眸的瞬间，炭笔坠落在地面上，他摩挲着画纸上写下的“zhi”，视线深邃又低沉。
水牛比尔…冈布……汉尼拔在心里呢喃，他有些后悔创造出这个艺术品了。
他这一天都异常沉默，鹰隼般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铁门，直到下午三点，沈枝去给他送药。
低压的氛围瞬间被打破，汉尼拔勾出微笑，说话的语速均匀缓慢：
“枝枝…有好好听我的话吗？”
沈枝愣神的看着他，听什么话，汉尼拔对她说过什么吗？
汉尼拔一看便知她忘记了，有些无奈，话也只有她能让他这么操心了。
“这两天没有在外面乱走动吧？”
沈枝恍然大悟，她竟然把这个提醒给忘了。
不过她没有乱走，因为去的都是熟悉的老地方。沈枝对着汉尼拔摇头否定。
“记得我说的话，我不希望某一天见不到你。”他握住金属栏杆，其中一条修长的腿微微弯曲，膝盖抵在玻璃上。
成年男性的成熟荷尔蒙散开，直直地扑向沈枝，他伸出一只手，淡粉的指腹落入沈枝眼底。
“走近点，让我牵牵手……好吗？”他的语速极缓，语气也增添了些柔情。
最后吐出的两个字就像是遇到到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想触碰她。
沈枝被他深情的眼神蛊惑着，将手放到他的手掌上。
“咳，只能牵一会儿。”她羞涩地咳嗽一声，说道。
心脏即将跳出胸腔，沈枝的手心也在冒出薄汗，两只手紧紧贴在一起，黏糊糊的、又很温暖。
汉尼拔缓慢地摩挲她的骨节，一点一点抽离指缝，最后将她的手完全松下来。
沈枝重新把手放在小推车上，准备离开。
身后的汉尼拔突然发出极浅的一道声音：“等我，无论发生什么。”
她扭头、眸带困惑的看着他，但汉尼拔什么都没有解释，勾起的嘴角也放平，整个人待在阴影之下。
让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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