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偶契约第二部11
布拉姆斯垂眸看了眼身侧的沈枝，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这种时候也只有他才不会关注周围的一切。
他学着她的样子微微垂头，棱角分明的侧脸柔和了几分，褪去了先前的阴湿偏执。
配上那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倒和沈枝凑成了一对，像两只做错事、垂着尾巴的小狗，可怜巴巴的，让人再狠的语气也发不出来。
丽莎觉得沈枝带来的男朋友名字有些耳熟，不自觉蹙眉重复：“布拉姆？”
沈枝捏了捏布拉姆斯的手，示意他回应。
好在布拉姆斯真的看懂了她的意思，同样轻轻揉过枝枝的手指，苍白的脸颊晕起两坨醉红，衬得他脸上的疤痕都变得粉嫩：
“嗯，姐姐好……我是枝枝的男朋友。”
长姐如母，每个母亲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亲闺女被狗男人叼走。
丽莎也不例外。
她对着这个叫布拉姆的男人没什么好脸色，不把他直接赶走是看在沈枝的面子。
肖恩为他们端上热牛奶，“枝枝谈恋爱是个好事，你别绷着脸吓他们了。”
随后他把杯子分别递到沈枝和布拉姆斯的手中，看着两人轻抿牛奶，肖恩开玩笑似的说道：
“布拉姆和我们家还挺有缘分的，我儿子抱着的瓷制玩偶叫布拉姆斯，家里有一首音乐曲子也叫布拉姆斯。”
但话音落下，丽莎的视线就落在布拉姆斯身上，审视中带有一丝恐惧地盯着他。
布拉姆……布拉姆斯……
丽莎表情变冷：“肖恩，你带裘德去书房，我单独和他们说几句话。”
丽莎是沈枝的姐姐，肖恩自然不会打扰她们姐妹的谈话，拉着正在抱住玩偶的裘德离开这个房间。
客厅内只剩下坐着的丽莎以及站着的沈枝和布拉姆斯。
丽莎深呼一口气，眼眶慢慢晕红：“枝枝，你实话告诉我，布拉姆……他是人类吗？”
布拉姆斯刚才还勾起的嘴角扯平，猛地抬眸、阴狠地注视着丽莎，好像要将她一刀刀凌迟，让她在世上消失。
知道真相的人，不能存活。
布拉姆斯是恶灵，他已经失去人类正常的思维。何况生前他也像偏执的疯子，常人几乎无法摆猜到他下一步会想什么、会做什么。
倘若不是为了沈枝，布拉姆斯便会一直维持恶灵的行为，去诅咒并且毁掉搬来这里的每一个家庭。
布拉姆斯的视线是直击灵魂的，让丽莎从脚到天灵盖都涌出一股阴冷的寒意，使得她浑身战栗。
布拉姆斯的视线没有躲避沈枝，沈枝的眼睛也不瞎。
当着她的面都敢威胁姐姐，布拉姆斯还是太大胆了。
她脸上羞涩的笑容僵下来，手中牛奶杯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台，毫不留情地掐住布拉姆斯的腰腹。
她向姐姐道歉，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对不起姐姐，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你让他亲口说。”
“布拉姆斯——”沈枝咬牙低语，拍了拍他的背。
布拉姆斯拉住沈枝刚才掐住他腰腹的手，脑袋一歪，丝毫不见刚才威胁丽莎那阴狠的模样：
“嗯？枝枝怎么不捏了，我喜欢……”
布拉姆斯选择性耳聋。
他只喜欢听枝枝说话。
其他人在他这里都不重要。
丽莎的愤怒压过了对布拉姆斯的恐惧，从沙发上蹭的站起来，冲着他怒吼：“你闭嘴！”
现场安静了三秒。
沈枝踹了一脚布拉姆斯的小腿，随后拉住丽莎的胳膊，极其小心地低声说道：
“姐姐，其实他也可以是人的……”
现在丽莎还没有调查有关布拉姆斯曾经的一切，不知道他是个恶灵，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鬼魂。
尽管她曾经并没见过鬼这种只在传闻中存在的东西。
丽莎能看出来这位鬼魂是爱着妹妹的，他看沈枝的眼神几乎要溺死在她身上一样，暧昧里裹挟着粘腻与偏执。
经过沈枝的保证与长时间的撒娇，丽莎还是同意了布拉姆斯留在她身边，且不揭穿他的身份。
待肖恩和裘德他们再次进到客厅时，布拉姆斯已经主动去为他们做饭了。
因为沈枝让他好好表现。
有关布拉姆斯具体的情况，丽莎没有过多询问，她也没去问沈枝他们两个是如何认识的。
但她隐隐猜测，他们能搬进这里，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布拉姆斯戴上了他原本的瓷制面具，没再将自己的脸暴露出来，尽管在庄园里的人都曾看到过。
裘德坐在椅子上，将记事本举起来给沈枝看：
［阿姨和布拉姆斯和好了吗？］
裘德旁边还坐着布拉姆斯的玩偶。
虽然它的灵魂已经出来了，但裘德还是没有抛弃它，连今天他引诱自己的事情也没生气。
他仅仅是好奇，因为布拉姆斯这两天还在伤心，因为沈枝阿姨离开他而悲伤，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泣。
是的，裘德知道布拉姆斯会待在玩偶里，在夜晚的时候坐在房间角落的阴影处，哗啦啦地流下眼泪。
裘德以为他和沈枝阿姨吵架了。
就像他的爸爸妈妈，也会吵架。
沈枝尴尬地点头：“嗯。”
肖恩和丽莎也看见了自家儿子写的话，他们能看懂这句话，却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什么叫和好了？
丽莎：“裘德，你一直都知道沈枝阿姨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吗？”
裘德看看他们几个，又在本子上写了什么，举起来：
［知道］
［布拉姆斯和沈枝阿姨是夫妻］
［布拉姆斯告诉我的］
三句话紧紧挨在一起，让丽莎和肖恩的心感震惊、又不寒而栗。
肖恩不知道布拉姆斯的身份，怀疑肯定是有的。可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并不相信一个玩偶会生出灵魂。
丽莎则是记得沈枝不想暴露布拉姆斯是鬼魂一事，也没再继续询问。
但原来他们儿子并不是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将玩偶当做精神寄托，而是真的一直在和玩偶里的布拉姆斯聊天。
布拉姆斯戴着面具将做好的食物端上来，那张脸抬起来的时候，直接吓到了丽莎和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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