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来了2
沈枝没有回应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安静。
艾利克斯不敢再贸然冒犯，转而留意候机室内的陈设，目光又落回飞行大屏的滚动信息上。
飞机九点二十五分起飞，而他的生日，正是九月二十五日。
怎会有这般诡异的巧合？
艾利克斯心中逐渐涌现强烈的预感——有不幸的事，在前面等着他。
也可能是他过于忧虑。
周围人来人往，候机室内同学们的聊天声嗡嗡响在耳畔。
艾利克斯刚把忧虑压下去，想要再偷偷瞥一眼沈枝，但脑袋还没转过去，广播里就突然开始播放一首熟悉的曲子。
音乐的旋律如冰刃般刺破他的思绪，一股寒意从头顶炸开，顺着血脉迅速蔓延至身体四肢，冻得他浑身发僵。
这是著名音乐家约翰•丹佛写的关于飞机坠亡事件的哀曲。
……直到登机广播响起，沈枝如释重负地从椅子上起身，总算能摆脱艾利克斯这个怪人了。
但刚起身，一双冰凉的大手猝然圈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紧紧攥住她的胳膊。
“艾利克斯？”沈枝腕间被触碰的地方瞬间泛起薄薄的粉色，胳膊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栗。
他拽着她做什么？沈枝咬住粉嫩的下唇，死死压住喉咙里险些溢出的轻喘。
她这具身体除了有社恐外，还患有皮肤饥渴症。现在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生出几分不受控的渴求。
指尖下意识蜷缩，理智催着她抽回手，身体却贪恋着那抹微凉的触感，不肯动弹。
艾利克斯这时才猛然清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忙不迭松开手，耳根泛红：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才心底那股怪异的恐惧，已被突如其来的羞涩冲散，他没敢再深想，只剩下窘迫。
那双凉丝丝的大手离开，沈枝的身体随即便涌出一阵空落落的空虚感。
她喉咙滚动，压下心底的异样，没再继续和艾利克斯纠缠下去，转身往登机口走。
她垂着头快步疾走，压根没留意前方的路，下一秒“砰”的一声闷响，径直撞到一道坚实的“肉墙”。
是个穿白色短袖、身形健壮的男生。
“唔……”沈枝捂着刘海下被撞到的额头，痛感顺着额头蔓延。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撞红了。
沈枝赶紧道歉，毕竟是她自己没看路：“对不起，对不起。”
换作平时，一个人突然撞到自己的背足够让本就桀骜不驯、性格暴躁的卡特当场发怒。
可当他转过身，看清眼前垂着眉眼、脸颊泛着薄红的女孩，又听见她那声软乎乎的道歉时，心底翻涌的火气竟奇异地消了大半。
Fuck，这人的声音怎么那么……软。
但他嘴上依旧是不耐烦的模样，语气却不自觉放轻：
“下次注意点！”
“嗯……”沈枝被他依旧带着戾气的嗓音吓得肩膀微微一缩，连忙把毛绒绒的脑袋垂得更低，指尖还轻轻揉着发疼的额头。
她认得这个人，是班里最叛逆、也最不好惹的男生——卡特·霍顿。
因为知晓他的脾气，所以沈枝不敢抬头、害怕被骂。
但沈枝没看见，眼前这个浑身透着攻击性的青年，耳尖正悄悄爬上一层绯红。
卡特别扭地别开眼，不肯承认心底那点莫名的悸动，又低声骂了句糙话，才装作不耐的样子，转身快步离开。
＊
到飞机上后，沈枝原本盘算着坐下来睡一会儿，好好缓解自己身体难以言喻的渴求。
但她万万没料到，原本和她坐在一起的女孩想要和朋友坐在一起，竟主动找艾利克斯换位置。
而艾利克斯朝她这儿看一眼就没犹豫地同意了，然后他就坐在她的旁边。
而艾利克斯的左边坐着的就是刚才邀请他拉屎的兄弟托德。
沈枝看的真切。刚才托德想要和女孩坐在一起，使出各种手势想阻止艾利克斯和女孩换位置。
但艾利克斯连看都没看他，反而是瞟向她……不是她自恋，在患有皮肤饥渴症后，她对视线之类的就异样敏感。
沈枝暗自蹙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连串不幸的巧合，缠得人喘不过气。
她轻扶眼镜，刚才的触碰让她灵魂深处发出渴求以及强烈的欲望，特别令她发病的人就在旁边。
她默默远离艾利克斯，贴近飞机靠窗的位置，视线不经意落在外面破旧的飞机翼上，眉头微蹙。
飞机老旧成这副模样，真的还能继续载人飞行吗？
窗户外面的黑夜中，黄白的光亮在远处闪烁，天空响起轰隆隆的雷鸣声，好似已经开始下淅沥沥的小雨。
沈枝凝眸望向窗外，忽然又是一声惊雷在远处炸响，惨白的电光瞬间划破天幕。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猛地窜出，轻飘飘悬在半空，裹着阴郁的寒气，直勾勾盯着沈枝。
那影子模糊得看不真切，沈枝心头一跳，以为自己眼睛花了，慌忙揉了揉眼，仓促移开视线。
等她再抬眼望去，窗外只剩原本的景象，那道诡异的黑影，已经消失无踪。
飞机准备起飞，沈枝不再关注窗外，既然这架飞机能出行，证明应该没太大问题吧。
飞机里吵吵闹闹的，还时不时传来难闻又闷闷的气味，沈枝神色有点差，小心翼翼地捂住鼻子。
艾利克斯察觉到她的状态，从口袋掏出薄荷味的口香糖，递给她。
“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吃一个吧。”他清亮的嗓音染上些紧张的羞意。
骨节修长的手展开，上面是一个口香糖，但沈枝却深深地盯着他泛着粉的掌心。
……想摸，应该会很舒服。
她的思维忍不住乱飘散，脸颊晕起两坨氵朝红。
“谢谢你。”
沈枝刚伸出手准备接过口香糖顺便偷偷蹭蹭他的手掌，艾利克斯的胳膊突然抖动，像是被谁故意创过，口香糖掉落在地。
沈枝下意识弯腰想去捡拾，身体却骤然僵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牢牢禁锢，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她的后背死死贴在椅背上，腰肢被一股力道紧紧圈住，勒得软肉微微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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