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冲突与修行：香磷的蜕变之路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佐助的问题，像一块小石头，投进了本就波澜四起的池塘。
哥哥？
香磷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一脸高傲的小鬼，和那个气场强大、沉默寡言的黑发少年联系起来。
她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喂！你这家伙！”
一声愤怒的大吼，打破了这片凝滞。
漩涡鸣人，那个刚刚才经历了希望破灭的金发小子，此刻又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他一把推开佐助，强行挤到了香磷的课桌前，挡在了两人中间。
“是我先在跟她说话的，你这个混蛋佐助！”鸣人涨红了脸，冲着佐助咆哮。
佐助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脸上那份精心维持的酷帅表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恼怒。
“滚开，吊车尾。”佐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里没你的事。”
“你说什么？！”鸣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有我这个‘漩涡’在，当然有我的事！你这个宇智波的臭屁家伙才应该滚开！”
他刻意加重了“漩涡”两个字的发音，仿佛是在宣告一种自己都不确定的主权。
两个全班最受瞩目的问题儿童，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征兆地对峙起来。
教室里，其他孩子都看呆了。
一些人是兴奋，一些人是畏惧，更多的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香磷，已经彻底懵了。
她蜷缩在椅子上，小小的身体不住地发抖。
眼前这两个男孩的争吵，那些她听不懂的词汇，周围那些看热闹的视线，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巨大的，无形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里……和那个黑市，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都会被人围观，都会被人议论。
她又成了那个被争抢的，奇怪的“东西”。
“够了！”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咆哮，终于从讲台上传来。
海野伊鲁卡，这位好好先生的耐心，显然已经被消耗殆尽。
他一个瞬身之术，就出现在了鸣人和佐助中间，然后左右开弓，一人一个，揪住了他们俩的后衣领。
“都给我回座位上去！”伊鲁卡额头上青筋暴起，几乎是把两个小鬼提了起来。
“可是老师，是他先……”鸣人还在不服气地挣扎。
“闭嘴！”伊鲁卡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漩涡鸣人，下课后去我办公室！宇智波佐助，你也一样！”
“切。”佐助撇过头，不再说话，但那副不爽的表情，谁都看得见。
一场闹剧，总算是在伊鲁卡的强力镇压下，暂时告一段落。
伊鲁卡处理完两个刺头，转过身，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把自己缩进墙缝里的红发女孩，心里叹了口气。
他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笑容。
“别怕，香磷同学，他们没有恶意。”
香磷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对于香磷来说，这简直比在草之国被啃咬还要难熬。
伊鲁卡老师讲课的内容，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周围的同学，没有人跟她说话。
他们只是在下课的时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个叫漩涡鸣人的金发小子，被伊鲁卡老师罚去打扫厕所了，一下午都没出现。
而那个叫宇智波佐助的黑发男孩，则一整天都用一种审视的，带着敌意的态度，远远地看着她。
放学的铃声响起。
孩子们欢呼着，收拾好书包，冲出了教室。
很快，原本热闹的教室，就变得空空荡荡。
只剩下香磷一个人，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所措。
空哥哥……会来接我吗？
他早上是这么说的。
可是……他会不会，已经忘了？
或者，他只是随口一说？
就像那些曾经对她许诺，会带她离开，最后却把她卖到黑市的大人一样。
她站起身，背上那个崭新的，却空空如也的书包，磨磨蹭蹭地走向教室门口。
夕阳的余晖，从走廊的尽头洒进来，将地面染成一片橘红。
空旷的走廊里，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就在她走到门口，即将踏入那片落寞的橘红色光晕时。
一道身影，倚靠在门框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是明石空。
他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脸上挂着和早上一样，灿烂到有些晃眼的笑容。
“走吧，香磷。”
他对着呆立在原地的女孩，伸出了手。
“我们回家。”
家？
香磷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干净，温暖，骨节分明。
和记忆里那些抓着她胳膊，张开血盆大口的嘴脸，完全不一样。
她犹豫了片刻，小小的，冰凉的手，还是放进了那个温暖的掌心里。
空的手指轻轻合拢，将她包裹。
“我们回家。”
他的语调轻快，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香磷被他牵着，走出了学校大门。
夕阳的余晖将整座村子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放学的孩子和迎接他们的父母，充满了欢声笑语。
香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和空那双忍者凉鞋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怎么样？”
空的声音忽然在头顶响起。
“今天在学校待得还习惯吗？”
香磷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看见了，那个金头发的小子，还有那个黑头发的小鬼。”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语调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们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
一个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另一个则像是看到了抢走心爱玩具的仇人。
未来的第七班，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真是麻烦的变量。
“哥哥想让你多交一些同龄的朋友。”空继续用那种温和的，属于“哥哥”的口吻说着。
“不过……”他话锋一转，停下脚步，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香磷平齐。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也没关系。”
香磷猛地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我可以平时用影分身在家给你教学。”空笑嘻嘻地抛出了一个选项，“从最基础的查克拉提炼，到三身术，再到各种封印术的理论知识，我都可以教你。”
这个提议，听上去充满了体贴和诱惑。
对于一个在陌生环境里备受煎熬的孩子来说，能够躲回那个唯一让她感到安全的“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香磷嘴唇动了动，她当然想点头。
她想立刻逃离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教室，逃离那些指指点点的视线。
可是，当她看到空那双含笑的琥珀色眼眸时，那个“好”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心”。
那笑容很温暖，但眼底，却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湖水。
“我……”她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
“或者，”空不等她回答，便站起身，再次拉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你也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
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轻快。
“你可是我明石空的妹妹。”
这句话，他说得很随意，却像一颗石子，砸进了香磷的心湖。
“以后在学校，谁敢欺负你，或者让你不高兴了。”
空侧过头，对着她挤了挤眼睛，脸上是那种恶作剧得逞般的灿烂笑容。
“你上去就是一拳。”
香磷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空，以为自己听错了。
打……打人？
“没事的。”空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出了任何事，有我给你兜底。”
“别忘了，你哥哥我的师傅，可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自来也大人。”
他特意加重了“自来也大人”这几个字。
“就算你把火影的儿子给打了，只要不是打死，老师都能帮你摆平。”
“所以，怕什么？”
他拉着还在发愣的香磷，继续往前走。
“你的血脉，你的力量，都不是让你被人欺负的理由。”
“它们是你站直了，活下去的资本。”
“记住，漩涡香磷，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那个任人啃咬的血包，你是木叶忍者，是我明石空的妹妹。”
一番话，他说得轻描淡写。
却像一道又一道的惊雷，在香磷混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的小手，在空的掌心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剧烈的，难以言喻的冲击。
原来……可以反抗的吗？
原来……可以不用害怕的吗？
原来……我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保护自己吗？
那个叫“明石空”的少年，那个自称是她“哥哥”的恶魔，正在用一种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撕碎她过去几年里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
他没有安慰她，没有同情她。
他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然后告诉她，去打。
打回去。
有我给你撑腰。
香磷的眼眶，毫无征兆地就红了。
但这一次，她没有哭。
她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将所有的情绪，都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攥紧了那只牵着她的手。
空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力道。
比预想的要顺利。
看来，漩涡一族的骨子里，果然还是流淌着不屈的血液。
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重新点燃。
两人沉默地走着，很快就回到了公寓楼下。
就在他们即将走进公寓大门时。
一个橙色的身影，从旁边的角落里窜了出来，挡在了他们面前。
是漩涡鸣人。
他鼻青脸肿，衣服上也沾着灰尘，看上去刚和人打了一架，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喂！”
他看着香磷，脸上是混杂着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不甘的神情。
“那个……对不起！今天在教室里，是我太激动了。”
他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
“我只是……只是从来没见过和我一个姓的人。”
香磷下意识地就想往空的身后躲。
但就在她抬脚的瞬间，空的那些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你上去就是一拳。”
“有我给你兜底。”
她的脚步，停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金发的，脸上挂着傻笑的少年。
他看上去，好像……没有恶意。
鸣人见她没有躲，胆子也大了起来。
“那个，虽然我们的头发颜色不一样，但我们都姓漩涡，对吧？”
“所以，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他对着香磷，露出了一个大大的，有些缺了门牙的笑容，然后，再次伸出了手。
香磷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空。
她犹豫了。
就在这时。
“吊车尾，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冷淡的，带着高傲的嗓音，从另一边传来。
宇智波佐助，双手插在口袋里，从公寓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也有几块擦伤，显然是拜鸣人所赐。
“臭屁佐助！要你管！”鸣人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冲着佐助吼了回去。
佐助完全无视了他。
他的视线，越过鸣人，直直地落在香磷的身上。
“我哥哥，明天还会来吗？”
他问。
语气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小的期待。
两个小鬼，又对上了。
空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真是一出好戏。
香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小脸涨得通红。
她求助般地看向空。
空却只是对她耸了耸肩，做了一个“你自己解决”的口型。
香磷深吸一口气。
她想起了空的那些话。
她看着面前争吵不休的两个男孩，鼓起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
“你们……”
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
但足以让鸣人和佐助同时停下，齐刷刷地看向她。
“你们，好吵。”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拉住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鸣人和佐助，都愣在了原地。
空被她拉着，一个踉跄，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
已经懂得主动规避麻烦了。
两人回到公寓门口。
香磷还气喘吁吁，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还带着一丝反抗后的红晕和后怕。
和平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对于明石空而言，生活被切割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
白天，他是暗部分队的明石队长。
训练场上，木叶的天才们挥洒着汗水。
轰！
数十根粗壮的树木拔地而起，交织成一张巨网，朝着宇智波鼬当头罩下。
“天藏前辈，木遁的范围还是这么惊人啊！”
空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元气满满的笑容，嘴里发出由衷的赞叹。
天藏没有回应，他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木遁，试图将那个在木桩间高速移动的宇智波家天才彻底封锁。
粗糙。
这是空给出的评价。
虽然天藏已经竭力模仿初代火影，但他的木遁，终究只是移植来的力量。缺少了千手一族仙人体的根基，他的木遁，更像是单纯的形态变化，有形而无神。
不像自己。
通过“吞噬”获取的木遁，是从概念本源上的复刻。一念起，万物生。
当然，这种纸上谈兵的优越感毫无意义。
实战经验，才是将理论转化为力量的唯一途径。
而眼前的天藏和宇智波鼬，就是他最好的陪练。
另一边，宇智波鼬身形闪烁，避开了木遁的围剿。
“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喷涌而出，瞬间将袭来的木网点燃。
“鼬，你的火遁还是那么漂亮！”
空又适时地送上喝彩，活脱脱一个气氛组组长。
鼬的查克拉，带着宇智波一族特有的阴冷和精神能量。
但在这份阴冷之下，还潜藏着一股更为纯粹，也更为强大的瞳力。
万花筒的种子，已经埋下了。
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能破土而出。
空在心中为鼬的潜力打了个高分，然后拍了拍手。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笑嘻嘻地宣布训练结束。
“队长，不再继续了吗？”天藏收回木遁，有些意犹未尽。
“不了不了。”空摆了摆手，理由充分得无可挑剔，“我得去接我妹妹放学了。”
妹妹。
这个词，让天藏和一旁的宇智波鼬，动作都顿了一下。
这几天，他们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位阳光开朗的队长，每天一到这个时间，就会准时消失，然后第二天再带着一脸“吾家有妹初长成”的傻笑回来。
宇智波鼬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擦拭着苦无。
天藏则是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算了，队长高兴就好。
……
忍者学校门口。
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过，孩子们像出笼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涌了出来。
空靠在门口的大树上，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火焰红色。
只是，情况似乎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香磷没有像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地在门口等他。
她正叉着腰，小脸涨得通红，对着面前的两个小鬼头，气鼓鼓地争论着什么。
那两个小鬼，一头金发，一头黑发。
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
“我才没有输！”香磷的声音清脆，带着一丝不服气，“要不是我的查克拉还不够，我肯定能躲开你的火球！”
宇智波佐助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的高傲。
“输了就是输了，弱者才会找借口。”
“你说什么？！”
“佐助你这个混蛋，不许你这么说香磷！”漩涡鸣人立刻跳了出来，挡在香磷面前，冲着佐助挥舞着拳头。
“吊车尾，滚开。”佐助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
空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不错。
非常不错。
这才几天，就已经能和未来的主角团吵得有来有回了。
他不再看戏，迈步走了过去。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那标志性的爽朗声音，像一道阳光，瞬间驱散了三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空哥哥！”
香磷看到他，眼睛一亮，刚才还气鼓鼓的脸，瞬间就带上了几分委屈。
鸣人也挠着头，嘿嘿傻笑起来：“空大哥！”
只有佐助，在看到空之后，撇了撇嘴，酷酷地转过身，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走了。”
他丢下两个字，便消失在了人群里。
空牵起香磷的手，对着鸣人挥了挥。
“我们先回家了，鸣人。”
“拜拜，空大哥！拜拜，香磷！”
回家的路上，香磷一直撅着嘴，闷闷不乐。
“怎么了？”空明知故问，“被那个宇智波的小鬼欺负了？”
“我才没有被欺负！”香磷立刻反驳，但随即又泄了气，“我只是……输给了他。”
她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甘。
“今天学校有实战对练……我跟他一组。”
“他的豪火球之术好厉害，我躲不开。”
“明明我能感觉到他的查克拉是怎么动的，可我的身体就是跟不上……”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挫败感。
很好。
失败，是催生变强欲望的最好催化剂。
“嗯，宇智波一族，确实很擅长火遁。”空用一种平淡的口吻说道，“输给他们不丢人。”
“可是，我不想输！”
香磷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簇小小的火焰。
“尤其是输给那个臭屁的家伙！”
空看着她。
看着那双眼睛里，不屈的，属于漩涡一族的火焰。
他笑了。
回到公寓。
空像往常一样，将买好的菜放进厨房。
香磷却一反常态，没有去看电视或者预习功课。
她就站在客厅中央，小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当空从厨房走出来时，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空，猛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空哥哥！”
她的声音，响亮而坚定。
“嗯？”空擦着手，动作悠闲。
“请教我修行吧！”
“我想变强！”
香磷抬起头，那张还有些稚嫩的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决绝。
“我不想再输给宇智波佐助了！”
“我要让他知道，我们漩涡一族，才不是弱者！”
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
这比任何说教都管用。
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琥珀色眼眸里，那层温和的伪装褪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一步一步，走到香磷面前。
女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场变化，震慑得有些紧张，但依旧没有退缩，倔强地与他对视。
空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可以。”
他吐出两个字。
“但是，香磷。”
他的手，轻轻放在女孩的头顶，那头火红色的短发，手感很好。
“我的修行，可不是学校里那种过家家。”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会很辛苦，会很痛，甚至会让你想死。”
“即使这样，你也要学吗？”
香磷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她想起了草之国那些被啃咬的日子，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还有比那更可怕的吗？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不怕！”
空笑了。
那是一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充满了赞许和期待的笑容。
“很好。”
那好，明天放学之后，去训练场。
空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厨房，再没有多余的言语。
第二天，训练场。
夕阳的余晖将树林的边缘染成一片金红。
香磷背着书包，局促不安地站在空地的中央。她比放学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
明石空，他换下了一身暗部制服，穿着简单的黑色便服，脸上没有了往日那种元气满满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
香磷下意识地开口：“空哥……”
“从现在起，在这里，你要叫我空老师。”
空打断了她。
他的话语不带任何情绪，平铺直叙，却让香磷的心猛地一沉。
老师？
眼前的少年，明明只比自己大几岁。
“这是第一条规矩。”空没有给她任何消化和理解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我这里，没有人情世故，没有哥哥妹妹。只有训练，服从，以及结果。”
他走到香磷面前，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她。
“我的时间很宝贵，你的潜力也同样。我不会浪费时间在无意义的沟通上。”
香磷被他这种全然陌生的气场震慑住了，只能呆呆地点头。
“很好。”
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
“你的训练计划，分为三步。”
“第一步，基础。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帮你建立一个忍者所必须拥有的一切基础。包括查克拉的感知能力，控制力，以及最基本的体术。”
他伸出一根手指。
“漩涡一族的体质，让你天生就拥有庞大的查克拉和强大的感知力，但它们现在只是一盘散沙。我要你学会的，是如何将这盘散沙，捏成一块坚硬的石头。”
“具体训练内容，就是爬树和踩水。在完成这两项之前，你不需要考虑任何忍术。”
香磷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些词汇，她在学校里听伊鲁卡老师提过。
“第二步，核心技能。”空伸出第二根手指。“当你的查克拉控制力达标后，我会教你三样东西。”
“影分身之术，神乐心眼，以及医疗忍术和金刚封锁的入门。”
“影分身用来让你成倍地提高训练效率。神乐心眼是你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只负责引导你如何使用它。医疗忍术和金刚封锁，则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空的话语简洁而清晰，不带一丝一毫的废话。
“第三步，实战。”他伸出第三根手指，也是最后一根。“当你掌握了以上所有，我会安排你进行实战。在生与死的边缘，将你学到的一切，融合成你自己的东西。”
“听明白了吗？”他问。
“明……明白了，空老师。”香磷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那就开始吧。”
空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第一课，查克拉感知。”
“闭上眼睛。”
香磷顺从地闭上双眼。
“忘掉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一切。用你的身体，去感受这个世界。感受风的流动，感受树叶的呼吸，感受地下虫蚁的爬行。”
香磷努力地照做。
很快，无数纷乱的信息，洪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风声，鸟鸣，远处街道的喧嚣，地下蚯蚓翻动泥土的声音，树木根系吸收水分的脉动……
太多了。
太乱了。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太吵了……”她痛苦地呻吟。
“那就过滤掉它们。”空的声音没有丝毫怜悯。“这些都是无用的杂音。现在，从这些杂音里，找到我。”
“找到我的查克拉。”
找到他？
香磷强忍着头痛，试图在脑海中那片嘈杂的海洋里，寻找属于空的那一丝涟漪。
但空的查克拉，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不，不对。
他不是一滴水。
他就是大海本身。
当香磷的意识试图触碰他时，她才惊恐地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个人类应该拥有的查克拉量。那股力量沉静如海，浩瀚如星空，却又完美地收敛着，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她那点微末的感知力，刚一靠近，就被那无形的压力彻底冲垮。
“噗通。”
香磷软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失败。”空吐出两个字。“你的感知力很强，但毫无章法，就像一个拿着神兵利器的婴儿，只会胡乱挥舞。”
“站起来，继续。”
没有安慰，没有鼓励。
只有冰冷的命令。
香磷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再次闭上眼睛。
一次，两次，十次……
她一次又一次地被那庞大的信息流冲垮，又一次又一次地在空的命令下，重新凝聚精神。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开始摇晃。
“好了，感知训练暂时结束。”空终于叫了停。
他走到一棵大树前，用手指在树干上画了一道横线。
“休息一下，接下来，是查克拉控制训练。”
“把查克拉聚集在脚底，然后，走到那道线的位置。”
“伊鲁卡老师应该教过你们原理。”
香磷看着那棵至少有十几米高的大树，又看了看自己满是擦伤的双手，咽了口唾沫。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学校里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凝聚查克拉，然后一脚踩在树干上。
砰！
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传来，她整个人被直接弹飞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查克拉输出过量。”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带任何感情。“你把树当成了敌人，身体在下意识地排斥它。”
香磷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再次冲向大树。
砰！
这次她吸取了教训，减少了查克拉量。
结果，脚底一滑，刚踩上去就摔了下来。
“查克拉输出不足。”
砰！砰！砰！
小小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冲向大树，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摔下来。
她的膝盖，手肘，很快就磕得青一块紫一块，崭新的衣服也变得灰扑扑的。
空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他像一个最严苛的考官，记录着她每一次失败的原因，却从不上前扶她一把。
资产的打磨，需要压力。
温室里的花朵，开得再漂亮，也一文不值。
漩涡一族的仙人体，此刻展现出了它强大的恢复力。尽管不断摔伤，但那些擦伤和淤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这并不能减轻疼痛。
终于，在不知道第几十次摔倒后，香磷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眼泪，混合着汗水和泥土，从她涨红的小脸上滑落。
太疼了。
太难了。
她抬起头，用一种哀求的，带着哭腔的姿态，望向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少年。
“空……老师……我……”
然而，空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想放弃吗？”
“放弃的话，明天就回学校去，继续和你的同学玩实战对练的游戏。”
他的话语，轻飘飘的。
“然后，继续输给宇智波佐助。”
“一次，两次，一辈子。”
“你就永远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抱怨自己的身体跟不上，抱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
宇智波佐助。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香磷的心里。
她想起了昨天，那个黑发男孩脸上高傲的表情。
想起了自己被豪火球的热浪掀翻在地时，周围同学那些看好戏的指指点点。
不。
我不想输！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底里烧了起来，瞬间就蒸发了所有的泪水。
女孩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狠狠地擦了一把脸。
她没有再看空一眼，而是死死地盯着那棵仿佛在嘲笑她的大树。
她再一次冲了过去。
这一次，她的动作里，少了几分犹豫，多了几分决绝。
脚掌，稳稳地吸附在了树干上。
一步。
两步。
三步。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
但她没有掉下来。
空看着那个在树干上艰难攀爬的红色身影，那双平静的琥珀色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很好。
仇恨，果然是最好的动力。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香磷最终还是没能走到那道横线，她在距离目标还有一半的时候，耗尽了最后一丝查克拉，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哭。
她只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酸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但她的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空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今天就到这里。”
他从忍具包里，取出一个卷轴，扔到了香磷的身边。
香磷费力地转过头，看向那个卷轴。
“这是……”
“影分身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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