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一天之内就把手表和自行车都搞定，孙红心心情很好。虽然带来的500元只剩下15元，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等张航办完手续拿到票据，几人便动身离开。趁着时间尚早，他们顺路前往派出所办理钢印手续。
路上，何雨水因为刚得到自行车而兴奋不已，孙红心坐在张航骑的二八大杠后座上，连声提醒她骑慢些，生怕她摔着自己。
有李军帮忙，钢印很快就敲好了。
“你们先回吧，我稍后再过去。”孙红心让张航和何雨水先走，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办。
两人没有多问，骑着车便离开了。
孙红心确实另有安排——他找了个地方，把明天要送给院里邻居的蔬菜准备妥当。幸好早上已经借好了三轮车。
说起这事不免无奈。之前在信托商店看到有三轮车出售，可孙红心已经囊中羞涩。原本剩下的十五块钱，又因为给两辆车办钢印花去六块。出门时带的五百块钱，此时只剩下九块。
等他蹬着三轮回到大院门口，还没进门，就看见张航与何雨水正在前院同阎埠贵闲聊。
“快来帮忙，小龙小凤在哪？”孙红心在院门口喊了一声。
何雨水今天心情格外好，对孙红心格外顺从，二话不说就跑去找人，随后与张航一起搬运蔬菜。
孙红心则留在门口和阎埠贵说话。
其实是阎埠贵主动找他搭话。
“红心，那两辆车是你买的？”尽管何雨水已经提过，阎埠贵仍觉得难以置信。
“嗯，在信托商店买的二手车，不用票。”
“可雨水说是你买给她和傻柱的？”阎埠贵不解的并非孙红心是否买得起车，而是他为何要给何家兄妹买车。
孙红心暂时不打算说明原因，随口编了个理由：“柱子哥和雨水都想要车，他这些年没攒下什么钱，就找我借了些。我手头正好宽裕，就借给他了。”
阎埠贵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似乎以为这钱不用还，赶忙接话：“红心，你三大爷我也想买辆车，能不能也借我点儿？”
若是手头有余钱，孙红心倒不介意借给阎埠贵。毕竟从他这儿借钱不还，后果可不容小觑，阎埠贵心里应当有数。
可问题在于，他现在确实没钱。
孙红心直接掏出仅剩的九块钱：“我统共就攒了五百，这一趟出门几乎花光了。三大爷，我总得留点零花吧？万一在书店看到想买的书，总不能掏不出钱。”
阎埠贵一时语塞。并非因为没借到钱，而是被“五百块钱就这么花了”震惊到了——他家全部存款加起来还不到三百。
“你这……你这……你姐也不说你两句。”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
“我自己攒的钱，我姐说我干嘛？哎，航子，去把三轮车还了，就路口那家修车铺。”见张航正要溜走，孙红心连忙喊住他。
“行了三大爷，回头再聊，我得先进去了，刚才走去王府井，腿都酸了。”等张航蹬着三轮离开，孙红心朝阎埠贵摆摆手，就转身往后院走。
到了张家，小龙小凤还在那儿听何雨水说故事，孙红心也没多管，只是提醒了一句：“雨水，记得跟你哥说，那两辆车都要上锁，我连买锁的钱都掏不出来了。”
“知道啦红心哥，我记着呢。”何雨水连忙点头。
张丽虽然不清楚孙红心为什么给何家兄妹买车，但既然他说有原因，车子也买回来了，她也就没多问。见他坐下，顺手给他倒了杯水：“你不去新房子那看看？框架差不多都搭好了。”
“张姨，我又不懂这些，看了也白看。”孙红心笑着摇头。他从盖房开始就没进里面瞧过。
“你这孩子，心可真宽。”张丽伸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孙红心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递过去：“对了张姨，这个先放您这儿，等柱子哥回来您交给他。”
“行，晚上我拿给他。”张丽接过来。连自行车都送了，一块表也就不算什么了。
“张姨，送菜的事就麻烦您了。明天下午我不过来了，马上开学，我得去师傅家看看师母。”
这也是不少长辈喜欢孙红心的原因——虽然偶尔有点跳脱，但大体上懂事，尤其那股跟长辈亲近的劲儿，很讨人喜欢。
从根子上讲，孙红心其实是自私的，只是他的自私跟别人不太一样。
比如贾家那种自私，是总想把别人家的东西往自己家搬，这其实也是大多数人的自私方式。
但孙红心不是。他的自私更多在情感方面——就像他不愿意去姐夫家住，却总想着让姐姐搬来跟自己一起生活。
这一点，被聋老太太看穿了。人老成精，有时候真不能不服老人的眼光。
如果何雨柱还是原来那样，而孙红心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接姐姐过来，那聋老太太那间房，何雨柱肯定保不住。
现在这样挺好。给何家兄妹买了自行车和手表，从价值上看，也抵得上那间房子了。这让孙红心心里轻松不少，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占人便宜的。
不过，真要动手，他也不会犹豫。
虽然已经在这过了十五年，可他的思维方式还很大程度上停留在前世。对眼前这个世界，他总像个旁观者，难以真正投入。这让他有点烦。
明明一切都是真实的，却总觉得隔了一层。
也正因如此，除了少数几个人，他看大多数人就像看游戏里的NPC，没什么感情。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他内心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这一点，或许也和他前世的职业有关——一个见惯了生死的行当。可能正是那样的经历，才塑造了他这一世的性格。
张丽满心期待地问道：“红心，等你家修整好了，你大姨真的会搬来住吗？”尽管三大妈最近常来帮忙，但张丽和她始终亲近不起来。
孙红心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窗外，何雨水正带着小龙小凤在院子里玩耍。“嗯，不光大姨会来，我姐以后也住这儿。”
要搁别人家，这倒没什么稀奇，毕竟谁家都比孙红心家宽敞。就像张家，五十多平米挤着三口人。可这事放在孙红心身上就奇怪了，这孩子向来不爱与人同住，房子也只设计了两间卧房。“你姐也来？住得开吗？”
“住不开，不过老太太那间屋归我了。”孙红心压低声音说道。
张丽差点惊呼出声，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老太太那屋给你了？”
“算是吧。她用那间屋跟何雨柱换了些东西，喏，就是那辆自行车和手表。”孙红心朝张丽手里的手表扬了扬下巴。
张丽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孙红心会送何家兄妹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样挺好，反正柱子也用不着那么多房间。”张丽说着忽然发起愁来，“我家这点地方，以后航子结婚可怎么办。”
“急什么，等他参加工作就能分房了。万一分不到，我再想办法。”孙红心宽慰道。其实他早有打算，实在不行就让张航娶何雨水，她那间小屋足够小两口住了。
听孙红心这么说，张丽顿时安心不少。在她眼里，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比谁都有主见。
直到张航回来，孙红心才起身去姐夫家吃饭。临走前不忘用眼神示意张丽保密。
到李军家时已近五点半，夫妻俩还没下班。孙红心把带来的玉米和蔬菜放进屋里，转身去公共厨房看晚饭准备得怎样。
肉片蘑菇汤、炒玉米粒、清炒小白菜，主食是花卷。
“大姨。”孙红心凑到灶台前，盯着锅里瞧。
“看什么呢？饿了？”
“不是，我在想干蘑菇和鲜蘑菇哪个更香？”孙红心掀开砂锅盖子，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羊肚菌正咕嘟咕嘟地炖着，这种菌子总是能完美吸收搭配食材的滋味。
“闻不出来。大姨，有粉条吗？下点进去吧。”孙红心突发奇想地说道。
“那可来不及，粉条得泡发才能煮，想吃的话明天给你做。”宋桂蓉丝毫不觉得小儿子缺乏常识。
“后天吧，明天我不回来吃饭，师傅叫我去他家一趟。”
“行，那就后天。”听说小儿子明天不回来，宋桂蓉心想明天可以轻松些，毕竟大儿子和儿媳不像小儿子那么挑食，做什么都行。
只说了这两句，孙燕也进了厨房。
看见姐姐，孙红心突然想起一件事。
“发什么呆呢？”孙燕揉了揉弟弟的头发，觉得该剪了，不过发质倒是挺软。
“姐，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你跟柱子哥学的那几招还没忘吧？”这就是孙红心刚想到的事。
孙燕差点没忍住笑，“好你个小馋鬼，自己不动手，整天就想着吃。”
眼看姐姐又要揪自己耳朵，孙红心嗖地跑开了，边跑边喊：“民以食为天，你懂什么呀！”
“你给我站住！”要不是还得端菜，孙燕肯定追上去教训他。
孙红心才不肯停，姐姐总爱揪同一只耳朵，他感觉两边耳朵都不对称了。
干蘑菇炖汤也很香，羊肚菌吸足了肉汁的鲜味，孙红心就着汤吃了两个花卷。
“你给柱子买自行车了吗？”孙燕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发呆的弟弟。
“买了，他们兄妹一人一辆，表也买了。”孙红心晃了晃脑袋。
“那应该还剩不少钱吧？”就算买新的，五百块也该有剩，只是得要票。
“喏，就剩这些了。”孙红心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九块钱，“两辆车其实都是新的，运输时蹭掉点漆，但也花了三百。”
李军插话：“确实挺新，踏板一看就没怎么用过，下午上钢印时我看了。”
孙燕更不解了：“那怎么只剩这点？手表不至于两百吧？”
“怎么不至于？我买的是进口英纳格，买了两块。”
见弟弟从口袋掏出一块表，孙燕倒没大惊小怪。别人家或许不允许，可自己弟弟就喜欢表，她笑了笑：“怎么，师傅送的金表戴腻了？这进口的也比不上他那块吧？”
孙红心笑得更狡黠，“那是比不过，师傅给我的是表王。不过这块也不是给我自己买的，是送我师傅的。”
听说这是送给王老的，孙燕更没意见了。可弟弟接下来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孙红心顿了顿，坏笑着继续说：“我师傅不知又从哪儿弄了块金表，年纪那么大了还总爱花里胡哨的，我觉得不合适，明天拿这块跟他换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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