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贾家母子搬离这个院子后，秦淮茹带着两个孩子与易中海夫妇仿佛组成了新的家庭。他们仿照孙家、张家与何家的做法，完全搭伙过日子，平时吃饭也在一起。秦淮茹和易中海上班的时候，一大妈就在家照看两个孩子。
一大妈比贾张氏做得好的地方在于，她重男轻女的思想没那么严重，对待小当和棒梗一样疼爱。小当现在才两岁多，正是最可爱的时候，一大妈常常抱着不肯放手。
中院是这样，前院和后院也各有变化。
前院没有太多可说的。在孙红心有意无意的关照下，小龙小凤家的日子总算过得去，阎埠贵家情况也差不多。
后院的刘家和许家，这半年变化比较大。
刘海中现在也收敛了许多，没有十足把握，他不敢轻易招惹孙红心。不为别的，就因孙红心和杨厂长的关系——对这个官迷来说，得罪孙红心等于断送自己的前途。
许大茂和何雨柱吵架的次数越来越少。受到孙红心的影响，何雨柱现在做事越来越爱动脑子，很看不上逞口舌之快，所以一般也不愿和许大茂争执，除非被惹急了。
更何况，如今的何雨柱根本瞧不上许大茂。他已是八级炊事员，许大茂却还是个没转正的放映员学徒。无论在院里还是厂里，两人都不在同一级别。
何雨柱已经成家，甚至就快当爸爸了；许大茂却仍是光棍一条，听说他曾找过媒人，不知为何被拒绝了。
方方面面比较下来，何雨柱样样都胜过许大茂，让他觉得自己从前太幼稚，何必跟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人争高低。
别误会，这道理不是何雨柱自己悟出来的，是孙红心告诉他的：两个人要比，至少得在同一水平线上。你倒好，专挑软柿子捏，赢了又有什么意思？
话虽粗，理是这么个理。
何雨柱很听孙红心的话，如今确实有了点上进心。他当上食堂班长后，实际事务反而少了，孙红心就让他趁空闲多看书。
孙红心推荐他读的是领袖思想。
有没有读进去不好说，但何雨柱的确不再是过去那个只会挥拳的“傻柱”了。院里喊他这个外号的人越来越少，年纪小的叫他柱子哥、柱子叔，年纪大的都喊他柱子。
嗯，除了刘海中和许大茂。
最后是孙红心同辈的几家人——刘海中的三个孩子，阎埠贵的四个孩子，他们在院里的存在感都不高。别说和孙红心比，就连何雨柱和许大茂也稳稳压他们一头。
尤其是刘家老大，至今没找到正式工作，只能四处打零工。不过按原来的发展，大概离入赘不远了。
“红心哥，吃饭啦。”
直到拾草来叫，孙红心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回想这半年的种种精彩，倒也不枉重来这一趟。
他对拾草笑了笑：“走。”
“红心哥，你刚才在想什么呀？”几家孩子里，拾草对孙红心最好奇。相处几天下来，她发现他其实是这些人里最好说话的，便也不怕他。
孙红心过年完全放开了，能不好好说话就不好好说话：“嘿，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会。”
“那你猜错啦。”
“红心哥，你就告诉我嘛。”拾草这撒娇肯定是跟何雨水学的，可惜火候不够，效果还不如孙红心像样。
“说什么说，快去吃饭。”孙红心轻轻推了下她的背，催她走快些。
午饭简单，主食是上午包的包子，每人另有一碗排骨炖萝卜，咸菜和咸鸭蛋自取。
吃饭时，孙红心一直盯着拾草和何雨水看。
“红心哥，你看啥呢？”何雨水先察觉，还理了理头发，以为自己哪里不对。
经她一提醒，拾草也注意到了。
谁知孙红心一句话差点让两个姑娘吃不下饭：“我就想看看，你俩是怎么装下那么多吃的，比我还多，真神了。”
要不是舍不得，何雨水真想把手里的包子砸过去。
拾草则因为还不算太熟，以为孙红心嫌她吃得多，手里的包子也不敢往嘴里送了。
还是孙燕看不下去，一点不惯着弟弟：“你闲得慌是不是？吃饭还招人嫌，吃完赶紧走开。”转头又安慰拾草：“别理他，你吃你的，能吃多少吃多少。”
孙红心委屈极了。他就是好奇嘛——何雨水也就算了，是个吃货；可拾草跟孙燕差不多高，却瘦得皮包骨，看着连八十斤都没有，风一吹就能跑，居然也能吃那么多，太不科学了。
再说了，什么叫“吃完了”？他汤还没喝完呢。
不过这会儿他可不敢再招惹那两个小姑娘了，姐姐正虎视眈眈盯着呢，大过年的挨揍可不好玩。
一碗汤下肚，孙红心立马溜了。
等大家都吃完，拾草第一时间帮忙收拾。
这回孙燕拦住了她：“放着，不用你管。跟雨水她们玩去，累了就睡会儿。”说完揉了揉拾草的头发。
刚来时，拾草的头发枯得像草，可能还不如。如今新长出近一公分，和之前的发色完全不同——虽还有点黄，但已能看出在慢慢转黑。
而且以前因为营养不良，她头发稀疏，这几天原先没头发的地方已长出绒毛，想来以后会越来越密。
“燕子姐，我不累。”拾草可不敢像何雨水那样没心没肺。
“去玩吧，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哪用你一个孩子忙活。听话。”虽然才几天，孙燕已打心里接受了拾草。既然认作了妹妹，疼还来不及，哪舍得让她干活。
“我……”拾草还想坚持。
宋桂蓉的话果然有效，“不想去玩，那就去找红心说说话。”
“那我去帮红心哥收拾屋子。”
“也行。”宋桂蓉摆摆手。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收拾屋子？孙红心那间房哪天没人打扫，何必非要赶在大年三十这天才动手？
正在看书的孙红心见拾草走进来，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帮你收拾屋子。”拾草低着头，自己也觉得这借口实在勉强，一时却又找不到别的说法。
“哈哈，”孙红心乐了，“那你看看，我这儿有什么要收拾的？”
拾草四下望了望——干净得很。
“坐吧。”孙红心招呼她坐下，心里大概明白：一定是长辈们不让她干活，她不敢去闹，才跑到自己这儿来。
拾草听话地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鼓起勇气开口：“红心哥，你能让我留下来吗？我以后可以少吃点，多干活。”
这话让孙红心心里一动。他没想到自己一句无心的玩笑，竟让拾草这么当真。她还不到十六岁呢，他有些不忍。
其实，只要拾草安分乖巧，留下来基本是肯定的——没看见姐姐已经把她当成妹 ** 了吗？谁还舍得赶她走？再说，赶她走不等于逼她去死吗？
孙红心不忍心再吓她：“拾草，不是我说留你就能留的。这要看你自己能不能融入这个家。能，就留下；不能，那就不行。
“现在说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但以后会懂的。我只能告诉你，虽然你才来几天，可家里每个人都把你当成了家人，没人会赶你走的。
“所以，你不用特意来问我。
“另外，我为我之前说的话道歉。我没有恶意，平时和雨水开玩笑惯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不好，以后我会注意。
“至于少吃点——没必要。你没发现吗？我家每天都有剩饭剩菜，哪用得着你省。
“不过你也别硬撑，吃多少是多少，听懂了吗？”
孙红心说话时，拾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没劝，这眼泪是感动的，不用拦。
过了好一阵，拾草才平静下来：“红心哥，我懂了，谢谢你。”
“呵呵，一家人，客气啥。”孙红心摆摆手，语气自然。
拾草笑了。那笑容，真好看。
安抚好拾草后，孙红心打算和她谈点正经事，“拾草，你真的不愿意去上学吗？跟红心哥说实话。”
没想到孙红心这么问，拾草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想，我不喜欢读书，太没意思了，也读不进去。”
孙红心一时沉默，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后来的电视剧带偏了，还以为这年代每个孩子都渴望上学，尤其是农村的孩子。
看来根本不是那样。
也对，真正爱读书的孩子能有几个，这才是现实。
不过即便理解，他也不打算由着拾草，“不上就不上吧，但不识字不行。等开春了，你得去上扫盲班，就在街道办那边，到时候让我姐带你去。”
拾草在桌下绞着手指，显然不太情愿，但她知道这事自己说了不算，“好吧，我听你的，红心哥。”
“这才对。没事去找雨水玩吧，我看会儿书。”说到底，拾草还只是个孩子，孙红心也没太多心思陪小孩，除非是年纪更小的，偶尔逗逗还行。
孩子哪有不爱玩的，何况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喊她出去，拾草开心地跑出屋找何雨水去了。
晚饭时分。
晚餐格外丰盛，两张八仙桌拼在一起，几大盘饺子，十几样菜摆得满满当当：红烧鳜鱼、干锅野猪肉、鸡汤、羊肉炖萝卜、扣肉……下午何雨柱做饭时，别说院里邻居，连孙红心都闻着香味直咽口水。
不过正式开饭前，得先喝一杯。
表面上，现在家里主事的是李军，所以第一杯酒由他提：“呵呵，我就简单说两句，我没红心那么能说，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我真的很高兴，今天这么多人一起过年。在座的都是一家人，客套话就不说了，只愿明年大家都过得更好，长辈们身体健康，晚辈们不断进步。
也希望以后每年我们都能这样团聚，一个都不少。
来，干杯！”
话虽朴实，情意却真。众人纷纷举杯，女士们喝的是鲜榨橘汁，在那年头算是奢侈。
喝完酒，大家开始动筷。孙红心酒量虽然比以前好点，但每喝一口还得赶紧吃点菜压一压，再好的酒也这样。
刚尝了几口菜，喝了几勺鸡汤，孙红心正美滋滋的，张刚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红心，张叔敬你一杯。”
哪有长辈敬晚辈的道理，孙红心连忙起身，举杯相碰，杯沿略低于对方——这是老规矩。“别别，张叔，您这不是让我难做嘛，应该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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