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130章
可要是易中海真回不来了，这种优待也就没了。以车间主任对她的反感，往后很可能把最累的活都派给她。
毕竟她到现在还是个没等级的正式工，基本是车间最底层，只比学徒强一点。论技术，她可能还不如有些学徒工。
此外，她的家庭背景也存在一些问题。丈夫虽已去世三年，但毕竟曾是罪犯；婆婆也被强制送回了农村。虽然事情过去已久，并不代表人们已经忘记。
之前有易中海在，大家看在他的面子上，还没在背后过多议论。但如果易中海不在了呢？
这院子里表面上还是三位大爷管事，可所有住户都心知肚明：真正不能得罪的其实是孙红心家。
只是没人说破而已。
易中海代表的是院里的老派势力，孙红心这一新派势力虽然发展迅速，却似乎不爱插手院里的事务。
不过，一旦易中海不在，这种微妙的平衡就会被立刻打破。剩下两位大爷中，一个本来就唯孙红心马首是瞻，另一个单独拎出来也根本不成气候。
届时，孙红心将瞬间成为院子里的实际话事人。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为了讨好孙红心而对她落井下石？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真走到那一步，她和两个孩子还能在院里继续住下去吗？她自己或许能忍，但两个孩子呢？
小当还稍好一些，可棒梗已经九岁，本就调皮，万一不小心惹到孙红心头上……
她实在不觉得孙红心会对一个孩子手软。
这一夜，秦淮茹翻来覆去想的正是这些。
刘海中那边情况也差不多。他清楚易中海被抓肯定是孙红心出手——这院里只有孙红心做事会如此不留余地。
这几年孙红心没怎么为难他们这几个老的，可一出手就直击要害。他不认为易中海被抓之后还能回得来。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孙红心手里？毕竟过去也没少得罪对方。
再看看院里曾经得罪孙红心最狠的几家如今的下场：贾东旭死了，贾张氏被送回农村音信全无，估计凶多吉少；易中海刚被抓，结局未定，但肯定不会好。
最后，只剩他家了。
当初抱团时都不是孙红心的对手，如今只剩他一个人，如果孙红心真要对付他，他还有还手之力吗？
恐怕很难！
许大茂如今一个人住，他父母早已回了农村。最近家里正为他说一门亲，是母亲以前工作那户人家的小姐，他也指望靠这桩婚事翻身。
因为至今他仍然不服孙红心，只觉得对方是个书呆子，平时见面总免不了阴阳几句，表面像是开玩笑，实则句句带刺。
孙红心之前也没理他。
可这一次，他突然感到了害怕。
易中海两口子被抓时，他看得最仔细：起初挣扎得很厉害，直到何大清出现，易中海就彻底放弃了反抗。
这说明什么？说明易中海被抓绝对和何大清有关，而且证据确凿，事情绝对不小。
一个离乡九载的人忽然归来，而且是孙红心姐夫亲自接回来的，要说这件事跟孙红心毫无关系，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究竟其中藏着什么缘由呢？
尽管此事让不少人辗转难眠，孙红心自己却睡得格外踏实。他搂着自家的小棉袄，软绵绵的像抱着个小抱枕，只是怎么感觉被子有点湿？
原来是昕昕尿床了。
“哈哈哈。”睡醒的孙红心乐不可支，“昕昕，你居然还尿床呀！”
“不似沃，昕昕不尿藏，似球球。”小家伙还会不好意思，直往舅舅怀里钻。
孙红心更乐了，他倒不介意。家里两个孩子他没少带，被尿身上是常有的事，尿床也偶尔会发生。他利索地脱掉小家伙的裤子，光着小屁股把她抱到主屋，递给了姐姐，“昕昕晚上尿床了，裤子我给脱了，要不要洗洗再换？”
“不似不似。”小家伙还在嘴硬。
孙燕笑着接过女儿，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屁股，对弟弟说：“谁让你非要带她睡。你大姨每晚都会叫她起来尿一次，你自己睡得沉不知道，这下好了吧。”
孙燕说完，抱着蹬着小腿的女儿去洗屁股换裤子了。
拾草轻轻推了孙红心一下，“红心哥，你也去洗洗吧，一会儿我去给你换床单。”
“行。”孙红心没跟她客气，也确实要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被尿湿的衣服去上班。
孙红心刚走，何雨柱和何大清就打着哈欠过来了，两人眼圈发黑，显然没休息好。
“爸，睡得不好吗？”何雨水贴心地问。
何大清揉了揉女儿的脑袋，“没有，和你哥聊到快天亮才睡。”说完目光落在桌边等早饭的儿媳妇和孙子身上，尤其看着胖乎乎的孙子，眼里满是喜爱。
龙小芳赶紧把儿子抱起来递给公公，“爸，我是小芳，这是您孙子何晓。晓晓，快叫爷爷。”
三岁多的小家伙哪懂这些，奶声奶气喊了声“爷爷”，在他小脑瓜里，这位昨天才见的爷爷和张刚大概差不多。
何大清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大孙子连声说“好，好”。
等孙红心洗漱完回来，大家已经开吃了。早餐简单：大馒头、红枣小米粥、煎鸡蛋、糖拌西红柿和咸菜，两个孩子还各有一小碗牛奶。
孙红心掰开馒头，夹了鸡蛋和咸菜，又抹了点辣椒油，一边吃一边问：“何叔，柱子哥，你们这是早上才睡吧？”
何雨柱不觉得奇怪，何大清倒是笑了，问道：“我叫你红心行吗？”
“行，大家都这么叫。”孙红心说着，一个馒头已经下了肚，正低头喝粥。
“昨晚和柱子聊到很晚，但不管代表我自己还是柱子和雨水，我都得好好谢谢你。”何大清话未说完。
孙红心直接打断道：“何叔，您能回来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必说客气话。往后您就安心住下，白天帮着做做饭、看看孩子，工作的事不用操心。您家几个孩子都有出息，照顾您不成问题。”
“好啊。”这样的日子正是何大清梦寐以求的。
何雨水在一旁帮腔：“爸，红心哥说得对。以后您就在家给我们做饭，就算我哥不养您，还有我和......”她瞥了眼张航，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我们养您。”
何雨柱立刻叫屈：“雨水，你这话说的，难道在你心里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众人都被逗笑了。
早饭过后，上班的人陆续出门。何雨水还要过几天才去轧钢厂报到，便跟着拾草一起给孙红心整理床铺。
孙红心临走前逗了逗女儿，让小家伙亲了他一口才离开。
李军一到单位就提审了易中海。
他暂时没急着传讯一大妈。
审讯室里，李军面色如常地开口：“一大爷，您应该清楚为什么被请到这儿来吧？”
易中海颓然点头。若是何大清没回来，他尚可狡辩一番。如今人证俱在，任何辩解都已失去意义。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见易中海放弃挣扎，李军乐得省事。
易中海这才抬起头：“军子，咱们两家虽不算亲近，但到底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我老伴。所有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她无关。”
李军皱眉。凭心而论，他也觉得一大妈罪不至死，但最终判决还要看法庭。“这个我不能保证。我只负责办案，判决权在法庭。但我承诺绝不会为难一大妈。”
这意味着不会动用私刑。这年头屈打成招屡见不鲜，进派出所的人多少都会挨些拳脚。
易中海明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沉默片刻低声道：“谢谢......”
“另外通知您，您先后截留何大清寄给何雨柱兄妹的汇款103次，总计1545元。这笔钱必须全额退还，同时要支付银行同期利息及精神损失费。具体金额由法庭核定，届时会强制执行。”
“关于您名下财产，既然您注定难逃制裁，而一大妈量刑尚未确定，我会尽力为她争取从轻发落。您剩余的财产将全部由她继承。对此可有异议？”
事到如今，李军无需遮掩。易中海纯属自作自受，不值得同情。
易中海面色惨白，嘴唇翕动半晌，最终只无力地摇了摇头。
李军摆了摆手，示意将易中海带下去。
相似的审讯也发生在一大妈身上。得知老伴难逃一死，她哭着选择自保，承认自己早知道易中海截留何大清汇款，也曾劝阻过几次。但她在家没地位，易中海根本不听她的，最终酿成苦果。关于易中海的动机，她也如实交代——事到如今，说与不说对易中海已没区别，反而能为自己争取些同情。这是李军提醒她的。
她的供词与易中海的相互印证。案子到此基本了结，只等法庭判决以及对何家的赔偿。
审讯结束，李军立刻打电话向杨厂长汇报。杨厂长听后，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孙燕到单位后，也将易中海的事告诉了王主任。
“这畜生！”王主任气得拍桌，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平时装得道貌岸然，骨子里坏事做尽！我当初真是瞎了眼，选这么个人当大爷。”
孙燕听得尴尬，接话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王主任，您看下班后是不是去院里一趟？一是说说易中海的事，二是重新选个大爷。”
“是该去一趟，”王主任沉吟，“但选大爷就不必了。院里不是还有两个大爷吗？让他们接着干。再说了，有红心在，有没有大爷其实无所谓。”
说到这里，王主任忽然笑了：“我刚琢磨过来，燕子，你老实说，易中海这事是不是红心做的？”
孙燕只好点头，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好小子，心思真够细的。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杀招。”王主任对孙红心向来欣赏，“燕子，你弟弟从医可惜了。要是走仕途，怕是没几个人斗得过他，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您还不了解他？”孙燕笑了，“懒散惯了，别说从政，连在医院当官都不乐意，嫌管事麻烦。他师傅说多少回也没用。算了，随他去吧，当个普通大夫挺好，少操心。再说，他挣的钱也够花了，这辈子都花不完。”
“那倒也是。”王主任叹了口气，“要不是有拾草，我说什么也得把红心骗来当女婿。有这么个女婿，做梦都笑醒……对了，红心和拾草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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