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第二十二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流云宗，执法堂。
几人刚汇报完任务，在大堂中央并肩而立，等待一场审讯。
叶梦秋一听自家徒弟受委屈了，冷着脸风风火火赶往柳芸师尊住处，剑身贴到被窝中的濯清长老脖子上，冻得他一个激灵瞬间回魂。
刚想骂人，就听叶梦秋说了一句话。
“什么？！真瞎了？”
濯清长老是剑修院退休教授，这几年因扩大招生才勉强收下几个弟子，平时不管不顾，也就帮着看看论文。
他与叶梦秋表面上毫无关系，甚至还有点相看两相厌。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数年前叶梦秋带着尚是婴儿的宋观棠回宗时，濯清曾与他争夺过宋观棠的师尊权。
后来他输了。
因为他出的石头，叶梦秋出的布。
叶梦秋眸子高冷，似蕴含万年冰霜，“瞎了，还是拜你的好徒弟所赐。”
濯清大惊：“什么！”
两位长老板着脸，一前一后来到执法堂。
柳芸神色戚戚，心脏上蹿下跳，见到自家师尊眼睛陡然一亮。
任凭她宋观棠有师门相护，论实力和地位，叶长老可是比不过她师尊濯清的！
“师尊！我在这里！”柳芸挥手激动大喊。
濯清和叶梦秋虽是长老之位，面容却依旧年轻，远看像谁家俊公子，只是多了些许风霜，眼神不怒自威，周身遍布元婴期的威压。
宋观棠也道：“师尊。”
她这一喊，两个长老犹如母鸡见小鸡，眼怀关切，纷纷走了过来。
叶梦秋在众人面前向来是高冷人设，一见她眼缠纱布的模样差点维持不住，声音隐忍又痛心道：“徒儿，你怎么样？”
平日不苟言笑的濯清此时绷着嘴角，目光不忍，略带焦急道：“谁欺负的你？快跟师伯说。”
柳芸僵住。
柳芸大骇。
这还是她那个不近人情、不世出的师尊吗？
濯清和叶梦秋不是有过节吗？
柳芸被晾在一旁，如风中凌乱的草木，眼睛直直发愣，受到了一场巨大的心理冲击。
宋观棠察觉到她紊乱的气息，嘴角微不可察上扬。
原主不学无术，死缠烂打了剑修院学霸十年，若不是剑修长老默许，怎么可能让她有可乘之机？
只能说明，原主在剑修院也有“人脉”，好巧不巧，这人正是柳芸的师尊。
叶梦秋疼爱原主是因为原主的母亲是他师妹，濯清大抵也是如此。
宋观棠（影帝般）身形颤颤巍巍，声音委屈悲切，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执法堂长老眼神炯炯：“你是说，柳芸枉顾宗门情谊，不仅将你踹下怨灵阵法，还在你侥幸出来后大打出手，弄瞎了你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柳师姐何时记恨了我……”宋观棠抽泣道。
叶梦秋眼神似要杀人，濯清也不悦地看向柳芸，训斥道：“逆徒！”
“不是这样的！”柳芸脸色苍白，慌乱跪下，“我根本没有害她，是她自己拖不住蒋城主掉下去了！出来后是她先打的我，不是……”
“长老，柳师妹离得远，不可能踢宋观棠，当时无人看见，岂能由她口舌下定论？”蔺修上前一步，他是剑修江长老得意弟子，濯清与他师尊素有交情，不会不顾颜面的。
可他注定要失望了。
濯清随意扫了他一眼，见是个眼生的，冷哼道：“不是她，那肯定是你们其中的一个了！那你说，谁离得近？”
蔺修一愣，完全没料到濯清长老会这么说，明目张胆护着宋观棠。
无论说是谁，他都得罪了人。
数道目光聚集在他脸上，蔺修嘴角下沉，手指微微握拳，心下窘迫，“弟子……不知。”
柳芸眼中含泪：“蔺师兄，多谢你，既然宋师妹非说是我，那我不得不认了！有什么只管冲我来，大不了就是一死……”
柳芸言辞凄惨，一旁的李怀敬忍不住叹了口气。蔺修倒是没多大感觉，他本修无情道，只是看不惯宋观棠小人得志，才出口相助而已，倒真不会为了谁惹长老不快。
听到柳芸的话，段玉竹悄悄吐了吐舌头，无声唇语道：“假惺惺。”
他可是见过两人龃龉的，宋观棠要真出了性命危险，头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柳芸。
蔺修不屑于趁乱阴人，李怀敬和沈月没必要踢，蚕妖在阵法之外，魔修还在和徐澈打架。
总不可能，是那只狐狸踢的吧？
还好徐澈跟进去了，不然宋观棠得被魔修折磨成什么样……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
众人僵持不下，沈月突然站了出来。
“我看见了。”
执法长老深皱的眉头一松，“哦？”
沈月淡然道：“我天生五感敏于常人，亲眼看见柳师姐踢了宋师妹。”
宋观棠微微讶异，真没想到沈月会为自己作证。
柳芸身体一晃，“这、这不是真的……”
段玉竹折扇一拍，“早听闻音修院沈师姐品行高洁，处事最是公平公正，任务之前也并不认识柳师妹和宋师妹，没道理刻意帮谁说话呀，莫非……这就是事实？”
宋观棠心中微热，感激地面向沈月的方向。
时机已成熟，柳芸心理防线将溃，宋观棠扬声道：
“柳师姐，其实我一直瞒了一件事。城主府院子中有红土，而我当时穿的那件衣服被人踢了一脚，留有红泥脚印。
“但我一直相信师姐会主动认错，那样便可减刑，免受五毒洞之苦。师姐当初只不过一时害怕才手脚生乱，将我踢入禁忌阵。可惜师姐不认，既然如此，便拿来比对脚印如何？”
柳芸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她还留了证据！一直在引诱自己辩护扯谎！
柳芸这下彻底慌了，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被关到五毒洞，嚎啕道：“都是我的错！是我踢的师妹！我认，我都认！但是她的眼睛真不是我弄瞎的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
叶梦秋目光刀子般剜着地上的人，忽略了后半句，“蓄意残害同门，濯清，你说怎么罚？”
“关入五毒洞怎么够？”濯清不带感情道，声音冰冷，“当然是废除灵根，驱逐下山，永世不得入流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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