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黄天之力，黄角大仙现身

就在张角被孙悟空的提议说的心神一动，几乎要下意识的点头同意的时，又是一声叹息响起。

“哎！”

这声叹息与孙悟空的叹息完全不同。它更近，仿佛就在张角的耳边；更轻，但是却带着一丝威严以及一丝失望！

张角周身那因维持“黄天之境”而激荡不休的磅礴能量，瞬间平复了下来。紧接着，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点点蕴含着无尽生机的明黄色光芒，从张角的眉心、四肢百骸中飘逸而出。

这些光芒在他身前迅速汇聚、交织、凝实……

片刻之间，竟化作了一位道人的身影！

这道人，面容与张角有七八分相似，却更显沧桑与威严。他头戴黄巾，身着玄黄道袍，手持九节杖，周身并无迫人的气势，却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天地的中心。

此人正是张角所扮演的角色，那位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大贤良师，亦是黄天意志的承载者——黄角大仙！

“大仙，您果然一直都在。”  孙悟空似乎对此毫不意外，他收起了那副准备大杀四方的模样，朝着黄角大仙拱了拱手，猴脸上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你这猴子，心眼倒是不少，感知也敏锐。”  黄角大仙淡淡地瞥了孙悟空一眼，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了呆立原地的张角。

这一眼，不再有面对孙悟空时的平淡，而是带着一种失望。

“你这孩子……”  黄角大仙开口，声音不高，但是却清晰的传到了张角的耳中，“说实话，若非当年伏羲前辈以先天八卦推演天机，推算出你我之间的缘分，可能早就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让张角瞬间从头凉到脚，脸色比刚刚催动恒星还要苍白！

伏羲前辈？缘分？早就该走了？

原来……自己并非什么天选之子，甚至压根不被看上眼！

黄角大仙仿佛没有看到张角瞬间灰败的脸色，继续用那平静却无比锐利的语气说道：“贫道本以为，你在原来的世界经历过一次死亡，应当对生命、对命运有所感悟，能更快明悟己道。不曾想……唉，你之前三年来的诸多表现，在贫道看来，简直如同顽石，近乎朽木！”

“贫道的这一丝神念，跟随你在这个世界游历了三年，暗中观察你的每一次成长，每一次抉择。”黄角大仙缓缓道来，“贫道能看到你心存慈悲，见不得弱小被欺凌；也能看到你对此界诸多黑暗与不公心生愤懑，渴望改变。但是，你似乎……忘记了最根本的东西！”

张角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机场路，黄村，凉山以及针对华夏的态度……他总是在考虑得失，甚至从自身的喜好出发。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翻江倒海，朝着黄角大仙深深一躬，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哀求：“晚辈愚钝……还请前辈解惑！”

黄角大仙看着他，目光深邃如星海：“你可知，何为‘敢为天下先’？”

张角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是……勇于承担，不畏艰难，做他人不敢做之事？”

“说得轻巧！”  黄角大仙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丝，“你口中的只不过是附于表面的含义！你缺乏的也是这种精神的‘内核’！换而言之，你太过于‘保全自身’了！你的‘敢’，始终带着枷锁，画着界限！”

“这……”  张角哑口无言，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是啊，他唯一一次不顾一切、近乎疯狂的“敢”，就是刚才要拉着全宇宙陪葬的举动。

“若非你今日被逼到了绝境，亲眼见到洛邑的消散，孙悟空的陨落，心中的自责和悲愤冲破了你自己的枷锁，做出了这‘不敢’之‘敢’，贫道根本不会现身！”黄角大仙的话语如同利剑，刺入了张角的内心。

“哪怕今天这只猴子真的一怒之下，将这个宇宙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彻底摧毁，贫道也只会冷眼旁观，就此离去！”

张角浑身剧震，原来……之前的自己，在对方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吗？

“贫道以为，在你扮演度达到一半的时候，神念给予你的提示已经相当明显了。”黄角大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可你依旧我行我素，固守着你那套‘稳妥’的行事准则。你也不仔细想想，若按你的想法，贫道当年为何不在巨鹿再多蛰伏几年，积蓄力量，等待大汉江山自行腐朽到极致，再振臂一呼？那样岂不是牺牲更小，成功率更高？”

“我……我只是想着万全之策，才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但……”  张角艰难地试图解释，声音却越来越小。

“万全之策？哈哈哈！”  黄角大仙闻言，竟是气极反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世间哪里来的万全之策！如果按照你的说法，那贫道当年仓促起事，致使烽火连天，百姓流离失所，又算什么？是用无数黎民苍生的尸骨，来成全贫道‘大贤良师’的虚名吗？”

“这……晚辈不敢！”黄角大仙的质问，直指本心，让他无法回避，更无法回答。

“不敢？你只是不敢面对！”  黄角大仙语气沉重，但是却带着一丝引导的意思，“若事事求全，畏惧牺牲，何以破旧立新？珍惜生命没有错，但错在你太过于瞻前顾后，想得太多，顾虑太多，思想太杂！失了那份一往无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锐气与担当！”

他抬手指向远处如临大敌的卡尔、莫甘娜等人，声音陡然转厉：

“就比如说这些域外邪魔，第一次入侵的时候，若你便有今日这般决绝，炸他几颗恒星，以雷霆之势警告一二，哪里还有有今日之事发生！”

“你总是想的太多，被动接受，这样压根是不会改变什么的！如果当初在凉山之时，你施展出全身能力与悟空一同出手，又有几人可以全身而退！”

“你总想着隐藏实力，你总是觉得应该有万全之策！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当你拥有绝对的力量时，你本身，就是规则！你的意志，就是底线！”

黄角大仙的话语，直愣愣的刺入了张角的脑海中。

过往的种种权衡，此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可悲。

他缓缓抬起头，眼中的迷茫、痛苦、自责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而后立的清明。

他看着黄角大仙，再次深深一拜，这一次，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晚辈明白了。多谢前辈点化！”

黄角大仙看着他那焕然一新的眼神，脸上那丝失望终于缓缓散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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