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卡尔进入虚空，欲要前往华夏的马尔扎哈

“成为虚空的一部分……”卡尔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兜帽下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弧度，那是一种混合了明悟与决绝的复杂神情，“呵呵……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剥离一切文明与道德的外衣，宇宙的终极法则，原来如此简单，如此……纯粹！怪不得老师会说凉冰才是宇宙的未来，哈哈！”

卡尔的那双眼睛此刻亮的吓人，里面燃烧的是久违的斗志。

“不错。”马尔扎哈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无论是你所在的世界，还是我们所在的虚空，甚至其他的世界本质上都是一个法则，归根结底，皆是如此！你只要拥有定义规则、践踏规则的实力，您便拥有了一切的话语权。这边是世界的规律，所以，卡尔，您最终的选择是？”

他的问题带着一种冰冷，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

“选择？”卡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用一种近乎咏叹的狂热语调回应，“虚空就在眼前！真理之门已然为我洞开！这是我耗费万年光阴，舍弃肉身，背离传统，所追寻的终极答案，是我存在的唯一意义！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在此刻退缩！哪怕门后是泯灭也好，我也要亲眼看一看，那超越现有科技的希望！”

他看着那些摇曳不定的空间裂缝，眼神中的火热几乎要实质化，那是一种极致的渴望！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被求知欲和偏执吞噬的“同行者”，马尔扎哈那万年冰封的意识深处，似乎也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他想起了无数岁月之前，自己也曾如同眼前的卡尔一般，被那来自虚无的低语所吸引，义无反顾地抛弃了一切，全身心地投入了虚空的怀抱，只为了迎接这终极的“真实”降临。那份相似的疯狂，让他对卡尔产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同感”？

“既然如此……”马尔扎哈不再多言，再次以那种古老的礼节，对着卡尔微微躬身，“那就祝阁下……好运。”

他顿了顿，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提示的意味：

“毕竟，通道彼端的某些‘居民’，或许并不如我这般……乐于交流。它们的‘欢迎’方式，可能直接而粗暴。”

“那就借您吉言了！”卡尔对着马尔扎哈郑重地回了一礼，表达了对这位“引路人”的感谢。随即，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去思考任何可能的风险。此刻对于虚空的渴望已经压倒了一切！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片他生活了万年的主生物宇宙，眼神中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解脱般的决然。下一刻，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虚幻的流光，径直射向了那道最大、最幽深的虚空裂缝，瞬间便被那翻滚的紫黑色能量彻底吞没，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那片依旧在不断散发不祥气息的裂缝群，以及静静悬浮的马尔扎哈。

“唉……”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马尔扎哈的意识中回荡。他望着卡尔消失的方向，那冰冷的蓝色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贪婪而又执着的家伙……希望，下一次，我还能见到‘完整’的你。”他低声自语，那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毕竟，终日与那些只知吞噬与毁灭的蠢货为伍，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感觉快要被它们那纯粹的本能同化了。一个能交流的‘同类’，实在是……难得的很。”

片刻的感怀之后，马尔扎哈重新恢复了那副虚空先知的冷漠姿态。他将“目光”投向了原先那颗恒星所在的位置，如今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星云尘埃和肆虐的空间乱流。他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不屑。

“哼……可悲的循环。”他冷冷地评价道，“每一个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文明，在窥见宇宙的一丝真相后，总是妄图借助虚空的力量完成终极的跃迁与进化。每个文明都是如此……可惜，他们从不明白，虚空的本质是‘归一’，是‘回归’。试图利用虚空者，终将被虚空吞噬，成为壮大虚无之渊的养料。这，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宇宙宿命。”

话音刚落，马尔扎哈不再耽搁。他抬起双手，头顶那旋转的空洞中涌出的虚空能量骤然加剧！磅礴的、与主生物宇宙格格不入的紫黑色能量在他双手间汇聚，化作一道凝实的能量洪流，狠狠地轰击向那道最大的空间裂缝！

他在尝试，尝试以自身的力量，强行扩大并稳固这条来之不易的虚空通道！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通道虽然稳定了些许，但其扩张的速度却极其缓慢，远远达不到马尔扎哈的预期。紫黑色的能量洪流冲击在裂缝边缘，仿佛泥牛入海，只能激起些许涟漪。

见到如此情景，马尔扎哈缓缓停下了能量输出，摇了摇头，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哎……还是不行。这片星域经历超新星爆发与黑洞异变，看似能量狂暴，实则过于稀薄且混乱，质能等级太低，根本无法满足通道彻底稳固和扩张的需求。这条临时打开的缝隙，根本不足以支撑虚空大军真正的、大规模的降临！”

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扫描仪，开始扫过已知宇宙的星图。首先，他“看”向了古老神河文明曾经的所在方向，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神河遗迹……那条古老的通道倒是足够宽阔，但上一次虚空意志尝试渗透时，已经几乎耗尽了那片区域积蓄的可用能量和空间张力。时隔不久，估计能量水平依旧不足以完全打开通道。”

最终，他那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了星图的某一个角落——那颗蔚蓝色的、生机盎然的星球。

地球！

“那里……那条被某些存在很早之前就标记过，甚至残留着微弱空间坐标的古老通道……能量反应倒是足够活跃，生命与文明的波动也足够强烈，作为‘祭品’和能量源，品质上佳，理论上足以支撑通道的彻底洞开。”

但马尔扎哈并没有立刻行动，他额头的眼睛状印记微微闪烁，流露出明显的迟疑。

“可是那边，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然而，这份警惕与迟疑，在“完成任务”的绝对优先级面前，只持续了短暂的片刻。

“罢了……”马尔扎哈最终下定了决心，那冰冷的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畏惧风险，永远无法迎接虚空的真正降临。唯有打通那条通道，才能让虚无之渊的光辉，彻底笼罩这片宇宙。这是吾之使命！”

想到此处，马尔扎哈不再犹豫。他双手再次于胸前虚合，这一次，汇聚的不再是轰击通道的能量，而是用于构建超远距离空间跳跃的坐标与能量！

浓郁粘稠的虚空能量在他面前汇聚、扭曲，最终形成了一道边缘不断蠕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诡异紫黑色光芒的传送门。门内并非普通的空间景象，而是一片旋转的、仿佛由无数只微小眼睛构成的黑暗旋涡！

马尔扎哈最后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依旧在缓缓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虚空裂缝，随即，他身形化作一道紫黑色的流光，毫不犹豫地飘入了那道诡异传送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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