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虚空之体——卡尔

卑尔维斯那庞大的身躯微微后靠，甚至连虚空本身都在顺应她的意志而流动。

她看着卡尔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原本可能存在的、一丝捉弄蝼蚁的乐趣也消散了，冰冷的声音再次主宰了这一片区域。

“你与那宇宙意识，是否还存在着稳定的联系？”她的眼眸凝视着卡尔，“能否将他引至朕的面前？若此事可成，虚空不会吝啬赏赐。朕不仅仅会赐予你来自虚空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你彻底替代掉马尔扎哈的位置！”

卡尔心中一震，取代马尔扎哈？哪一位虚空先知？

然而，卡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无奈：

“回禀大人，这……属下确实无能为力！”卡尔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进入了自己“忠贞属下”的身份，演技之娴熟，堪比某些影帝，拿个小金子都绰绰有余。“大人明鉴，以属下的这点微末实力，如何能够捕捉到老师的踪迹？况且历来都是老师单方面联系属下，属下……并没有直接联系到他的方式呀！  ”

他心中暗自腹诽：带我老师过来？你还没来这老登就立马跑路了，由此可见这个老登的实力和你简直是天壤之别。再加上这老登惜命的很，怎么可能会再次出来送死呢？

“行吧。”卑尔维斯的回应听不出喜怒，但那股子不满意几乎凝成了实质。不过，她似乎也并未真的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卡尔身上。

对她而言，此行的首要目的，是确认那股闯入虚空的气息是否真的源自宇宙意识。一旦确认，在这无尽的虚空中将其揪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时间……对于近乎永恒的虚空女皇来说，大概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就跟路边的石头一样，要多少有多少。

她很快便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失望抛诸脑后，目光重新聚焦在卡尔身上，那眼神，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意味。

“既然你诚心投靠，愿为虚空效力，”卑尔维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那么，朕便代表虚空，正式的接纳于你。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这身孱弱的幻体，以及低微的实力，实在是太……。朕的麾下，不需要如此废物的存在来办事。”

卡尔：“……”（内心疯狂刷屏：我谢谢您嘞！您人还怪好嘞！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这个“废物”！还特意强调一遍！）

虽然在卡尔的脑海中不断的翻滚着，但是脸上依旧是那副谦卑恭顺的模样，甚至还将那份“诚惶诚恐”演绎得更加淋漓尽致，仿佛真的因卑尔维斯的“直言不讳”而感到无地自容。

卑尔维斯对卡尔的表现颇为满意。她自然知道这只“小虫子”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但那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算计都不过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她甚至懒得去深究，就像人类不会在意脚下蚂蚁是否在密谋推翻自己一样。

“接受虚空的馈赠吧！”卑尔维斯不再多言，她那对巨大翅膀豁然张开，带着一种笼罩一切的压迫感，瞬间将卡尔包裹其中。

“等等！大人，这流程是不是有点……”卡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彻底淹没。

下一刻，无数道紫黑色的虚空能量，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蜂拥而至，疯狂灌入卑尔维斯那对巨大的翅膀。翅膀在接收到这磅礴能量的瞬间，迸发出深邃而诡异的紫黑色光芒。

“啊~~！”

钻心蚀骨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卡尔！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把他的灵魂抽出来，放在虚空之中反复打磨，重塑。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痛苦，而是一种存在形式的暴力改写！

他的惨叫声在翅膀的包裹下显得有些沉闷，但其中的痛苦意味却丝毫不减。这场景，若是被不明真相的路人看到，简直像极了一个无力反抗的小少男，正在被某个强势无比的女魔头进行不可描述的强制改造……画面太美，不敢细想。

不知过了多久，那恐怖的紫黑色光芒渐渐敛去，卑尔维斯优雅而缓慢地收回了她那对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翅膀，目光平静地投向核心处的卡尔。

之前那副略显虚幻、带着学者气息的灵体模样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凝实、散发着幽暗光泽的身躯。皮肤上布满了繁复而诡异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散发着最纯粹的虚空气息。他的眼眸之中甚至有细微的紫色电弧一闪而逝，整个人透出一股邪异而强大的气场。

“呼……”卡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与之间截然不同的能量体系，一种掌控感油然而生。他下意识地抬眼，两道凝练的紫色光芒如同激光般从眼中射出。

“这就是……来自虚空的力量吗？”卡尔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迷醉，“真是……令人沉醉的美好滋味啊！”

“卡尔，”卑尔维斯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陶醉，“朕已赐予你虚空的祝福，重塑你的躯壳了。”

卡尔立刻收敛心神，躬身行礼：“谢陛下恩赐！”态度恭敬得无可挑剔。

“你的任务是，”卑尔维斯继续说道，“找到那个承载着宇宙意识的存在，将他带回淡紫之海。朕已将具体坐标烙印于你的意识深处。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那个“失望”一词，被她咬得格外重，其中蕴含的寒意让卡尔刚刚获得力量的兴奋感都冷却了几分。

话音未落，卑尔维斯那庞大的身影便开始变得模糊、透明，随即彻底消失在这片虚空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确认卑尔维斯已经离开，卡尔缓缓直起身子。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紫黑色纹路的手掌，用力握紧，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

“来无影，去无踪，言出法随，意志凌驾于规则之上……”卡尔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低声自语，“这应该就是来自宇宙的意识吧？莫非老师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疯狂的在他的心中蔓延。

他回想起自己被卑尔维斯如同摆弄玩偶般轻易改造的过程，虽然获得了力量，但那过程中身不由己的屈辱感，以及卑尔维斯那视他如蝼蚁的态度，都像一根根毒刺，深深扎在他的骄傲之上。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仰人鼻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狠辣与野心，在他眼底轰然爆发！那紫黑色的纹路似乎都因为他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亮，显得更加妖异。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老师……”

“这宇宙的意识……”

“弟子也想试上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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