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黑石子爵桑塔克

对于阿斯顿城的守城士兵而言，今天又是一个风和日丽……啊不！

今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看着远处一眼装备精良，气势骇人的骑士团，再看了看自己等人身上满是伤痕的盔甲，站在瞭望塔上的士兵连忙拉钟提醒众人。

咚！！！

沉重的钟鸣骤然撕裂城头的沉寂。

咚——

瞭望兵嘶哑的呼喊带着变调的惊恐传了下来：“不好了！有、有一支精锐的骑士团靠过来了！！”

钟声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午后片刻的宁静瞌睡。

靠在墙垛边打盹的士兵猛地一个激灵跳起，迷茫与初醒的迟钝在对视的瞬间被恐慌取代。

“什么？骑士团？！这破地方哪来的骑士团？”

“在哪？！谁来了？！”

“快！戒备！戒备！！”

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的炸锅。

散落城头的士兵像被惊扰的蚁群，本能地扑向自己的位置。

由于太过于紧张，再加上帝国足够强大间接使得他们边荒这里常年没有经历过战争，以至于面对这种情况的第一时间，他们都没法做出最为合适的应对。

直到圣银马车的车架抵达那四丈城墙外约莫两百米的距离后，这些人方才做好简单地防备，并且把城门也一同关上。

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铰链摩擦声中，终于笨拙地合拢，巨大的门栓被几个士兵手忙脚乱地顶上。

城头上的士兵们紧握着劣质的长矛或锈迹斑斑的剑，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紧张地盯着城外那支在两百米外整齐停下的队伍。

阳光照耀下，那支骑士团沉默得如同钢铁雕塑，银白的铠甲反射着刺目的光芒，高大的战马喷着响鼻，却纹丝不动。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让城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恐惧，在这一刻充满于这些守城士兵的心头。

就在这时，骑士团阵列前方，一位身披厚重银甲，面容坚毅的骑士卡尔策马向前几步。

他没有拔剑，也没有做出任何威胁性的动作，只是摘下头盔夹在腋下，露出梳理整齐的短发和饱经风霜的脸庞。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洪钟，清晰地穿透了城墙上的紧张气氛，传到了每一个士兵耳中：

“光明教会圣辉骑士团，奉教宗大人谕令，护送圣女·莉希·圣辉殿下，前往阿斯顿城履行传道圣职，请通报黑石子爵阁下！”

他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修饰，却透露出了极为重要的信息。

尤其是“光明教会”、“圣女”、“教宗谕令”这几个词，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城头士兵中炸开了锅。

“光明教会？！”

“圣女？！是那位传说中的神选圣女？！”

“他们……他们是来传道的？可是城内的教会不是都离开了吗？”

士兵们脸上的惊恐和敌意迅速被震惊和茫然取代。

光明教会的名头在帝国境内无人不知，圣女更是传说中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大人物会出现在阿斯顿城这个帝国边境的“穷乡僻壤”。

特别是这些年来，在阿斯顿城内传道的教会都被迫撤离的情况下。

恐慌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敬畏和好奇。

几个反应快的小队长立刻对着下面吼道：“快，快去向子爵大人禀报，就说光明教会的圣女殿下来了！”

一名腿脚利索的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下城墙，朝着位于城市中心的黑石城堡狂奔而去。

城外的骑士团依旧沉默地伫立着，如同磐石。

卡尔副队长重新戴好头盔，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紧闭的城门，没有丝毫催促或不满。

文书官修斯则从队伍中策马而出，来到卡尔身侧，从怀中取出一份印有光明圣徽的卷轴，准备在必要时出示正式的文书。

圣银马车内，莉希透过微微掀开的帘幕缝隙，看着城头士兵们从惊慌失措到敬畏茫然的表情变化，眸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看来，光明教会的招牌，即使是在这帝国边境，也还算好使？”

……

黑石城堡内。

黑石子爵·桑塔克正慵懒地斜倚在铺着昂贵火熊皮的主座上，一只肥硕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揉捏着身旁一名衣着暴露侍女的大腿，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红宝石。

他身材微胖，穿着华丽的锦袍，脸上带着常年酒色过度留下的浮肿和一丝挥之不去的贪婪之色。

“大人、大人……不好了！”  报信的士兵几乎是撞开了议事厅的大门，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桑塔克被打扰了兴致，眉头不悦地皱起，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戾气：“混账东西，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大、大人！城外，城外来了一支骑士团！”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骑士团？”桑塔克嗤笑一声，肥肉堆积的脸上满是不屑，“哪个不长眼的外国贵族派来的？敢来我黑石领撒野？让那群臭要饭的赶紧滚！”

“不、不是！”士兵连忙摇头，声音带着惊惧，“是光明教会的骑士团，他们说……说是护送圣女殿下来传道的！”

“光明教会？圣女？”桑塔克揉捏侍女大腿的手猛地一顿，脸上的慵懒和不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被肥肉挤得有些小的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一把推开身旁的侍女，动作竟带着几分与体型不符的利落，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完成了从好色贪婪到凝重肃穆的转变。

“圣女·莉希·圣辉？”桑塔克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确定？”

“是、是的，大人，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领头的那位骑士大人气势太吓人了。”士兵连忙点头。

桑塔克沉默了几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镶嵌宝石的扶手。

他的目光扫过议事厅角落阴影里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那身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呵~”桑塔克冷哼一声，脸上重新堆起那种带着市侩和贪婪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和算计，“原来是尊贵的圣女殿下驾临，怠慢了，真的是怠慢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华丽锦袍，对着报信士兵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开城门！以最高规格迎接圣女殿下！要是让殿下在城外多等一刻，我扒了你们的皮！”

“是！是！大人！”士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桑塔克看着士兵消失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只剩下嘴角一丝若有若无带着冷意的弧度。

“光明圣女·莉希·圣辉……”他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闪烁不定，“在这种时候跑到阿斯顿城来传道？呵，有意思。”

他想起了前不久自家陛下给他下达的指令。

挥了挥手，示意议事厅里的闲杂人等全部退下，包括那名惊魂未定的侍女。

很快，大厅里只剩下他和角落里的那道阴影。

“陛下的命令就是让我们去试探一下那位圣女？”桑塔克的声音恢复了低沉和冷静，再无半分之前的浮夸。

“是。”阴影中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声音。

“这样啊……”桑塔克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好色、贪婪起来，眼中深处尽是冰冷的算计，“听说那位圣女拥有举世无双的无瑕容貌……”

“劝你不要这么做，那位神选圣女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高阶的守护骑士。”

阴影之中的人这般说道。

“高阶守护骑士？”桑塔克的眼中闪过一抹凝重，“莫非是那位即将步入传奇的圣骑士，安妮·海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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