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杀人灭口？
夜，已经深了。
四周万籁俱寂。
医院只有急诊室和住院部还亮着灯。
沈剑秋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人才公寓时，时钟的指针，已经划过了午夜两点。
客厅里一片漆黑，苏欣韵和张小凡的房间都静悄悄的，显然早已进入了梦乡。
沈剑秋没有开灯，就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口气。
这种累，不是来自那场摧枯拉朽的战斗，而是来自这几天永无休止、步步惊心的博弈。
闭上眼睛，废弃水泥厂里那血腥、暴戾的一幕幕，还在眼前不断回放。
孤狼那夹杂着恐惧与怨毒的眼神，赵明瑞那充满绝望的哭喊，以及老陈和小李那充满正义与决然的背影.....
这一切，却让他有种‘干就完了’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他加入了‘秘密调查组’的好处吧。
他摸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就在整个人完全放松时，那部被他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却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大声。
沈剑秋一把掐灭了烟蒂，拿起手机进去了房间。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他拿起手机，当看清屏幕上那个熟悉而又刺眼的电话号码时，冷冷一笑。
唐国盛！
你竟然还敢打电话来，是不是怕了？
不过，这一次沈剑秋没有了之前的怒火中烧，反倒有些期待对方的反应。
他划开接听键，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了床上。
他在等待对方的咆哮。
“沈医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吧？”
良久，电话里还是传来了唐国盛那经过处理的声音。
“你今晚忙到现在，累不累啊？”
没想到，今天的唐国盛也换了一种方式。
“还行，今晚你应该是个不眠之夜吧。”
沈剑秋也意有所指道：“老东西，我把你的那些走狗干废了，还把你的那头‘狼’送去了该去的地方，我的手段怎么样？”
“小子，你这么能打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不过，我手下能打的多的是，你见到的只是最底层的。”
唐国盛也不想隐瞒。
他似乎对这能不能打都不感兴趣。
“老东西，你很诚实嘛，不过，今晚你那条狗可是有带枪的，一旦狗把主人咬出来，那可就有好戏看啰。”
沈剑秋笑呵呵的说道。
“好戏？哈哈.......”
唐国盛肆意地哈哈大笑。
“小子，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今晚带着祝明山那两条‘便衣’，抓走了孤狼那个废物，你就赢了？”
沈剑秋继续调侃道：“非法私藏枪支还不够吗？你还想有大炮，还是导弹？”
“你太幼稚了。”
唐国盛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戏谑与不屑道：“今晚那场自以为是的‘英雄壮举’，能改变什么？拿到的那些所谓的‘铁证’，就能撼动我分毫吗？”
“我告诉你，你一个乡下土包子，根本就不懂社会！”
沈剑秋的心，猛地一沉。
没想到唐国盛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平静一万倍。
这只能说明一种可能......他根本不在乎！
“老东西！我也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沈剑秋当即怒怼道：“你指使手下，非法拘禁，强迫公民签订五百万的非法高利贷，甚至不惜私藏枪支，草菅人命，你这种丧心病狂、目无法纪的行为，就是在公然向我们国家的法律尊严宣战！”
“你以为，你真的能一手遮天吗？”
“你所犯下的每一桩罪行，都将成为你的棺材钉！正义审判，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浩气凛然。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唐国盛更加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正义的审判？”
唐国盛的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随后更是嘲讽道“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讲这些大道理！”
“你以为，你今晚的行动，很高明吗？你以为，祝明山那个老狐狸，把孤狼直接送进县刑警队，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沈剑秋的瞳孔，猛地一缩。
难道县公安局也有唐国盛的人？
“小子，懵了吧，.....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的手下是不会随便开口的，你们想寄希望于撬开孤狼的嘴，成为‘污点证人’来顺藤摸瓜，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老东西，难道你还能左右警局的审讯？”
“我是左右不了，但我相信一个死人不可能成为‘污点证人’，你信吗？”
唐国盛的话，带着一股寒意，让沈剑秋不寒而栗。
狂妄！
狠毒！
“你敢！”
沈剑秋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唐国盛！你敢在警方的严密看管下，殺人灭口？”
“谁说我要杀人灭口？”
唐国盛不恼不怒道：“我知道孤狼有心脏病，受不了惊吓，突发‘意外’不是很正常嘛，对了，你还是个医生，难道这点还理解不了吗？”
“你......”
沈剑秋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他所面对的，根本就是一个披着商人外衣的地下恶霸。
而且，还是一个，掌控了某些部门‘规则’的.....恐怖存在！
“呵呵....小子，你今晚所有的努力，在我看来，只是一场可笑的，不自量力的....自嗨游戏。”
唐国盛冷冷讥笑道。
“老东西，你别得意，多行不义必自毙！”
沈剑秋怒吼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我需要你放过吗？我早就说过了，想和我斗，你得有资本，就你那点微不足道的医术和武道，你可以当做是你的资本，可惜，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它......一文不值！”
“你以为，夏若瑶是你的靠山？但我也有我的一道道防堤，...对了，她很快就要调走，她能护得住你多久？”
“今晚，就是你最后的警告你，能活着就别折腾，多想想那个老不死的老娘吧，我虽然不会动他，但我可以把你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照样可以气死她，哈哈.....”
狂笑之声还没有落下，电话便被直接挂断。
沈剑秋无力地，缓缓地，坐回到床上。
良久，他才走出房间，点燃了一根烟，思索着唐国盛的每一句话。
唐国盛对他在白水镇的行动，了如指掌，这说明，汪东淼依然是唐国盛的眼线！
他毫不避讳地提到祝明山就是送刑警队，孤狼也不会成为‘污点证人’，这说明唐国盛在公安系统的关系，远不止一个派出所副所长。
最可怕的一点，他敢直言孤狼就是一个‘死人’。
他的这份自信，这份有恃无恐，已经不像是简单的‘人脉’所能解释的了。
这说明，唐国盛所接触到的，他所勾结的这股黑暗权势，已经远远超出了湖丰县这个小小的县城。
看来，自己今晚所拼尽全力，自以为取得了巨大胜利的这一切。
也许真的就像在唐国盛所说的，只是一场......自嗨游戏。
深不可测！
沈剑秋甚至觉得，今晚所触碰到的，估计都算不上冰山一角。
也许在唐国盛这座巨大冰山面前，那充其量，只是冰山在水面上，融化后，掉落下来的，一块微不足道的......浮冰。
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沈剑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从政？
去考那个秘书？
不.....这样太慢。
也许等自己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可以和唐国盛对话的位置时，人家早就再上一个台阶了。
求助石磊书记？
沈剑秋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张最后的底牌。
不。
他猛地摇了摇头。
石磊书记是正义的最后防线，不是他随时可以动用的私人武器。
在没有掌握到足以一击致命的铁证之前，轻易地打出这张牌，只会让唐国盛警觉，甚至狗急跳墙，让夏若瑶和石磊书记，都陷入被动。
既然如此.....
沈剑秋一把掐灭了烟蒂。
好！
唐国盛，你不是认为有一道道坚固的巨大的防堤吗？
我，沈剑秋就做一只蚂蚁。
让你知道，什么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我要用我的方式，将你的防堤一步步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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