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等我孙子将来当上大领导，看在这些钱的份上，我让他先把你从乡下调回来，给他当个秘书司机什么的，也算给你们老叶家光宗耀祖了！”
叶舒听了差点吐出来。
“你这老虔婆可真敢想！就你孙子那样，还想当大领导？有你这样的奶奶，他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除非你现在就死在这儿，不然他一辈子都别想出息！”
叶舒眼珠一转，忽然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贾家祖孙顿时眼睛都直了，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差点就冲上去抢了。
叶舒用手里的钱轻轻拍打着掌心，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不是总想飞黄腾达吗？不是老想着钱吗？”
“那好，我今天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看见我手上这些钱没有？今天你们两个，随便谁，只要肯跪在我面前，磕一个头，我就给一块钱！”
“磕十个，给十块！”
“一百个一百块，一千个一千块！”
“没有上限，你要是能磕满一万六千个，昨天那些钱，我全给你！”
“当然，你们俩也可以一起磕，两个人一起，我双倍高兴。”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这话一出，两个人眼睛都亮了，心里蠢蠢欲动。
贾张氏心想：我孙子年轻力壮，磕头肯定比我这个老骨头快！一秒钟一个，一分钟六十块，一小时就是三千六！丢点面子算什么？赚钱嘛，不丢人！到时候我家天天吃肉，看谁不眼红！这活儿就该我孙子来干，谁也别跟他抢！
而棒梗这边，也打起了同样的算盘。他觉得：奶奶年纪大了，反正也不在乎什么面子，这活儿最适合她干。不就是磕头吗？她一把年纪，说不定哪天就不在了，不如趁现在为家里再出份力。再说了，她平时在院里撒泼打滚惯了，磕头这种事，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可谁也没先开口，都想让对方主动揽下这差事。
直到叶舒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贾张氏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不过她不是自己揽活，而是劝她的宝贝孙子：
“棒梗啊，你年纪轻，体力好，磕头肯定比奶奶快，这活儿你来做更合适！”
“再说了，你刚才不是喊着想吃肉吗？”
“这样，你先给他磕十个头，拿到十块钱。”
“奶奶这就去给你买肉，晚上让你妈给你做红烧肉吃！”
棒梗一听就不乐意了：“奶奶，这种事我可干不了。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我看，这活儿还是您来吧！”
“反正您平常也不爱出门，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再合适不过了！”
“再说，之前是您说馋肉的，我可没说。”
“您想吃肉，就自己磕头去！”
“臭小子，我真是白疼你这么多年了？”
“哪次家里吃肉，不是让你先动筷子？”
“现在有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奶奶都让给你，不过就是磕两个头罢了，身上能掉块肉吗？”
“你平时给你爹上坟时不也常磕头？就当是给你那死去的爹多磕几个，咱们家就能发财了！”
“等有了钱，不光能给你娶个城里姑娘，家里还能顿顿有肉吃！”
“到时候谁在背后说闲话？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奶奶，快别说了！”
“以前家里吃肉，大半不都进了你的碗？”
“我要不抢着夹，连油花都尝不着！”
“再说了，你给爷爷上坟磕头不是更熟练？这活儿你比我拿手！”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他又不是你爷爷，我凭什么磕？”
“那他也不是我爹呀，凭什么让我磕？”
“要磕你自己磕，我才不磕！”
“小**，你还不听话了？”
“等你妈回来，我让她教训你！”
“我妈才舍不得打我，她最疼我了！”
“倒是你，总欺负我妈！”
“等她回来，我俩一起收拾你！”
眼看祖孙俩越吵越凶，快要动起手来！
叶舒在旁边看得直乐。
但他觉得还不够热闹，便插嘴说：“既然不肯磕头，我还有个主意。”
“你们互相打耳光，打一个我给一块，照样算数！”
话音刚落，棒梗脸上就挨了一下。
他捂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贾张氏：“奶奶，你干嘛打我？”
贾张氏一脸理所当然：“挣钱啊！”
“没听那小畜生说吗？不用跪，打耳光就能拿钱！”
“轻轻打一下又不疼，多容易！”
说完，她扭头冲叶舒喊：“喂，小兔崽子，看见没？我打了我孙子一耳光，快给钱！”
“说好的一巴掌一块！”
叶舒耸耸肩，一脸无辜：“我是一巴掌一块，可你看，我这儿最小面额也是十块的。”
“你才打了一下，我破不开呀！”
“这样吧，你们两个继续打，打够十块钱的，我再一次性给你们！”
贾张氏还没来得及开口，棒梗就已经动了手！
“啪”的一声，他一巴掌扇在了贾张氏脸上！
这一巴掌棒梗可能没把握好力度，稍微重了些，打得贾张氏后退了一步。
脸上虽没肿起来，却清晰地浮现出几道红印。
贾张氏捂着胖脸，怒道：“孙子，你打我干嘛？”
棒梗一脸无辜：“奶奶，不是你说的吗？2.9块扇耳光赚钱啊！”
“你打了我一下，我当然也要还你一下。”
“你看，这不就两块钱到手了嘛！”
“那你使那么大劲儿干嘛？真想打死我啊？”
“不好意思奶奶，头一回扇别人耳光，没经验。”
“您放心，下次我轻点儿。”
叶舒在一旁看得直乐，赶紧催道：“你们俩能不能快点？磨蹭半天才挣两块钱，还好意思歇着？”
“赶紧的，别浪费我时间，再拖我可走了！”
贾张氏听了说：“行，那继续。”
说完，她抡起蒲扇般的大手，朝棒梗脸上扇了过去！
这一下，多少带了点私愤，打得棒梗头晕眼花。
要不是他及时扶住门框，差点当场趴下。
缓了好一阵，棒梗才回过神：“奶奶，你干什么？不是说好轻轻打的吗？你这叫轻轻？”
“我看你是想把我打死吧！”
棒梗捂着肿起来的左脸怒吼，盯着贾张氏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贾张氏却一脸淡然：“大孙子，别瞎说，奶奶怎么会想打死你？”
“我也就是一时没收住力道，你放心，下一回我会注意的。”
棒梗气得连说三个“好”。
他心里清楚，这哪是没收住力？
分明是报复他刚才那一下！
好你个奶奶，可真行啊！
既然你这样，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孙子的不留情面！
“好好好，既然奶奶不是故意的，那我就放心了。”
“来，我们继续！”
见棒梗眼神凶狠，贾张氏心知不妙，忙出声提醒：“孙子，你可轻点儿，奶奶这把老骨头不经打！”
见贾张氏这么说，棒梗不敢真用力，只好自认倒霉，抬手轻轻打了贾张氏一记耳光。
贾张氏也一样，轻描淡写地还了回去。
一时间，两人打得还算客气。
可这种你来我往，免不了偶尔失手、多用几分力气。
虽然不疼，但两人都心眼不大，你重一点，我也得还重一点。
一来二去，打得越来越用力，眼神也渐渐凶狠起来。
到最后，祖孙俩简直像见了杀父仇人，耳光噼里啪啦朝对方脸上招呼，左右开弓，打得不可开交。
那动静，比过年放鞭炮还响、还密。
他们手不停，嘴也不停。
棒梗一巴掌狠狠扇过去，嘴里骂道：
“啪！老不死的，天天抢我肉吃，有钱也不给我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贾张氏不甘示弱，抡起蒲扇般的大手，把棒梗抽得原地转了两圈：
“啪！没良心的小畜牲，我这么大年纪，多吃两块肉怎么了？
你就跟你那死妈一个样，都盼我早点死是吧？
我造了什么孽，养出你们这群白眼狼！”
棒梗站稳，抡圆手臂就是一记狠的：
“啪！老不死，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们？
我爸在世时，他在外挣钱，我妈操持家务，你呢？整天在家闲着，油瓶倒了都不扶！
我爸走了，我妈上班，你还是啥都不干，家务全等我妈回来做，衣服不洗、饭不做，地脏了都不扫！
成天除了吃就是睡，扒在我们身上吸血！
看看你自己，吃得像头肥猪，再看看我，都瘦成什么样了？
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真为我好你怎么不把钱都给我买肉？
平时一分钱买糖都不给，自己倒偷偷攒了两千多块！
你要是真为我好，就该把钱都拿出来给我吃肉！
而不是偷偷摸摸攒着，还经常溜出去一个人吃独食！”
“啪！我攒钱还不是为了给你娶媳妇？再说我什么时候偷吃了？”
“啪！”
“你少糊弄我！我亲眼看见好几回，你一个人偷偷摸摸溜进国营饭店！”
“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肉味儿！”
贾张氏明显慌了神，连拽人的手劲都松了几分。
“啪！”
“我、我是去给人家帮工刷碗！”
“沾上肉味是因为在饭店里干活！”
棒梗嗤笑：“在家连筷子都不愿捡，你能去刷碗？”
“洗碗？你怕是连抹布都找不着吧？”
“呸！偷吃还编瞎话，像你这种没用的老废物，活着就是拖累全家，不如早点咽气！”
祖孙俩越打越凶，动静闹得震天响，把院里闲着的大娘媳妇全招来了。
起初众人只当看个新鲜——奶奶和孙子打得你死我活，这场景着实稀罕。
眼见两人嘴角淌血，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上前拉架。
一大妈挤进人堆喊道：“还有没有规矩？奶奶不像奶奶，孙子不像孙子，你们要 ** 啊？”
她伸手想扯开扭打的两人，可这对祖孙早已杀红了眼，连十几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对骂，哪肯停手？
劝架不成，一大妈反被各扇一记耳光，打得她头发散乱，捂着脸直抽冷气。
这下可惹恼了一大妈。她强压着火气，扭头对看热闹的嚷道：“都愣着干啥？还不把这俩丢人现眼的玩意儿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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