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对了，哥几个没事也陪我走一趟，去派出所帮我做个证。”
“他偷我东西，你们都是目击者，到时候帮忙指认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小事一桩！”
“不就是作证嘛，有什么难的！”
几人二话不说，纷纷答应指证。
说着就要架起段文斌往村口走。
事情发展得太快，段文斌几乎反应不过来。
但他毕竟年轻，脑子不糊涂，深知这事绝不能闹到派出所去。
这事他本来就不占理，撒泼耍赖在这还行，
到了派出所，警察可不吃这一套！
所以段文斌决定服软了。
好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怎么就把我送进去了？
还要蹲十年八年？这也太吓人了吧！
“等等、等等，大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老支书和叶舒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笑意。
定了定神，老支书故作不解：“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喊着要赔偿吗？”
“怎么又成玩笑了？”
段文斌苦笑道：“呵呵，我这不是看大家干活太累，演段戏让大家放松放松嘛！”
“没想到我演得太像，你们全当真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大家千万别误会！”
“那你不要赔偿了？”黑子疑惑地问。
“不要了不要了，都是自己人，一点小伤，要什么赔偿！”段文斌连忙说道。
“这可不是小伤，是被蛇咬了啊，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大壮揶揄道。
“哎呀没事没事，就是普通蛇咬的，又没毒，死不了人的！”
“这么点小口子，药都不用擦，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段文斌脸色虽然难看，却不敢再闹下去。他生怕再闹下去，自己就得被关个十年八年。
“那你这身衣服怎么办？不用赔吗？”
“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村穷得连件像样衣服都穿不起！”
牛子看似关心，话里却带着讽刺。
“衣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坏的，当然不用赔。”段文斌赶紧接话，“我找个角落扔了就行。”
老支书转头看向叶舒：“叶小子，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段知青说之前都是开玩笑，你怎么看？”
叶舒想了想，凑到老支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两人边说边看向段文斌，眼神越来越古怪。说到最后，老支书看他的目光里都带上了一丝怜悯。
惹谁不好，偏偏惹叶舒？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叶舒说完退到一旁，等着看好戏。
老支书往前两步，开口道：“这事我大概弄清楚了。不管你是真开玩笑还是别的，偷东西是事实，你自己也承认拿了叶舒家的柴火，对吧？”
“是拿了点柴火，可那不是偷，是借！我以后会还的。”
“还不还另说，不问自取就是偷，这话你总听过吧？”
段文斌连忙点头。
“听过就好。从古到今，偷东西都是有罪的。秦朝偷东西剁手，宋朝偷东西充军，就算现在，偷东西也得坐牢。不管偷多少、偷什么，哪怕只偷一个马粪蛋子，也是犯法！”
“按理说，现在就该把你押到镇里衙门去审查。那样一来，你不仅可能被送回原籍，还可能送去农场劳改。”
一听“农场劳改”，段文斌连连摆手：“别别别，千万别送我去衙门！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不送你去劳改也行，毕竟你还年轻，一时糊涂走上岔路也情有可原，只要及时改正，就还有救！”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既然犯了错，不受点惩罚可不行！”
“这样吧，正好村头厕所快满了，罚你去把里面的粪都掏干净！”
“你这身脏衣服也不用急着扔，掏粪时正用得上！”
“就当废物利用吧！”
“你觉得这惩罚怎么样？”
一听这话，段文斌差点吐出来。
什么？
让他这个知识分子去掏大粪？
怎么想的？
脑子出问题了吧？
有病赶紧去治，别在这儿恶心人！
“好，我答应了！”
“不就是掏粪吗，这活儿我熟！”
“我从小就梦想当一名掏粪工，这下算是圆梦了！”
虽然很想往对面那些人脸上吐口水，但段文斌还是忍住了。
恶心就恶心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掏粪算什么？
他连尿都喝过，掏粪又算啥？
都是小事！
“行，既然你答应了，那就这么定了！”
“从明天起，村头厕所归你管，你就是我们村的‘所长’！”
“全村人能不能正常上厕所，就看你的了！”
“对了，地里的活也别耽误，秋收前必须干完！”
“要是干不完，别想拿满工分！”
“到时候分不到粮食，可别怪我！”
“还有，一般来说掏粪是算工分的，而且因为没人愿意干，工分还不少。”
“但你是戴罪之身，掏粪是惩罚，就不给你工分了！”
“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
“为人民服务嘛，要什么报酬！”
“哟，想不到你小子思想觉悟还挺高！”
“不错，继续保持，将来肯定有出息！”
一群人扬长而去，走得潇洒。
只留下段文斌一个人在原地欲哭无泪。
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本来只想偷点柴火，谁想到柴堆里居然藏着条蛇！
自己不仅被毒蛇咬伤，还吓破了胆，更被叶舒那混蛋扇了两个耳光！
本想借机 ** 叶家一笔，谁知反被对方算计，三言两语就套出了实话！
赔偿没捞着，反倒要被抓去劳改！
最终虽免了牢狱之灾，却被罚清理全村粪坑！
这真是造化弄人啊！
实在太惨了！
全程围观的棒梗，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当初叶舒整治他们时，用的似乎也是这般手段！
虽说形式略有差异，但核心如出一辙！
好家伙，这是要把一个套路用到老啊！
突然间，他对段文斌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都是被同一招数击败的难兄难弟！
上前轻拍段文斌肩头，棒梗宽慰道："别往心里去，掏大粪也没多久，忍忍就过去了！"
见棒梗出现，段文斌眼中燃起希望："贾兄弟，咱们既是兄弟，可否助我一臂之力？这活计我实在独力难支。若你肯相助，待家里寄来钱款，定当第一时间设宴答谢！"
闻言棒梗连退两步："哎呀天色已晚，咱们快些回去吧！忙活整日腹中饥渴，再耽搁就要错过晚饭了！"
望着棒梗仓皇远去的身影，段文斌气得咬牙切齿。
"混账！先前还唤作文哥，有事相求就溜得比谁都快！这算什么真兄弟！"
众人回到院落，只见张雨真早已备好饭菜碗筷，静候众人入席。
见众人归来，张雨真忙问外间发生何事。
大家也未隐瞒，你一言我一语将方才经过复述一遍。
听完始末，张雨真愤愤道："那段知青真不是东西，瞧着人模人样竟是个偷鸡摸狗之辈！呸！他也配叫知识青年？简直给知青群体抹黑！"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
老支书笑问叶舒："叶小子，方才老夫配合得可还到位？"
叶舒竖起大拇指："老支书果真高明，当称白家寨第一智囊！"
原来院外那番对话，竟是二人联袂演的一出好戏。他们本就不打算送段文斌见官，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毕竟只是偷拿两根柴火，就算闹到衙门去，最多也就是罚点钱、挨几句训罢了！
哪里至于到劳改那么严重！
主要是那小子态度实在太嚣张，连老支书也看不下去，这才和大家一起演了这出戏。
就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记住这个道理！
不然再这么放纵下去，以后还不得闹翻天啊！
听叶舒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表功。
“叶哥，之前那事我也帮忙打了配合的，可别忘了我呀！”
“对对，还有我呢！”
“我也出力了！”
“俺也一样！”
叶舒闻言哈哈大笑：“行行行，肯定忘不了你们！”
“既然大家都这么讲义气，今晚我就请你们放开吃喝、不醉不归，怎么样？”
“叶哥大气！那兄弟们今晚就不客气了！”
这时张雨真已经给大家斟好了酒。
叶舒举杯道：“好，不醉不归！”
“干杯！”
…………………………
几轮酒喝下来，菜也吃了不少。叶舒作为东道主，被大家轮流敬酒，喝得有点晕乎乎的。
最后还是张雨真送他回屋休息。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叶舒揉揉还有点发胀的额头，只觉得膀胱憋得难受。
赶紧去茅房解决了一下，又用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感觉神清气爽。
院子里昨晚的杂乱早已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厨房也恢复了整洁。
不用猜，肯定是张雨真收拾的——昨晚只有她没喝酒。
叶舒心里再次感叹这姑娘的勤快，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门。
他打算去村部找老支书办点事。
到了村部，不仅见到老支书，张雨真也在。
但这次见到她，感觉却和往常不一样。
不是叶舒不对劲，是这姑娘不对劲。
一看到他，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然后一声不吭，扭头就出了村部。
只剩老支书和叶舒两人面面相觑。
叶舒被弄得一头雾水。
不懂就问，他一向觉得这是个好习惯。
“老支书，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小真看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叶舒走到老支书对面，自顾自坐了下来。
老支书朗声一笑：“还能有啥，媒人红包我都揣兜里了，你说咋回事！”
叶舒顿时恍然——定是老支书向张雨真透露了自己的心意。姑娘家脸皮薄，遇到这种事难免羞怯。
明白过来后，叶舒心头也跟着发热。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纪，独处这些时日早就按捺不住。如今眼见就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自然满怀期待。
“那边怎么说的？婚事定下了吗？我要准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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