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116章
听了听里面没动静，她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窗帘拉着，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炕上两人相拥而眠。
张母看得直摇头：
“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天天黏在一起，也不嫌累。”
平时她不管他们睡到几点，但今天不同，秋收大事，全村青年都得下地干活，去晚了可能要挨批评的！
上前两步，张母先推了推女儿：“小真，小真，醒醒，该起床了！”
“小叶，小叶，你也醒醒，今天秋收，不能迟到！”
被张母一喊，两人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叶舒看了看天色，问道：“丈母娘，现在几点了？”
“快五点了！”
“你俩快起来，我饭已经做好了！”
“今天秋收，可不能迟到！”
张雨真从炕上坐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
叶舒看到眼前景象，下意识就抬手打了声招呼。
打完才意识到丈母娘还在旁边，赶紧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咳咳，知道了，我们这就起。”
张母像是啥都没看见，神色如常：“你俩抓紧，一会饭菜凉了。”
说完就走出房间。
张雨真轻拍叶舒胳膊，白了他一眼：“讨厌，也不看看场合！”
“这下尴尬了吧？”
叶舒耸肩：“我有什么好尴尬的，这是下意识反应，不怪我。”
张雨真又白一眼：“别贫了，快穿衣服，不然要迟到了。”
两人穿好衣服洗漱完，来到张母这边吃饭。
看到还在睡觉的张雨初，叶舒问：“大姨子怎么了？不起来吃饭？”
张母听了也翻个白眼，只好说：“小初今天没胃口，不吃早饭了。”
“别管她，我们先吃。”
叶舒其实已经猜到原因，但他脸皮厚，装作不知道。
张雨真早已习惯，只要不接话，就和自己无关。
………………………………
早饭吃完，已经五点半左右。
两人不再耽搁，一起朝晒谷场走去。
路上，叶舒小声问：“小真，大姨子是怎么回事？”
“你这也太不把我这个妹夫当回事了吧？”
“我刚才不小心看见了，差一点就没忍住，错把她当成你了！”
“幸好我及时停手，不然就太尴尬了！”
张雨真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让你白看两眼还不好？”
“我可看见了，你刚才偷偷瞄了好几眼呢！”
“娘给我姐盖被子的时候，你还惋惜地叹气！”
“你说你，有什么好遗憾的？”
“我和我姐的又没什么两样，你又不是没见过！”
“装得像头一回见似的，给谁看啊？”
叶舒一时语塞。
傻丫头，那怎么可能一样呢？就算长得再像，细微的地方总归不一样啊。
“好了好了，不提这事了。”
“你还是跟我说说秋收到底怎么安排吧。”
张雨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说破，想着顺其自然吧。于是不再多想，和叶舒聊起秋收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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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见两人都走了，张母拍了拍大女儿的肩膀：“行了，人都走了，不用装了。”
饭桌上，张雨初低着头只顾吃饭，不敢看对面的母亲。
张母抱着手臂，紧紧盯着女儿，一脸审视。
过了好一会儿，张雨初实在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放下碗说道：
“娘，你老盯着我干嘛？”
“有什么话就说嘛，看得我难受。”
张母沉默片刻，还是直接问了：“你咋想的？”
张雨初装糊涂：“什么咋想的？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张母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死丫头，还跟我装！”
“看不出来啊，你还学会演戏了？”
“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一抬屁股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刚才你是故意把被子掀开的！”
“脸都红成那样了还装睡！”
“我告诉你，不仅我瞧出来了，你妹妹和妹夫肯定也看出来了！”
张雨初的脸唰地一下从白转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支支吾吾地开口：“有……有那么明显吗？我、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被子盖得太热了，随手掀了一下。”
张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直戳张雨初的额头，戳得她脑袋一晃一晃的：
“不是故意的？你当我们都傻啊？”
“不是故意的能晾那儿好几分钟？”
“不是故意的能让人家看那么久？”
“还装睡？你眼睛眯得比铜铃还大！”
“死丫头，没瞧见你妹妹脸都黑成啥样了？要不是我拦着，她怕是要掐你了！”
“你这可真不 ** 夫当外人啊，真豁得出去！”
“妹、妹夫本来也不算外人嘛……”
“你说啥？”
“没……没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张母又回到最初的问题：
“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张雨初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是觉得妹妹太累了。”
“再说我现在这样，也嫁不了人。”
“与其整天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帮帮妹妹……”
张母听明白了。
她这才意识到，大女儿虽然瘫了，可终究是个女人。
她也清楚，女婿那样的男人，对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尤其每晚还得听一场“演唱会”。
想到这里，张母一把掀开张雨初的被子，看到
“好哇，怪不得最近不肯让我晒被子，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哎呀，娘你干嘛呀！快把被子还我！”
张雨初瞬间涨红了脸，整个人被这句话击得溃不成军！
这种事，到底还是让人难为情的。
尤其——是被亲娘当场撞破！
简直尴尬得想钻地缝。
“娘，你快把被子还我！”
“快给我啊……”
张母怔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明白过来，她心头那股火就压不住了。
“还你？”
“还什么还！”
“
“你先到我被窝里待着，我抱你这套出去晒晒。”
“真是越大越不叫人省心！”
张母把张雨初赶进自己那边被窝，抱起女儿那床铺盖就往院子里走。
她并不怪女儿，毕竟都这年纪了，有这些反应也难免。
别说女儿这样，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她习惯穿着里衣睡，听完音乐，第二天换洗一下就好。
母女俩谁也不比谁强多少。
真正让张母意外的是——
大女儿竟然也动了这样的念头。
还用她那笨拙的方式开始试探。
虽然手段稚嫩，效果却还是有的。
瞧女婿那样子，显然也不是全无意思，不然不会偷偷看那几眼。
现在，就剩她和小女儿的态度了。
说起自己的态度，张母心里乱得很。
她并不想就这么同意，可心里又清楚，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大女儿瘫在床上，生活都不能自理，更别说嫁人了。
可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总不能不成家吧？这实在是个矛盾。
要想解决，只能找一个不嫌弃她、又有能力照顾她的人。
但这年头，这样的人有多难找，张母再清楚不过。
能遇到叶舒这样的，已经是她们家撞了大运。
再想找第二个？几乎不可能。
所以最好的路，就是把大女儿也托付给他。
反正都是养，养个媳妇，总比养个大姨子强。
如果一直这样过下去，小女儿迟早会被嫌弃；只有让大女儿也成为叶舒身边的人，她往后的日子才能安稳无忧！
就算自己将来不在了，大女儿也不至于无人依靠。
再说，自家确实亏欠叶舒太多。
看看自家是什么家境？叶舒又是什么条件？
说到底，她们娘仨能跟着叶舒，纯粹是攀了高枝。如今所有好日子，都是叶舒一手给的。
小女儿虽然也付出了一些，可那点辛苦在她眼里几乎算不了什么。这个家，终究还是欠他的情。
可要是把大女儿也嫁过去，虽仍还不清这份情，总归能弥补一些。再往深处想，这也能让她们娘仨和叶舒之间的关系绑得更紧。
所以，只要她点头，这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大女儿不用愁嫁，自家也能稍还人情，两家关系更能牢不可破。
眼下唯一让张母犹豫的，就是名声。嫁一个女儿是结亲，嫁两个，就显得像是在讨好人家了。
她张母也是要脸面的，总担心这么做会被人背后议论。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计较。这年头，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何况顿顿有肉？
从前还有人为了口吃的，主动上门做小，她都见过。那样的，人家还未必肯要，还得挑挑拣拣。那些人就不在乎名声了吗？
有能力，谁不想名声好？可跟吃饱饭比起来，名声又算什么！
她这样已经够幸运了，不仅能吃饱，还能天天吃上肉。
为了这样的日子，就算把大女儿也嫁过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只要能维持现在的生活，哪怕女婿对自己有想法，她大概也会答应……
脸上微微发烫，她抬手扇了扇风，心里暗忖：是不是自己思想出了问题？怎么冒出这种念头？
难道是因为音乐听多了？幸好女婿不是那样的人，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摇摇头，甩开那些杂乱的思绪，重新考虑大女儿的事。
经过这一番思索，张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去阻拦，但也不主动撮合。一切，顺其自然吧。
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小女儿心里到底怎么想了！
只有小女儿也不反对，这事才有可能成。
看来过几天，得找个机会去探探她的口风才行。
………………………………………………
叶舒这边，两人到晒谷场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村民。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喜气洋洋的。
秋收对他们来说，是头等大事。
看样子今年收成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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