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与小师妹定亲
都说外甥像舅。
大姐跟林卓成亲两年，千辛万苦才得了这么个儿子。
刚出生的奶娃娃，那么大点，脑壳和脸盘就跟他极为相似。
周毅没有理由不喜欢。
他瞥了肖勉一眼，“你很闲？”
“唔……我当然闲！”这两年肖勉在军中位置扶摇直上，才刚二十出头，便已经是西北军副都统的位置，虽然挂职的成分比较多，主要还是率领骑兵掠阵关外，对蛮人进行震慑，但这家伙闲下来，总要来骚扰周毅一番。
有时候闹腾的颇叫人头疼。
林家财力一般，举全家之力，才在东城小巷子里买了一所一进小院落，就为买这宅院，大姐还回家借了五十两银钱，若不然，以林卓考了三次仍是秀才。
林家低阶武官的家底，连这么个小院子都买不来。
张子宸他们于年初回到府学念书，六年前，他们约好今年一起下场，张子宸道：“前阵子，中秋赏月宴，状元楼又有大笔进账，阿毅，你去年那首水调歌头，到了今年仍旧好使，多少慕名来挑战的学子全都铩羽而归！”
“待月底出账，我叫掌柜的把银子拿给你！”
“说了多少次，那不是我写的！”
舅舅许英才乃是清流，当初当他娘的面说的好听，要在凉州城里买宅子，可六年过去了，舅舅一家快十口人仍旧租着城东财主的房子。
虽租金便宜到底了。
舅舅四品大员尚且如此清贫。
他们家更是一样，日子比从前没好哪儿去。
六年里，周毅通过文人诗会，效仿大昭寺卖周边的商业模式，每到读书人欢腾的节假日，他便会给状元楼商业策划，替张家划拉银子的同时。
他也能从中赚不少分成钱。
外加，之前凌河刘喜成的威胁不复存在。
他们家再次做起了蜂蜡，表面上看，仍旧是稍微富裕一些的农户家庭，但实际上，他爹娘手里的现银子，应当比他舅舅还多。
“就谦虚吧！”
“当初正义歌你也说不是你写的！”
唐星宇接过来木盆，递给林家负责洒扫的徐大娘，拦着周毅往外走，“后日，新任巡抚洪灏举办酒宴，就在他以前廖大人的宅子，我跟铁峰他们都会去，你去不去？”
“去！”
“怎么不去！”
时隔六年，周毅的心境比之当初，对于争夺的权利场，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的心态有很大转变，加之，他如今跟在许英才身边历练，即便山西巡抚六年换了四个。
每一个干超过一年半的。
但这种场面上做面子的酒宴，为许英才面子好看，他也得去捧场。
“哎，铁峰呢？”
周毅没看到铁峰的身影。
“他呀！”说起铁峰，张子宸语气略带几分羡慕，“这不刚娶了小嫂子，公假没修完，搁家蜜里调油呢！”
“对了，我听先生跟你爹提起来好几次，要给你跟小师妹定亲。”
提起这个，张子宸语气更酸了，“他们说还要等你的意思，那意思是等你点头，你到底几个意思？能娶小师妹做媳妇，要搁我跟星宇都美得鼻涕冒泡！你在这推三阻四，别告诉我你不想跟小师妹成亲！”
周毅偏头看他。
这几年他个子窜得快。
除了没长过练武耍大刀的铁峰，几人里他最高。
周毅无语道：“师妹他才十一！”
“十一怎么了？”
他们几个当师兄的，完全把小师妹柳笙当命根子宠，要眼下周毅有半句不对，张子宸跟唐星宇都能暴起痛打他一顿。
唐星宇冷声道：“事关一辈子的事，还有小师妹的名声，咱们虽然是兄弟，但你也不要不知好歹！”
“……”
爱的先决条件，是自我欺骗。
自铁家地窖，他跟小师妹的命运便这辈子都分不开。
周毅瞧着横眉立目的俩人，无奈道：“我现在还只是个身无长物的秀才，定亲是一辈子大事，有你们几个在，我敢对小师妹不负责？”
“我打算，等考完乡试再定亲，起码考中举人，才能配得上她！”
“这还差不多！”
唐星宇瞪了他一眼。
张子宸道：“我还以为你会说缺钱呢，这几年你从我家分走多少银两，西北这么多酒楼，少说得拿走五百两，要你说因为没钱耽搁了小师妹，我跟星宇现在就削你！”
“别看你比咱俩都小！”
分明是柳家独女。
他却凭白冒出这么多大舅哥。
周毅简直无语到了极点，他是彻底服了，“行行行！往后但凡我对柳笙差丁点，任凭你们来修理我！”
“这还差不多！”
唐星宇、张子宸二人异口同声。
日子眨眼就到，新任山西巡抚洪灏举办酒宴那天。
当日，巡抚大宅门口，车水马龙，虽然不知这一位洪大人，会不会是走马灯巡抚，来了，待个一年半载就走，但山西本地各界名流无一遗漏，齐齐到场。
周毅今日穿了身月白长衫，与张子宸他们几个年轻后辈站在一起，丰神俊朗，外形出挑，老远一打眼，从人群里第一眼挑出来的就是他。
“山西学政杨士庸杨大人到！”
时隔六年。
杨士庸已然老迈。
当初花白的头发，如今也已银霜一片。
六年前西市口，是杨士庸一人挺住了整个西北文人圈的脊梁，这些年除了当初敢刺杀凉王姬塬的超海阁，文人氏族圈层声望最鼎盛的当属，官阶已达到二品，但仍任山西学政的杨士庸。
“杨大人！”
新来的山西巡抚洪灏是个矮粗胖，见人不论贩夫走卒三分笑。
他大步迎上去，对杨士庸礼遇有加，给足了文人面子。
杨士庸笑道：“巡抚大人客气，今日是杨某有幸，能参与洪大人的到任酒宴，若洪大人不嫌弃，我老头子就留下来叨扰几杯！”
“杨大人，您可真是太客气了！”
“您能来，才是叫我这方寸之地蓬荜生辉！”洪灏三寸舌头，快得吧出莲花，他拉过身旁一满脸傲慢的少年道：“耀儿，快见过杨大人，往后你入府学，还得要杨大人与山长大人多加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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