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安排
解雨臣他恨自己此刻的无力，更恐惧那个“一个月极限”所代表的含义。
一个月……苏苏等得起吗？
解雨臣的行动力惊人。
不过半天时间，他已经在自己临时的书房里，对着铺满整张桌面的地图、照片和零散的笔记陷入了沉思。
解连环提供的资料比他想象的还要零碎和混乱，关于青铜门，未知永远大于已知。
那种诡异门后的终极秘密，每一次探索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信息的丢失。
不知不觉夜色侵吞桌上台灯发出的光晕。
门被轻轻敲响，黑瞎子推门走了进来，他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怎么样了？”黑瞎子直接走到桌边，目光扫过那些令人头晕目眩的资料。
解雨臣揉了揉眉心：“情况不乐观。根据零碎的信息拼凑，最近长白山一带的能量场有异常波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而且，有几支原本在附近活动的、背景不干净的勘探队，在上个月突然全部失联了。”
“汪家的人？”黑瞎子挑眉。
“不确定，但可能性很大。”解雨臣指向地图上一个被红圈标记的区域，“我会带人绕过这些没用的路，直接走捷径接近青铜门。”
黑瞎子盯着那条蜿蜒曲折，几乎是在绝壁上寻找生路的 路线，沉默了片刻：“我跟你去。”
解雨臣抬头看他，有些意外：“苏苏这里离不开人。吴邪现在是个半残，三叔要统筹全局，应对可能来自汪家的明枪暗箭。只有你能镇得住场，也能照顾好她。”
“照顾她是为了让她活着，等她回来。”
黑瞎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如果她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指向青铜门，而那里是导致她变成这样的根源，那么去那里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才是从根本上救她。留在这里，只是守着一具空壳，万一……万一一个月后……”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个可能性让两个男人同时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看到了他眼中不容动摇的决心。
他了解黑瞎子，平时看似玩世不恭，什么都无所谓，但一旦他认定了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解雨辰是知道他对楚玉苏的在意，早已超出了寻常的范畴。
挨打都不退缩的那种……
“这里呢？”解雨臣问，“你走了，万一……”
“吴邪那小子命硬，死不了。吴老三更是个老狐狸，没那么容易翻船。至于苏苏……”黑瞎子语调顿了顿。
“我会安排好人，按照我的方式照顾她饮食起居，确保她身体不会垮。但唇语不好读取，解读她可能传递出的信息，需要你我在现场，我相信，如果她的意识真的被困在某个地方，那个地方一定和青铜门有关。只有到了那里，我们才有可能理解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也才有可能找到带她回来的方法。”
理性的分析和感性的冲动在这一刻达成了奇异的统一。
解雨臣知道黑瞎子说的是对的。
多一个他这样的强援，成功的概率会大增。
而且，在解读那些超自然现象方面，黑瞎子有着他们都不具备的独特经验和直觉。
“好。”解雨臣不再犹豫，“准备一下，我们两天后凌晨出发。我会准备你需要的装备。”
黑瞎子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那个象征着禁忌与未知的红圈，转身离开了书房。
他没有回楚玉苏的房间，而是先去找到吴老三，将自己和解雨臣的决定告知了他。
解连环听完，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随后，黑瞎子找到了负责照顾楚玉苏的、他信得过的一个心腹，事无巨细地交代了楚玉苏的生活习惯、喂食的注意事项、甚至她无意识走动时可能会出现的几种行为模式以及应对方法。
他讲解得极其耐心和细致，仿佛在交代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的保管事宜。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回到楚玉苏的房间。
晨光熹微，透过窗户，给房间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晕。
楚玉苏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目光依旧没有焦点地望着窗外，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扶手上。
阳光在她苍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跳跃，让她看起来像一尊易碎的琉璃娃娃。
黑瞎子走过去，没有像往常一样抱起她或打扰她，只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
他摘下了那副几乎从不离身的墨镜，露出一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和玩世不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柔软的真丝手帕，仔细地、轻轻地擦拭着楚玉苏并没有沾染任何污渍的手指，一根一根，极其耐心。
“苏苏，”他低声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带着一种几乎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们要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了。别怕，不管你在哪里，不管那扇破门后面有什么，瞎子我都一定会把你找回来，完完整整地带回家。”
楚玉苏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望着窗外，仿佛她的灵魂正迷失在遥远的天际。
黑瞎子也不在意，继续自言自语般地说着：“等你回来了，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想去哪儿玩我都陪你去。别再这样吓我们了，好不好？尤其是吴邪那个傻小子，你再不醒，他估计得把自己先急死……你就是不看在我的份上，你看在他的份上 也一定要好起来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许下诺言。
因为黑瞎子知道现在这份亲近是他自己偷来的抢来的，所以他自卑到不敢幻想苏苏会为了自己而醒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原世界……
楚玉苏和一大早就和冯宝宝一起坐上了飞往目的地省会的飞机。
她有些无聊地看着飞机升入云层，照样将云海染成绚烂多彩的模样。
一如她在西沙刚刚劫后余生，浮出水面看到的美景。
冯宝宝的心很大，抱着楚玉苏的胳膊呼呼大睡。
张起灵……坐的是宠物托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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