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淘换功法与意外之喜
青云宗外门，除了官方开设的百物堂，还有一处更为热闹的地方，那就是位于十三区和十四区交界处的一片巨大广场。这里，便是外门弟子们自发形成的交易集市。
与百物堂的明码标价、规规矩矩不同，这里更像是一个龙蛇混杂的跳蚤市场。
广场上，到处都是铺着一块破布就地摆摊的弟子，摊位上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自己外出历练采摘的灵草，有猎杀妖兽得到的材料，有炼制失败的丹渣，甚至还有一些来路不明的法器碎片和残缺的功法玉简。
这里的东西，价格全靠一张嘴去谈，能不能淘到好东西，全凭眼力和运气。当然，被坑的概率也同样很高。
苏铭低着头，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朝着集市深处走去。他的目标很明确，先找个地方，把手里的《水元诀》给处理掉。
一路上，他耳边充斥着各种嘈杂的声音。
“刚出炉的火球符，三张只要一块灵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收购十年份以上的清心草，价格好商量！”
“看看我这把玄铁剑，虽然断了尖，但材质上乘，回炉重炼绝对是把好武器！”
苏铭的脚步未停，他的听觉却捕捉到了另一层面的“声音”。
【哼，还玄铁剑，我就是一块刷了层银粉的破铁，哪个傻子买我哪个倒霉！】那把断剑在心里疯狂吐槽。
【救命啊！我只是一颗普通的白萝卜，为什么要给我画上灵纹冒充百年人参啊！我压力好大！】一个摊位上用红布垫着的“灵药”在瑟瑟发抖。
【隔壁的符箓老兄，你画的什么玩意儿，灵力线路都扭成麻花了，别说火球了，能冒个烟都算你厉害！】
苏铭面无表情地走过，心中却有些想笑。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大型的假货吐槽现场。若不是有这特殊的能力，自己揣着三百灵石进来，恐怕裤衩都得被人骗走。
他没有急着出手，而是耐心地在集市里逛了一圈。他的目光，主要落在那些收购旧功法、玉简的摊位上。他需要找一个看起来靠谱，而且有足够实力的买家。
终于，他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摊位。摊主是个看起来有些懒散的青年，炼气四层的修为，在这一众外门弟子中算是不错的了。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大声吆喝，只是靠在一张躺椅上，悠哉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的摊位上，不像别处那般杂乱，只零零散散地摆着十几枚玉简，每一枚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苏铭的目光扫过那些玉简。
【我好累，上个主人练我练了三年，还是第一层，他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我是一门剑诀，为什么会被放在这里？我要找一个帅气的剑修主人！】
【我是《土盾术》，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这些玉简的“心声”，大多是抱怨或者自我介绍，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苏铭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摊主腰间的一个储物袋上。
【主人今天能开张吗？我好饿啊，我的空间都空了一半了，再不进点灵石，我就要掉品阶了……】
苏铭心中有了底。这位摊主看起来悠闲，实则也是急需灵石。而且，一个会为储物袋掉品阶而发愁的人，说明他对自己的物品还算爱惜，应该不是那种黑心的骗子。
他走到摊位前，蹲下身，装作随意地拿起一枚玉简翻看。
那摊主懒洋洋地睁开眼，瞥了他一下：“师弟想买功法？”
苏铭摇了摇头，放下玉简，开门见山：“师兄，收功法吗？”
“哦？”摊主来了点兴趣，坐直了身子，“什么功法？拿出来看看。太低级的或者残缺的，我可不要。”
苏铭也不废话，从怀里摸出那枚记载着《水元诀》的玉简，递了过去。
摊主接过玉简，将一丝灵力探入其中，眉头微微一挑。他脸上的懒散褪去，多了几分认真。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完整的《水元诀》？这可是直通炼气后期的功法，虽是水属性，但在外门也算得上是精品了。师弟，你从哪儿得来的？”
“历练时偶然所得。”苏铭含糊地回答，“我非水属性修士，留着无用，想换些灵石。”
“原来如此。”摊主点了点头，不再追问来路，这是交易的规矩。他摩挲着玉简，沉吟道：“功法是好功法，完整，没有错漏。不过……水属性的功法，受众面比较窄，不太好出手。这样吧，三十块下品灵石，我收了。”
三十块？苏铭心中冷笑，这人果然是在试探。他刚从储物袋的“心声”里听出他急需灵石，现在却在这里压价。
苏铭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慢悠悠地说道：“师兄，外门弟子中，修炼水属性功法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一本能修炼到炼气后期的完整功法，在百物堂里，起码也要一百贡献点起步。师兄你三十灵石就想收，这生意未免太好做了些。”
那摊主哈哈一笑：“师弟，话不能这么说。百物堂那是官方价，我这小本生意，要周转，要承担风险，自然不能和百物堂比。再说了，你若拿去百物堂寄售，手续费、等候时间，可都不少。我这是现钱交易，童叟无欺。”
苏铭站起身，作势要收回玉简：“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也不急着用钱，大不了挂在区域频道里慢慢卖，总有识货的。”
他这招以退为进，果然让那摊主有些急了。
“哎，师弟别急嘛！”摊主连忙喊住他，脸上露出一丝肉痛的表情，“价格好商量。你开个价，合适的话，师兄我就收了。”
苏铭伸出五根手指：“五十块下品灵石，少一块都不卖。”
“五十？！”摊主叫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数字，“师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我卖出去最多也就卖个六七十，刨去成本，我赚什么？”
苏铭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知道，这门功法卖个六七十绝对是低估了，卖个八十甚至九十都有可能。五十，已经是给了对方足够的利润空间。
两人僵持了片刻，那摊主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从那个“嗷嗷待哺”的储物袋里，不情不愿地数出了五十块下品灵石。
“行吧，算师兄我交你这个朋友。五十就五十。”
“多谢师兄。”苏铭不动声色地收起灵石，但并未转身就走。
卖掉烫手的山芋，他心情轻松了不少，但此行的主要目的还没达到。他的《铁牛劲》已经到了瓶颈，急需一本后续的炼体功法。
“师兄，”苏铭的目光重新落回摊位上，“你这里，可有适合我用的炼体功法？”
“哦？你还想买？”那摊主刚做成一笔生意，心情不错，态度也热情了些，“炼体功法我这里倒是有几本。你练的是什么路数？是追求极致的力量，还是身法速度？”
“力量和防御。”苏铭言简意赅。
摊主了然，从摊位底下摸出两枚玉简，一枚赤红，一枚土黄，放在了摊上。
“这两本，都是外门弟子里口碑不错的。这本红色的，叫《爆血功》，能瞬间激发气血，让力量暴涨三成，缺点是后遗症大，用一次得虚弱好几天。这本黄色的，叫《磐石诀》，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就是一寸一寸打磨筋骨皮肉，练到深处，肉身坚如磐石。优点是根基扎实，缺点是……修炼起来又慢又痛苦，还特别耗费资源。”
苏-铭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轻轻地从两枚玉简上抚过。
【来啊！选我！选我！只要燃烧你的精血，就能获得无与伦比的力量！虽然事后会有点虚，但那种强大的感觉，绝对让你欲罢不能！】赤红玉简的心声充满了蛊惑。
苏铭眉头微皱，这种透支潜力的功法，饮鸩止渴，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碰。
他的手指落在了那枚土黄色的玉简上。
【唉，又有人来了。别看了，你吃不了那个苦的。我的修炼法门，就像是用砂纸一遍遍打磨自己的骨头，疼得要命。上一个练我的小子，练到第二层就哭着放弃了。不过，你要是真能坚持下来，同阶修士想打破你的防，可就难了。】
这个心声，朴实，甚至带着点丧气，但透露出的信息却让苏铭心中一动。
又慢又痛苦，但根基扎实，防御强悍。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铁牛劲》走的就是这个路子，这本《磐石诀》正好可以无缝衔接。
“这本《磐石诀》，怎么卖？”苏铭抬起头问道。
“师弟好眼光！”摊主赞了一句，“这《磐石诀》虽然修炼艰难，但却是完整版本，可以一直修炼到炼气后期。一口价，八十块下品灵石！”
苏铭的眼角抽动了一下。这家伙，转手就把自己刚赚的钱又翻倍赚了回去，还想多捞一笔。
“师兄，你这也太黑了点吧？”苏-铭哭笑不得，“我刚卖你一本《水元诀》才五十，你这转手就要我八十？”
“哎，师弟此言差矣。”摊主一脸正色，“《水元诀》那种属性功法，有灵根限制。可这《磐石诀》，只要是个人就能练！受众面广，价值自然更高。八十块，真不贵了。”
苏铭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他将那五十块灵石推了过去，又从自己怀里掏出十块，一共六十块。
“师兄，我就剩这么多了。你看，咱们也算有缘，刚做了一笔买卖，这第二笔，你就当交个朋友，给我让点利。”
摊主看着那六十块灵石，面露难色，显然还在犹豫。
苏铭不急不躁地补充了一句：“师兄，你这摊位上的东西，周转得快，灵石才能生灵石。这功法放你这儿，指不定还要等多久才能遇到下一个像我这样诚心想买的。六十块灵石入袋，你又能去收别的好东西了，不是吗？”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摊主的心坎里。他那个快要掉品的储物袋，就是他最大的心病。
他挣扎了许久，最后一拍大腿：“行！看在你小子说话中听的份上，七十！不能再少了！你再加十块灵石，这本《磐石诀》就归你了！这可是我的底价了！”
苏铭心中一笑，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底线了。他爽快地又掏出十块灵石。
“成交。”
将七十块下品灵石交出去，苏铭的心都在滴血。刚才卖丹药赚来的三百灵石还没捂热，这出去一趟就花掉了近四分之一。
但他握着那枚温热的《磐石诀》玉简，心中却是一片火热。
灵石没了可以再赚，但一本适合自己的、根基稳固的功法，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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