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凶宅与碎钞机(4k)
苏铭从石凳上跳起来，死死地盯着那个玩意儿。
这石凳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一块青石打磨出来的，扔在外面都没人会多看一眼。可刚才那声音，清清楚楚地从他脑子里响了起来。
【上一个租客，炼丹把自己给炸没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那个庶务堂的胖执事说这里偏僻，上一个租客嫌太清静搬走了，原来是编瞎话呢。这哪是嫌清静，这是直接人没了啊！
苏铭心里有点发毛，他小心翼翼地绕着石凳走了两圈，又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石桌。
【这新来的小家伙怎么回事？对着个凳子看半天。难道他能看出来，上次那个倒霉蛋就是坐在这凳子上，然后“砰”的一声，连人带丹炉一起上了天？】
石桌的“心声”证实了石凳的说法。苏铭咽了口唾沫，感觉这洞府里阴森森的。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手按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又换人了啊……这洞府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来的都是些短命的。上一个小子，天天在这里鼓捣瓶瓶罐罐，半夜还又哭又笑的，跟疯了似的。最后那天动静最大，一声巨响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出来过。后来还是执事堂的人过来，把里面炸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收拾了。】
墙壁的“心声”更加详细，把前因后果都给说清楚了。
感情这地方是个凶宅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心里那点害怕就烟消云散了。自己连杀人夺宝都干过，还怕一个炸死的倒霉蛋？再说了，这里死过人，才更没人愿意来，对自己来说反而更安全。
那个倒霉蛋是炼丹的？
苏铭的眼睛亮了。一个炼丹师，就算再不入流，总会留下点东西吧？执事堂的人过来收拾，肯定也是草草了事，说不定就有漏网之鱼。
想到这里，他立刻来了精神，把这不大的洞府当成了藏宝图，开始一寸一寸地摸索起来。石床，石桌，石凳……他都摸了个遍，听到的都是些没营养的抱怨。
【别压我了，我的腰快断了。】
【这小子屁股怎么这么凉？还是上一个热乎。】
苏铭满头黑线，继续寻找。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洞府角落里一堆不起眼的碎石上。这堆碎石看起来像是开凿洞府时留下的废料，被随意地堆在那里。他走过去，蹲下身，伸手摸向了其中一块最大的石头。
【别碰我！我身子底下压着好东西呢！那个炸死的傻小子，当初就是在这里挖了个坑，把他最宝贝的东西藏在了下面，还没来得及取走，自己就先没了。你们这些修士，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当块石头吗？】
苏铭的心脏猛地一跳！有戏！
他强忍着激动，不动声色地将那块大石头搬开。果然，石头下面露出了新翻动过的泥土痕迹。他没有工具，干脆直接用手往下刨。很快，他的指尖就触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一个被禁制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盒子。
禁制很粗糙，显然是那个倒霉蛋自己布下的。苏铭如今已是炼气二层，调动丹田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小心翼翼地附着在禁制上，开始一点点地消磨。当禁制“啵”的一声轻响破开时，他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他打开铁盒，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枚残破的玉简，一个巴掌大小、布满裂纹的黑色小丹炉，还有几株已经有些枯萎的灵草。
苏铭拿起玉简贴在额头，一股断断续续的信息流涌入脑海：“回气丹丹方……药理……三叶草为主，辅以……”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是个残缺的丹方。
苏铭却不失望，反而很高兴。残缺的丹方，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只要有“心声”，他就能把丹方补全！这“回气丹”是恢复灵力的丹药，绝对是宗门里的硬通货，比他那只能卖给特定人群的赤火丹市场大多了。
他又拿起那个巴掌大的小丹炉。刚一碰到，一个充满怨念和恐惧的“心声”就响了起来。
【不要！不要用我炼丹！我好怕火！上个主人就是个疯子，他根本不懂控火，把地火开到最大，差点把我的炉心都给烧穿了！最后还把我给炸了！我裂开了啊！我真的会爆炸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苏铭无语，看来这就是那个倒霉蛋的作案工具了。虽然是个残次品，但修修补补应该还能用，总比花五十贡献点买个新的强。至于那几株枯萎的灵草，心声微弱，药性流失得差不多，已经没什么用了。
将丹炉和丹方收好，苏铭心里美滋滋的。这洞府租得太值了！不仅有了安稳的修炼环境，还白捡了一套炼丹的家当。未来的财路，又多了一条。
收拾完这一切，苏铭盘膝坐在石床上，准备开始他搬进新家后的第一次正式修炼。他没有先碰那本霸道的《燎原诀》，而是拿出了《磐石诀》的玉简。炼体是根基，必须先打好。
“来吧，我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疼。”
苏铭深吸一口气，引动丹田内的灵力，按照《磐石诀》第一重的法门，缓缓注入手臂的经脉之中。
嘶——那股熟悉的、仿佛要将骨头碾碎的酸麻刺痛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比上一次尝试时强烈了十倍不止！
苏铭的脸瞬间就白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竟然能忍住不叫。上一个练我的家伙，刚开始就哭爹喊娘了。】
玉简的“心声”懒洋洋地响起，带着一丝意外。
苏铭哪有空理会它，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对抗剧痛和控制灵力上。灵力就像一把锉刀，在他的骨髓里、筋膜上，一寸寸地来回刮过，痛苦不断加剧。但他没有停。在赤霞谷的生死一线，让他深刻地明白，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丹田内的灵力消耗了近一半时，终于完成了第一个周天的运转。
轰！当灵力回归丹田的刹那，一股暖流猛地从被淬炼过的手臂经脉中回馈而来，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右臂的骨骼、筋膜，都变得比之前坚韧了一丝丝！
痛苦褪去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爽。
“呼……”苏铭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瘫倒在石床上，大口喘息。刚才那短短的时间，比他跟钱亮打一天一夜还要累。
【不错嘛，小子。第一个周天就坚持下来了。虽然疼了点，但效果是实打实的。等你练到第一重圆满，光凭这条胳膊，就能把炼气三层修士的飞剑给拍断。】
玉简的“心声”里，多了一丝赞许。苏铭咧嘴一笑，心里充满了满足。
休息了足足一个时辰，他才感觉身体的疲惫感消退了一些。他坐起来，将目光投向了那枚通体赤红，仿佛有火焰在流淌的《燎原诀》玉简。
炼体之后，该炼气了。
他将灵力探入其中，一篇玄奥的法诀立刻涌入脑海。《燎原诀》与宗门发的《引气诀》完全是两个概念。它不仅能更高效地吸纳天地灵气，更重要的是，它能“提纯”和“压缩”灵力，将驳杂的灵力反复过滤、凝练，让同样体积的灵力，蕴含比别人强大数倍的能量。
“原来如此……”苏铭心中恍然，难怪这功法敢说自己“霸道绝伦”，这简直就是把炼气期的基础，往死里打！
他迫不及待地盘膝坐好，按照《燎原诀》的法门开始尝试。与《引气诀》的温和不同，《燎原诀》霸道无比，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将洞府内的灵气朝着他的身体汇聚而来，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
庞大的灵气在新的经脉路线中运转，每经过一个周天，都会被反复淬炼，剔除杂质，然后汇入丹田。他丹田内那个炼气二层的气旋，在这些精纯灵力的注入下，非但没有壮大，反而开始向内收缩、凝实！
苏铭完全沉浸在这种实力飞速提升的快感之中。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种提纯和压缩，对灵气的消耗简直是个无底洞！
不到半个时辰，洞府内积攒的灵气竟然被他吸得差不多了！功法开始直接消耗他丹田内的灵力。苏铭立刻停下，内视丹田，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辛辛苦苦修炼到炼气二层的修为，经过这番“提纯”，竟然又跌回了炼气一层的巅峰！
【都说了我不好伺候吧？这才刚开始呢。想把我喂饱，光靠吸收天地灵气可不行，那跟喝西北风有什么区别？灵石，丹药，拿来吧你！】
玉简的“心声”在他脑海中得意洋洋地响起。
苏铭的脸都黑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传功堂的执事会用那种眼神看他。这哪里是修炼功法，这分明就是个碎钞机！
不行，必须用灵石！
苏铭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那个装有二百多块灵石的袋子，这是他卖掉丹药后剩下的全部家当了。他肉疼地抓了一把，大概二十几块，在身前摆成一圈，再次运转《燎原诀》。
这一次，情况完全不同了！精纯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灵石中涌出，被他鲸吞入体。他那停滞不前的修为再次开始松动，丹田内被压缩到极致的气旋，终于开始缓缓扩张。
当他身前的二十几块灵石尽数化为灰白粉末时，苏铭猛地睁开了眼睛。轰！他体内的气旋再次突破壁垒，重新回到了炼气二层！
而且，这一次的炼气二层，与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丹田内的灵力凝实如汞，蕴含的火属性气息也变得更加灼热、霸道。他感觉自己现在，一根手指头就能戳死之前的自己。
可代价也是巨大的——二十多块灵石，就这么没了。
他看着袋子里剩下的二百来块灵石，心里一阵发慌。照这个速度，这点家当根本撑不了多久。坐吃山空，死路一条。
必须搞钱！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地强烈。再去练几枚赤火丹吗？，但很快又否定了。“炎刃”这个马甲风头正劲，再抛售同样的丹药无异于自曝身份，引来的将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那该怎么办？
苏铭在洞府里来回踱步，目光无意中扫到了角落里那个装着前任遗物的铁盒。
对了！炼丹！
他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起来。自己不是刚得到一个残缺的“回气丹”丹方和一个破丹炉吗？回气丹是所有修士都需要的消耗品，市场广阔，需求量巨大。只要能炼制出品质足够好的回气丹，还愁卖不出去？而且，回气丹只是低阶丹药，就算炼出极品，也不会像极品赤火丹那样引起轩然大波。既能赚钱，又足够低调，简直完美！
说干就干！苏铭立刻将那个布满裂纹的小丹炉拿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我可是受过重伤的！我心理有创伤！再看到火，我真的会崩溃的！】
丹炉惊恐地“哀嚎”着。苏铭没有理会它，仔细检查着炉身上的裂纹，其中一道最大的几乎贯穿了底部。这玩意儿，确实不能直接用，必须先修好它。
他再次拿起那枚残破的玉简，将灵力探入其中仔细搜寻。果然，在丹方的最后，那片断断续续的信息流中，他找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炉身受损……可以……黑铁石……地火熔炼……辅以……清灵草汁液……可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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