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新业务

演武场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仅仅持续了不到十息。

当苏铭那略显单薄，甚至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背影消失在入口后，整个七号擂台周围，像是被投入了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废了？他管这叫废了？那我算什么？一滩烂泥吗？”一个刚刚在另一处擂台被人三招打断胳膊的弟子，看着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又看了看远处李横被同伴抬走时那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惨状，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

“你看懂了吗？他那一下，根本不是法力硬拼！是……是技巧！不，是道！他直接斩断了李横功法的根！”一个略有见识的弟子，脸色发白，声音都在颤抖。

一招废掉一个在天骄榜上浸淫多年的狠人，这比一拳将人打下擂台要恐怖百倍！

消息如风暴般席卷了整个外门。

“苏疯子”这个外号，在无人察觉间，悄然间被“苏阎王”取代。

起初，再也没人敢去挑战苏铭。他那“黄字九五二七”的洞府门口，变得比宗门禁地还要清净，连路过的弟子都会下意识地绕远几步，生怕沾染上一丝晦气。

然而，仅仅三天后，一种诡异的氛围开始悄然蔓延。

起因是一个在天骄榜上排名三百开外的弟子，名叫孙钱。此人修为平平，但头脑极为活络，是宗门里有名的“包打听”和“掮客”。他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商机。

苏铭强吗？强得离谱。

但苏铭现在需要什么？从他那苍白的面色和“重伤初愈”的传闻来看，他极度需要海量的资源来巩固修为，修复“本源”。

而“夺位战”的规则，只看胜负，不问过程。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孙钱揣着自己大半身家，外加从几个“客户”那里凑来的三千灵石，哆哆嗦嗦地敲响了黄字九五二七号洞府的石门。

石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苏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露了出来。

“何事？”

冰冷的两个字，让孙钱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但一想到那光明的“钱途”，他还是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从门缝里递进去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

“苏……苏师兄，一场误会，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苏铭没说话，接过储物袋，神识一扫，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说。”

“是这样，苏师兄。”孙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语速快得像在念经，“您现在是咱外门的‘门神’，谁也打不过您。可这榜单，总得有人上有人下不是？您看……我这儿有几个师弟，想……想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在擂台上……走个过场？”

苏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得孙钱心里发毛。

“价格。”苏铭言简意赅。

孙钱顿时大喜过望，知道这事儿有门！他立刻报出一个早就盘算好的价码：“三百名开外的，一场八百灵石。二百名到三百名的，一千五百灵石。前二百的……价钱另议！苏师兄，您只需要……嗯，打得激烈一点，最后惜败半招就行！”

这个价格，不可谓不高，几乎是那些弟子几个月的收入，但为了排名带来的长远利益，绝对值得。

苏铭沉默了片刻。

他现在确实缺灵石，之前那一趟虽然收获颇丰，但冲击炼气九层和修复经脉的消耗是个无底洞。更何况，他还有许多计划需要海量的资源去支撑。

这种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而且，一直赢，太过扎眼，偶尔“输”几次，反而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可以。”苏铭点点头，“但有规矩。”

“您说！您说！”

“第一，我不和蠢货打。找来的人，得会演戏，别让我输得太假。”

“第二，灵石先付。打完之后，概不退款。”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苏-铭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冷意，“我只负责输，不负责教你们怎么赢。谁要是敢在台上动歪心思，铁钩李横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明白！明白！绝对明白！”孙钱点头如捣蒜，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门神业务”就此拉开序幕。

第二天，天骄榜上排名第三百二十七位的弟子，在一片“不自量力”的嘲笑声中，挑战了苏铭。

战斗过程异常“激烈”。

双方你来我往，法术对轰，飞剑交错，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名弟子的压箱底绝学尽出，将苏铭逼得“节节败退”。

最终，在鏖战了足足半个时辰，双方都“灵力耗尽”之后，苏铭以“半招之差”，被对方一记平平无奇的飞剑“侥幸”拍下了擂台。

全场哗然。

“苏铭果然是外强中干，上次赢李横，把他自己也掏空了！”

“我就说嘛，他肯定受了无法逆转的伤！”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苏铭捂着胸口，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艰难地爬起来，对着台上的胜利者“虚弱”地拱了拱手，然后蹒跚离去。

而那个胜利的弟子，则强忍着激动，装出一副也是惨胜的模样，接受着周围人羡慕嫉妒的目光。

这一战，像一个信号。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苏铭成了演武场最忙碌的人。

他今天惜败给了某位擅长土系法术的师兄，明天又因为“灵力不济”，憾负于一位精通符箓的师姐。

每一次战斗，他都将表演的艺术发挥到了极致。

对手的法术砸过来，他总能用最惊险的方式躲开，护体灵光被轰得明明灭灭，看起来随时都会破碎。他的反击总是凌厉无比，却又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差了那么一点点。

有时候，他会在关键时刻“脚滑”一下。

有时候，他的飞剑会“莫名其妙”地拐个弯。

有时候，他掐诀的手会“不小心”慢上半拍。

这些“失误”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恰到好处，以至于所有观战的人都深信不疑：苏铭真的不行了，他就是个纸老虎，谁上谁都能啃一口。

而苏铭的排名，也从第九十二位，一路狂跌，很快就掉出了五百名开外，成了外门一个彻头彻彻尾的“笑话”。

但没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苏铭的洞府内，都会堆起一座又一座的灵石小山。

孙钱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也成了苏铭唯一的“业务经理”，每天点头哈腰地安排“赛程”，然后将抽成后的灵石恭恭敬敬地送进九五二七号洞府。

苏铭一边演戏，一边疯狂敛财。

同时，他也在擂台上，不着痕迹地观察和了解了外门几乎所有排名前列的弟子的功法、底牌和战斗习惯，并在脑中建立起了一份详尽的数据库。

这一日，苏铭送走了又一次前来送灵石的孙钱，关闭了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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