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暂避西西里
墨索里尼刚踏上西西里的沙滩，就被一阵喧闹裹住。
不是冲他来的，一群百姓举着“卡尔专员”的牌子，挤到鲁道夫身边，递面包的、塞水果的，连穿碎花裙的小姑娘都捧着束野菊，仰着脸蛋喊“卡尔叔叔”。
他站在原地，指尖还沾着快艇的海水，看着鲁道夫被围得严严实实，百姓看他的眼神像看自家亲人，跟罗马那些见了他就低头的官员完全不一样。
墨索里尼皱紧眉，心里的疑惑像潮水往上涌：鲁道夫在西西里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百姓拢得这么近？
等鲁道夫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出来，墨索里尼立刻迎上去，声音压得低：“鲁道夫，他们怎么对你这么拥护？”
鲁道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把野菊递给身边的士兵，笑了笑：“总理先生，很简单——给百姓带实际好处。”
“好处？”墨索里尼挑眉，他在罗马搞改革时也喊过“利民”，可百姓从来没这么热乎过。
鲁道夫没多解释，抬手招过来个卖鱼的老太。
老太挎着竹篮，篮子里的沙丁鱼还蹦着，见了鲁道夫就笑：“卡尔专员，您可算回来了！上次您帮我把收保护费的黑帮赶跑，我这鱼摊天天能多卖半筐！”
墨索里尼愣住了。他在罗马也听过黑帮的事，可企业家说“黑帮能镇住乱民”，他就没放在心上。
“不止这个。”鲁道夫又喊来个穿工装的男人，男人胳膊上还沾着机油，搓着手说：“以前工厂老板欠我们三个月工资，还说‘不想干就滚’。
是卡尔专员带我们去找老板，不仅要回工资，还定下规矩——每月十五号发钱，礼拜天能歇班！现在我们家娃终于能上学了！”
百姓的话像小锤子，一下下敲在墨索里尼心上。
他突然明白，自己在罗马喊的“改善经济”是空话，鲁道夫在西西里做的，才是百姓能摸到的实在事。
“你清除了黑帮？还管资本家的事？”
墨索里尼拽住鲁道夫的胳膊，指节又开始泛白——这是社会主义的路数，他以前绝不敢碰。
鲁道夫点头，拉着他往旁边的石头屋走，避开人群：“西西里以前被黑帮占着，收保护费、抢粮车，百姓连门都不敢出。
资本家跟黑帮勾结，欠薪、扣粮，没人管。
我来之后，先抓了五个黑帮头头，把他们藏的粮食分给百姓。
再找工厂老板谈，敢欠薪就封厂，敢苛待工人就抓，秩序很快就稳了。”
“可你这是在动资本家的利益！”
墨索里尼提高声音，他以前靠企业家捐钱撑军队，靠贵族给国王递话，从不敢跟这些人撕破脸。
鲁道夫看着他，眼神很沉：“总理先生，以前您不能这么做——您要靠企业家撑场面，要国王认您的总理位置，只能跟他们妥协。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把话挑明：“国王要抓您，罗马的企业家早把您撇干净了，您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这些百姓。
您给他们实在好处，他们才会跟您站在一起，帮您打回罗马。”
墨索里尼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想起在王宫发通电时，喊的是“推翻腐朽国王”，可心里还是想靠旧势力翻盘。
现在鲁道夫的话像盆冷水，浇醒了他——旧势力靠不住了，只有百姓才是能抓的救命稻草。
“你说的‘好处’，就是社会主义那套？”
墨索里尼的声音有点发涩。他以前骂过社会主义“搞乱秩序”，可现在看着西西里百姓的笑脸，又觉得这“乱秩序”好像没那么糟。
鲁道夫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是《圣墓广场宣言》——那是墨索里尼早年写的，里面写着“为百姓谋饭吃、谋房住，推翻压迫者”。
后来为了跟国王妥协，早就被他压在箱底了。
“总理先生，您早年不是也想这么做吗？”
鲁道夫把纸递给他，“以前您为了巩固地位，不得不把这宣言藏起来。
现在您被国王抛弃了，不用再跟企业家妥协了，正是拾回它的最好时机。”
墨索里尼盯着宣言上的字，手开始发抖。
他想起年轻时在街头演讲，喊着“让百姓过好日子”，那时的热血好像又涌了上来。
他抬头看鲁道夫，又看向不远处的百姓，有人在帮士兵搬行李，有人在烧开水，眼里满是期待。
“你的意思是，我要靠百姓，靠这‘社会主义’的手段，才能翻盘？”墨索里尼问。
“是。”鲁道夫点头，“只有百姓拥护您，您才有兵、有粮，才能跟国王的军队对抗。
您以前为了权势妥协，现在为了权势，得转向百姓——起码，这能让百姓过好点，不是吗？”
墨索里尼沉默了很久，海风卷着咸腥味吹过来，他攥着宣言的手慢慢收紧。
他不是突然想为百姓谋福利，他还是想打回罗马，夺回总理的位置。
可他也明白，鲁道夫说的是对的——现在只有百姓能帮他。
“好。”墨索里尼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按你说的来。先在西西里稳住，给百姓更多好处，再招兵，打回罗马。”
鲁道夫笑了，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士兵跑过来报告：“专员，是国王派来抓捕总理的部队，离这儿还有十公里！”
墨索里尼立刻攥紧拳头，看向鲁道夫：“怎么办？”
“别慌。”鲁道夫从公文包掏出地形图，指着上面的山村，“我们一路上都非常小心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国王那边还不知道我们去了西西里。
我们先藏好避其锋芒，等军队走了我们再纠集力量反攻。
百姓已经答应帮我们藏起来，军队找不到我们。
等他们走了，我们就开始招兵——您放心，只要您真心给百姓好处，会有很多人来参军的。”
墨索里尼跟着鲁道夫往山村走，身后的百姓围上来，有人说“专员，我们带你们走小路”，有人说“我家有地窖，能藏人”。
他看着百姓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些——或许，鲁道夫是对的，转向百姓，不仅能夺回权势，还能真的让这些人过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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