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番外4 买一送一
不能只保了眼前，不为长久考虑。
而且五贯也是钱。
宋刀刀权衡利弊，开口回绝他：
“差大哥，我认真想了想，还是不买了。”
“他便宜是便宜，但是五贯钱对我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
“再说了，我无依无靠的，现在买了他确实能解眼下之困。”
“但是我也得考虑将来呀。”
“先不说他什么都做不了，我养自己不够还要伺候他。”
“我这是买赘婿回家过日子，不是买个祖宗回去供着。”
“而且我也供不起他这尊大佛。”
“最重要的，若是他的家族以后找来，发现他被我买走入赘，不就是在给他家族蒙羞吗？”
“我虽不懂大家族里的礼仪规矩，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那样的大家族，是决不允许自己家公子的娘子是个乡野粗女，还倒插门。”
“若是我真买下他，我将来的结局已经显而易见，所以还是算了。”
说完宋刀刀越过他，径直朝台阶的方向走去。
李大石没料到她一介平民之女竟能思虑到这步田地，完全忽悠不了她。
连忙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四贯！再给你便宜一贯，买不买？”
宋刀刀脚下一停，转头朝他礼貌摇头，坚决回道：
“不买！”
抬脚就下了台阶。
李大石心急如焚，哪能让这么合适的买主就这么轻易溜走。
瞥一眼角落里低头还跪着的女囚，立刻又追加了好处：
“这样，你若买下他，我将这女奴一并赠你。”
“买一送一！”
“就当你花四贯钱买下这个女奴，附带送一个赘婿。”
“老哥给你把赘契和婚书的盖章办妥。”
“这样你将他买回去，也不用担心伺候他的问题，这女奴还能帮你干活，你看如何？”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等于白送了。”
这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宋刀刀在心底暗暗吐槽一句。
要不是她脸上有条可怖的疤痕，卖不出去，怎么可能便宜得了她。
只是花四贯钱既能解决肚子里孩子户籍的问题，还能附带一个帮工。
这条件的确诱人了点，宋刀刀有点被说动，迈下台阶的脚顿时停在原地。
见她又停了下来，李大石心下一喜，连忙又开口道：
“错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可就不一定能碰得到这么实惠的买卖了。”
“小娘子想好，转身出了这里，再回来可就没有了的。”
“那也没白送啊，还要四贯钱呢。”
宋刀刀转头回他一句：
“再说了，那女奴是卖不出去了，您才这么大方送的。”
“若我买下他，要承担的风险可远不止这些。”
“这样，您再实惠些，三贯，买一送一，我立刻付银子。”
“不是妹子，你这也忒狠了点，四贯已经是最低价了。”
李大石一个趔趄，差点晕倒。
这丫头看着瘦弱娇小，这小嘴叽叽喳喳也太会砍价了点。
他稳了稳心神，怼道：
“这女奴脸上是有缺陷不错，但可不是卖不出去。”
“我若将卖价再放得低一些，还是有人买的。”
“毕竟她四肢健全，买回去能干活。”
宋刀刀伸手比了三个数，坚定道：
“就三贯，您刚才说三贯也能卖的，我都听见了。”
李大石一口气差点又被她噎死，他一个大老粗耐着性子与她周旋这么久。
结果这丫头还得寸进尺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十丈远。
要不是碍于皇命在身，衙门里那位大人着急等着回去复命。
他也不会与她这般好言客气，他压了压有些暴躁的脾气，解释道：
“我说的三贯是只能买他一个。”
“现在买一送一，相当于一个人两贯。”
“我这是要呈上去的，账面上....总要让我好看一点。”
“你要三贯也成，那就只能买他一个。”
宋刀刀叹口气，只能假装遗憾地摇头：
“那还是算了吧，我花三贯钱买个废人回去作甚？白白浪费银子。”
“我知道差大哥你们也有自己的难处，理解，可我也有自己的顾虑。”
“咱们就各自再找下一家，耽搁您这么长时间，实在抱歉，您留步。”
说着抬步朝出口走去。
其他几个衙役连忙走上前，好心劝道：
“头，要不就卖给她得了，反正陛下只说发卖，没规定卖多少银子。”
“那位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是还卖不出去，上面怪罪下来，咱们也吃罪不起。”
“方才县令大人派人过来传话，说江家大老爷来信让关照一二。”
“等风头过去，他们会派人过来照看。”
“这圣命不可违，但江阁老那边，咱们也开罪不起。”
“如今看这丫头的情况，是最好的去处，身世够可怜，报到陛下那里下场够惨，陛下必定也满意。”
“这小娘子孤身寡人的，身世清白，汪阁老那里也能有所交代，所以......”
李大石重重叹口气，深深闭一眼，最终做了妥协：
“回来回来！卖给你，三贯就三贯吧。”
“小娘子，快回来！交钱领人了，就三贯。”
帮着劝说的另一位衙役笑着将她喊回来。
宋刀刀咧嘴一笑，努力压住翘起的嘴角，转身又折了回来。
李大石没好气瞪她一眼，忍不住埋汰道：
“牙尖嘴利。”
“老哥几个回去，可少不得挨一顿训斥，你得外加两盘佐酒的花生米。”
“卖身契可以立刻签给你，但是你要的那赘书和婚契的印章得明日晌午。”
“我家大人今日不在衙署里，要到明日晌午方可归来，你明日再过来一趟还是？”
宋刀刀立刻笑着回他：“明日吧，明日我到县衙来寻您。”
“我今日先带人去外祖母家暂住一宿，洗一洗换身衣裳，弄出点人样来。”
既然人已经卖出去了，李大石也懒得管她之后要怎么安排，挥挥手：
“那行，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
等宋刀刀从布袋中取了三贯铜钱交给胥吏登记入账。
这才将两张卖身契抽出来递给她，又取了两张官契捏着红泥朝两人走去。
他先走到惠娘跟前，等张顺将她身上的枷锁打开，这才将红泥递过去，高声道：
“既然那位小娘子买了你，以后你的命就是她的了，将来如何，看你自己的造化。”
“喏，签了就可以走了。”
惠娘战战兢兢伸手在红泥上蘸了泥，在官契上按上自己的手印。
等她印完，李大石又走到铁笼边，等属下将铁笼打开，他径直走进去。
江寒钊手脚不便，丧魂落魄，指望他自己按手印是不可能的，只能他帮一把。
等两人都盖完，他分了一份递给宋刀刀，自己收了一份。
抬手就招呼弟兄们收摊。
惠娘默不作声走到宋刀刀跟前，恭敬跪在她面前，小声道：
“惠娘见过娘子。”
宋刀刀将东西收好，叫了她起身：
“快起来，你帮我去把他扶出来，咱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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