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医生，求您救救我爸爸……”她轻声叮嘱。
“小手术，放心。”刘伟栋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于莉母亲刘金花定了定神，凑过来低声道：“这医生怕是看上你了，不然说这么多干啥？年纪轻轻的医生，多好！就是不知道家里啥成分……”
“妈！”于莉耳根通红，“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等爸爸出来再说吧。”
正说着，护士于红梅走了过来。
“跟我去病房等着吧，手术很快就好。”她利落地引路。
刘金花忍不住问：“大夫，我男人不会有事吧？”
“刘科长主刀，这种手术就是抬抬手的事儿。”于红梅笑道。
“刚才那位年轻医生是……”于莉捏着衣角问。
“刘伟栋科长啊！”于红梅眼睛一亮，“写《亮剑》的那个！还唱《赤伶》——哎哟那嗓子绝了！”她哼着调子走远了。
“刘伟栋？！”刘金花一拍大腿，“你爸提过的！工资高、写书挣钱，还是烈士后代——这成分打着灯笼都难找！”她压低声音，“他准是相中你了！”
“才见第一面……”于莉绞着手指，忽然想起什么，“中午的相亲怎么办？都答应媒人了。”
“去什么去！”刘金花瞪眼，“那阎老西家就是个火坑！正好借你爸生病推了，回头让媒人传个话就行。”
“唉，也只能这样了。小莉啊，你要是真能跟刘伟栋走到一起，那你们老于家祖坟可算烧高香了。那青烟冒得，怕是比水缸还粗呢！”刘金花咂着嘴念叨。
于莉抿着嘴笑，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约莫一个钟头后，于成被推了回来。蒋大峰跟到病房交代注意事项。
“病人还在 状态，过会儿就能醒。记住别给他喝水，得等通气——就是放屁之后，才能喂点流食。”蒋大峰说，“养个五六天就能好得差不多，后天就能回家休养了。”
听医生说得轻松，刘金花和于莉都松了口气。于莉红着脸小声问：“刘科长他……”
“他中午要回去，这会儿又来新伤员要处理。”蒋大峰随口答道。
“啊啊啊！疼死我了！”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杀猪般的嚎叫。
“小莉你去瞧瞧，我在这儿守着你爸。”刘金花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白不过——让女儿抓紧机会。
于莉走到诊疗大厅，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最耀眼的刘伟栋。
捂着胳膊哀嚎的竟是闫解成。
“闫解成你鬼叫什么？”刘伟栋皱眉，“就这点小口子，缝几针的事。”
原来闫解成今天倒霉透顶。跟着易中海办完入职手续后，非要跑去车间显摆，结果手贱碰了机床，被飞出的钢片划出五厘米长、一厘米深的口子，疼得他哭爹喊娘。
于莉远远站着，忽然觉得闫解成那副怂样令人作呕。跟挺拔如松的刘伟栋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
“闫解成，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刘伟栋忽然露出玩味的笑容，“你想先听哪个？”
“有屁快放！哎哟喂疼死我了……”闫解成龇牙咧嘴地叫着，护士正用灭菌液给他清理伤口。要是换成酒精，怕是要把他疼晕过去。
“你这伤口没什么大碍。”刘伟栋笑着说：“没伤到要害，缝上几天就能拆线。”
“不过得缝五针左右……”刘伟栋补充道。
“这算什么坏消息？”易中海疑惑地问。
“我们没 了，只能硬缝。”刘伟栋尴尬地笑笑：“要不你去大医院？路上流点血也没关系。”
“什么？没 ？你们怎么搞的！”闫解成气得发抖。在这里缝针不用花钱，去医院可就得自掏腰包。他现在还算不上轧钢厂的正式工人。
“解成，去医院吧，你受不了的。”易中海摇头，“不是谁都能像关羽那样刮骨疗毒。”
闫解成也觉得自己扛不住，正打算点头去医院，一扭头看见了于莉。
“于莉？你是来看我的吧？”闫解成惊喜道，“我受伤了你都知道……”
于莉涨红了脸：“你谁啊？谁来看你了！再胡说八道我报警了！你这是耍流氓！”
“我是闫解成啊！我们中午不是要相亲……”闫解成急忙解释。
“谁跟你相亲！我看不上你！”于莉大声道。
“你怎么会看不上我？我们是同学啊！”闫解成急了。
“闫解成，到底缝不缝？”刘伟栋打断道。
“缝！就在这儿缝！”闫解成一咬牙，“大老爷们儿还怕这个？”
他本来打算去医院打 ，可在于莉面前，他非要逞这个英雄。
“傻柱你按住他……算了，你按不住。”刘伟栋本想叫傻柱帮忙，又想到闫解成疼起来可能制不住。
他拿出绳子，把闫解成的胳膊绑在椅背的横木上。
“用不着这样，我都忍到现在了，缝几针算什么。”闫解成嘴硬道，脸色却有些发白——他刚才偷瞄了一眼自己的伤口。
“傻柱，你按着他肩膀，等会儿他准蹦起来。”刘伟栋指挥道，“易师傅，你坐椅子上，别让他把椅子带翻了。”
傻柱含糊应着，双手按在闫解成肩上，眼睛却不住地往于莉那边瞟。
“啧啧，于莉长得挺漂亮，就是太瘦了，比不上秦姐。”傻柱心里嘀咕着，“不过给我当媳妇儿也凑合。”
傻柱琢磨着，要是娶了于莉，再继续照顾秦姐，这辈子就圆满了。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还得小心翼翼。闫解成的胳膊被绑在椅背上，易中海为了看清楚，干脆倒着坐，活像张果老骑驴。
蒋大峰和几个小护士都盯着刘伟栋，知道他又要整人了。
准备好后，刘伟栋拿起镊子夹了块酒精棉，对闫解成说：“给你伤口消毒，忍着点。”
“这有啥，刚才消毒又不疼。”闫解成一脸无所谓。
之前清洗伤口用的是洁尔灭，确实不怎么疼。可这次酒精棉一碰到伤口，闫解成立马嚎了起来，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嗷嗷嗷！”
闫解成疼得直扭，却被傻柱死死按住，胳膊绑在椅背上，动弹不得。
刘伟栋慢悠悠地消完毒，用了十来块酒精棉。其实就第一下最 ，后面也就那样了。
闫解成脸色惨白，衣服都汗湿了，喘着气还在嘴硬：“这玩意儿真够劲儿……我嗓子咋了？”
“刚嚎得跟杀猪似的，嗓子能不哑？”傻柱幸灾乐祸，“等着吧，刘科长要给你缝针了，跟缝衣服似的，保准不疼。”
“疼又能咋样……嗷——”
闫解成拉长声惨叫，活像被车碾了腿的狗。
缝了五针后，闫解成直接疼晕过去。
“刘科长，他晕了？”傻柱慌了，“这可跟我没关系！”
“掐人中！”刘伟栋边说边麻利地贴好纱布，把闫解成的胳膊吊在脖子上。
闫解成满脸通红，死活站不起来。
“嚯，你尿裤子了？”傻柱指着闫解成湿透的裤子，一股尿 味散开。
“赶紧走，还得收拾。”刘伟栋摆摆手回了办公室。
于莉嫌弃地瞥了眼闫解成，捂着鼻子快步跟上刘伟栋。
“啧啧，你这相亲算是黄了。”傻柱得意洋洋。
“刘伟栋绝对是故意的！”闫解成尖着嗓子喊。
“什么叫故意的，早就跟你说过，没有了。”钱护士一脸不屑地撇撇嘴，“没那个本事，就别在这儿逞能。”
“害得我还得收拾这烂摊子。”
闫解成憋着一肚子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后头挂着个小纸箱。
“钱护士，到了，你们要多少？”那人问道。
“你……你 早半小时来能死啊！”闫解成气得直跺脚，搞得送药的一头雾水。
刘伟栋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瞧见于莉在那儿站着。
“有事？”刘伟栋问。
“刘科长，我就是想问问，我爸这种情况，是不是该补点营养？”于莉没话找话。
“嗯，鸡汤鱼汤对伤口恢复有帮助。”刘伟栋点点头，“于师傅是木工车间的？我才知道厂里还有这部门。”
“是啊，人不多，就十几个。”于莉解释道，“厂里的桌椅板凳需求量不小，当然得有自己的木工，平时还能修修补补。”
刘伟栋这才想起来，这年头的厂子真是啥都有，办公家具全是自己做的，整个厂子就跟个小社会似的。
“正好我想打套木工家具，回头去车间看看。”刘伟栋随口说道。
“其实我今天本来是来问问临时工的事，没想到碰上我爸出事。”于莉眼珠转了转。
“当什么临时工，医务科正缺个护士，你来干怎么样？”刘伟栋提议。
“护士？”于莉一愣，“我可不会啊。”
“不用你管病人，就是跑跑后勤，跟医药公司打打交道，杂活儿。”刘伟栋解释道，“要是有这么个人，闫解成也不至于为发愁，白受那么多罪。”
于莉红着脸点点头：“那……行吧。”
“成，我这就给李厂长打电话，下午让小钱护士带你去办手续。”刘伟栋摆摆手，“你先去忙，我还有事。”
“对了，工资一个月二十七块五。”
“好，那我先走了。”于莉喜滋滋地转身，没想到一上来就能拿这么多钱。
刘伟栋给李怀德打完电话，顺带提了句下午有事要早走。
“小心点儿，刚派出所来电话了，我都想给你配把枪。”李怀德语气严肃，“上头已经知道了，正督促公安抓紧破案。”
“没事儿，别声张就行。”刘伟栋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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