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108章

步入后院，八张圆桌已摆开，大多坐满了人。傻柱正带着徒弟马华和胖子在灶台边忙碌。角落的案板上堆满食材，旁边是用砖块临时垒起的煤炉——这种炉灶是厨子的看家本领。

闫埠贵坐在记账桌前，面前摊着红纸装订的礼簿。刘海中妻子张翠花负责收钱。

"记上，刘伟栋五毛。"刘伟栋递出钞票。

"哟，大厂长就随五毛钱？"闫埠贵撇嘴讥讽，"还是街坊邻居呢！"

"关你什么事？"刘伟栋冷声道，"难不成礼金数目还要你闫埠贵来定？真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

这话呛得闫埠贵面红耳赤。张翠花赶忙打圆场："刘厂长里边请，主桌给您留着......"

"不必了。"刘伟栋转身欲走。

一直盯着的刘海中快步追来："刘厂长这边请！"他盘算着借机巴结，说不定能混个小组长当当。

"家里还有客人。"

"正好请杨厂长他们一道来热闹嘛！"刘海中不假思索道。

"公事要紧，不便打扰。"刘伟栋撂下话径直离去，留下刘海中在原地懊恼——他特意把亲家安排在主桌，就等着炫耀和刘厂长的交情呢。

转身时刘伟栋暗自冷笑：这刘海中真当谁都得围着他转不成？

“刘海中，你给我等着瞧。”刘伟栋在心里冷笑。

张翠花一脸为难地对刘海中说：“当家的，这……”

“还能咋办？这种人根本不讲邻里情分。”刘海中怒气冲冲地说，“以后他办喜事，咱们也别去。对了，他随了多少礼？”

“五毛钱。”张翠花答道。

“什么？堂堂厂长就出五毛钱？”刘海中气得直跺脚，“起码得给个十块八块的才像话，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这时贾张氏拄着拐杖走过来，身后跟着棒梗。

“阎老西记账，贾家随礼两毛！”贾张氏甩出两张皱巴巴的毛票，看得刘海中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贾张氏只出两毛钱，却带着两个人来吃席。刘海中憋了一肚子火，可大喜的日子又不好发作。

“该死的贾张氏，还有这阎老西，一分钱不出，倒带了六口人来吃白食！”刘海中气得直喘粗气。闫埠贵事先说好，帮忙记账写对联抵饭钱，全家都要来吃席。

张翠花的乡下亲戚来得不少，都是一家子出动，礼金统共才两毛钱。还得给他们安排住处，刘海中打起了刘伟栋后院两间房的主意。

“开席了！”刘海中在主桌坐下。

院门口鞭炮炸响，喜糖撒了一地。棒梗刚要跑去抢，被贾张氏一把拽住：“傻小子，这儿有肉吃，抢什么鞭炮？”

“那我就不去了。”棒梗咽着口水坐下。

贾张氏这桌挤着闫埠贵全家六口，加上她和棒梗，还有金玉梅、许大茂，正好十个人。许大茂眼珠乱转，琢磨着怎么搅局。

鞭炮声未落，筷子已经伸向菜肴。桌上两瓶散装白酒，早被闫埠贵顺走一瓶。贾张氏和棒梗饿虎扑食般抢过两盘荤菜，眨眼间就把猪头肉分了个精光。

闫埠贵见状不妙，赶忙将那盘猪耳朵端到面前。他公平地给自家孩子和媳妇各分了几片，剩下的全拨进自己碗里，就着酒大快朵颐。

金玉梅无奈地叹了口气，许大茂却眼珠一转，心里打起了破坏婚宴的主意。

刘海中这次确实下了血本，准备了六道凉菜——两荤两素，外加花生米和卤豆干，还有拍黄瓜和凉拌香菜。

热菜陆续上桌，第一道是红烧肉。碟子里整齐码着十块方方正正的肉丁。贾张氏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碟子，往棒梗碗里拨了两三块，剩下的全倒进了自己那张大嘴里。

闫埠贵气得脸色发青，暗下决心绝不能再让贾张氏碰到下一道菜。这时刘海中正暗自得意，婚礼办得热闹不说，五百块彩礼也被黄玲玲带了回来。至于陪嫁的棉被，女方解释棉花难凑，刚送去弹制，还需几日才能送来。

接着端上来的是大杂烩，主要食材是冬瓜、白菜、豆干和萝卜丸子。闫埠贵立刻起身整盘端走——那油炸的萝卜丸子好歹沾着油水。转眼间，闫家人就把大杂烩瓜分干净。

贾张氏看得眼冒红光。这时青椒炒肉丝上桌了，零星几根肉丝藏在青椒堆里。闫埠贵刚要伸手，贾张氏"呸"地一口唾沫吐进菜里。想到她曾吃过  ，众人顿时没了胃口。

"穷酸样还想跟老娘抢？"贾张氏得意地摸出个瓦罐，把整盘菜倒了进去。许大茂看得直乐，金玉梅默默低头嚼着花生米。她刚想夹块卤豆干，却发现连盘子都被贾张氏端走了。

最后上的是土豆烧鸡块。主桌的"这下看你怎么办！"闫埠贵正得意，棒梗突然扯着嗓子嚎哭："我要吃鸡！我要吃鸡！"

“阎老西，你这么大个人，怎么好意思跟孩子抢吃的？”许大茂眼珠子滴溜一转，“贾张氏抢红烧肉和青椒炒肉丝是不对，但这鸡块你总该留点吧……”

“阎老西，把鸡块还我！不然今天跟你没完！”贾张氏脸上的肥肉直抖。

这些日子过得艰难，棒梗明显瘦了一圈，可贾张氏依旧胖得圆滚滚。

“滚远点！凭啥给你……哎哟，我的腰啊！”

闫埠贵疼得直叫唤。

贾张氏像头野猪似的，一头撞翻了阎老西，伸手就要去端那盘土豆烧鸡块。

可她忘了，闫解成和闫解放也不是好惹的。闫解放抬脚就把贾张氏踹了个屁股墩儿，闫解成抡起巴掌就甩了她两记耳光。

闫解旷见打起来了，冲上去就把棒梗按在地上，拳头像雨点般往他脑袋上砸。

“老天爷啊，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上来把这些人带走吧！”贾张氏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开始招魂。

刘海中沉着脸走过来，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赏了贾张氏两巴掌。

“贾张氏，你活腻歪了是吧？要不要我去街道举报你搞封建迷信？”刘海中喘着粗气吼道。

贾张氏立马闭了嘴，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闫埠贵你个，你家闫解成敢打我？这的瘪犊子……”

她还以为像从前一样，想骂谁就骂谁。

闫解成可不惯着她，上去又是两巴掌，扇在她油光满面的胖脸上。

“贾张氏，你以为现在还是从前，任你骂不还口？”闫解成怒气冲冲，“以前一跟你计较，就有老不死的跳出来护着你。现在我看谁还敢出头？”

“再骂一句，老子把你嘴缝上！”

贾张氏终于闭了嘴，老脸上全是巴掌印。

“行了，你们没一个好东西！”刘海中火冒三丈，“都给我滚，赶紧滚！”

“真有你们的，把婚礼搅得一团糟！”

“凭啥赶我们走？酒席还没吃完呢！”贾张氏嚎叫道，“我可是随了两毛钱礼金的！”

“张翠花，把两毛钱还她！”刘海中气得肚子直颤。

张翠花掏出两毛钱，扔给坐在地上的贾张氏。

“不行，钱还我，酒席我也得吃完！”贾张氏恶狠狠地嚷道，“你们凭什么赶我走？就是欺负人……”

刘光齐原计划婚礼结束后就和黄玲玲赶火车离开。眼看时间被耽搁，他忍不住跳了出来。

“再不走，我这就去街道叫人！”刘光齐怒喝道，“非把你送牛棚不可……”

贾张氏一听这话，腾地站起身："走就走，谁稀罕。红烧肉没几块，青椒炒肉丝连肉星子都瞧不见。"

她麻利地把两毛钱揣进兜里，又抄起桌上的瓦盆，连汤带水把土豆烧鸡块全倒了进去。

"嘿，还顺东西？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闫埠贵急得直跺脚，"倒霉催的跟你一桌吃饭。"

"闫埠贵，还用我多说吗？"刘海中板着脸，"赶紧带着人走，别在这儿碍眼。"

"可你答应过......"闫埠贵不甘心地嘟囔，眼巴巴望着还没上桌的大菜。

"要点脸行不行？"刘海中脸色更黑了。

"唉......"闫埠贵叹着气往外走，心里却把刘海中骂了千百遍。这分明是当众给他难堪。

"搁以前我当老师那会儿，刘海中敢这么对我？"闫埠贵咬牙切齿。

"可现在您啥也不是。"闫解成插嘴，"反正我明儿搬厂里住，这些破事跟我没关系。"

闫埠贵如今也不惦记儿子的工资了。收破烂虽累，可比教书挣得多。今天卖鱼就赚了两块五，还留了三条大板鲫。

路过中院时，看见棒梗和贾张氏正比赛似的往嘴里扒拉瓦盆里的吃食，活像饿死鬼投胎。

"什么玩意儿！"闫埠贵啐了一口，"回家就把鲫鱼炖了，我这儿还有酒，非得喝两盅！"

"带我一个！"闫解成嚷嚷，"到手的媳妇都飞了，真他娘晦气。"

"想喝酒？"闫埠贵眼一瞪，"交钱！"

"那算了。"闫解成摸摸肚皮，刚才在席上可没少吃。

"听着，"闫埠贵突然严肃，"于莉跟孙玉山好上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再纠缠准惹麻烦！"

"知道了，以后绕道走。"闫解成垂头丧气。

"还有，在二食堂想办法跟傻柱学两手。总不能一辈子打杂吧？"

"傻柱那手艺哪肯教人？我琢磨着调车间学技术更实在。"

另一边，刘伟栋正和杨厂长推杯换盏，商量明早出发的事。

"五点整有吉普车在大门口等着。"张书记叮嘱，"直接送你们去机场。"

刘伟栋举起酒杯道："好，我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回来就着手新车的事。"

"别喝了刘厂长，明天还得早起呢。"张书记摆摆手，"我们也该走了，您早点休息。"

送走三人后，刘伟栋正要回院，看见刘海中正送一群客人出来。这些都是女方亲友，有的骑车有的步行陆续离开。刘光齐和黄玲玲去送远路的客人，刘海中先回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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