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爸爸，爸爸，慧真阿姨，慧真阿姨。”
杨平心跑进屋里，眨着大眼睛喊道。
杨沐之一听就明白，女儿这是馋了，想去徐慧真那儿吃饭。
他笑着抱起女儿：“好好好，小馋猫，我们这就去看你慧真阿姨。”
“谢谢爸爸！”
陈雪茹走进来说：“你就惯着她吧。”
“孩子想吃就带她去嘛，儿子呢？”
“跑出去玩了。”
“把他叫回来，我们一起去前门。”
“好。”
杨沐之与陈雪茹各骑一辆自行车，他载女儿，陈雪茹带儿子，一家四口来到了大前门小酒馆。
“哎呀，我的两个小宝贝，快来让阿姨抱抱！”
徐慧真一见孩子就高兴得不得了。
“慧真阿姨，肉肉，我要吃肉肉。”
“我也要吃肉肉！”
两个孩子争着喊起来。
“好好好，阿姨这就叫人做，你们先去玩吧！”
两个孩子欢快地在酒馆里跑来跑去。
杨沐之、陈雪茹和徐慧真三人坐在一起闲聊。
“最近生意怎么样？”杨沐之问道。
徐慧真笑容满面：“托您的福，天气暖和了，啤酒生意又好起来，比冬天红火不少。”
如今她这小酒馆的生意节奏跟从前反了过来，夏天成了旺季，冬天反而淡了些。
杨沐之笑道：“等今年入冬，我再教你一招，保证让生意重新旺起来。”
“真的？”徐慧真眼睛一亮，“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不急，等天冷再说。”杨沐之故意卖关子，让徐慧真心里直痒痒。
“你……你……好……我……我……我……”
突然，有人用生硬的汉语，断断续续地开口。
“是他们！”
杨沐之抬头一看，脸上浮现喜色。酒馆门口来了一对苏国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高大，女的身材修长。
他应该没看错——这两人正是他要等的弗拉基米尔与伊莲娜。
“快看，是外国人！”
“真的是洋人，我第一次见到。”
“他们的鼻子好高啊。”
酒馆里的客人纷纷投去目光。
“你们好，我是这儿的老板，需要点什么？”徐慧真上前问道。
“我们要……喝……喝……喝……”
苏国男子急得满头大汗，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喝酒的动作。
“你们想喝酒？”徐慧真微微蹙眉。
“不是……不是……我们……喝……我喝……”
苏国男子手舞足蹈说了半天，在场没一个人明白他的意思。
“两位有什么需要吗？”
一句流利的苏国语忽然在酒馆里响起。
两个苏国人像抓住了救星，同时望向杨沐之：“是你在说话？”
“是我。”杨沐之用苏国语回答。
“他居然会说苏国语！”
“我的天！”
“太厉害了！”
酒馆里的人都惊讶地注视着杨沐之。
“他连苏国语都会？”徐慧真愣住了，这男人简直无所不能。
“沐哥……你……”
陈雪茹更是震惊，忽然觉得眼前的杨沐之有些陌生。
他们朝夕相处一年多，她竟完全不知道他会苏国语。
这人，到底还瞒了她多少事？
“太好了！太好了！”
两个苏国人快步走过来，男人热情握手，女子则直接拥抱杨沐之。
看得陈雪茹几乎要跳起来。
苏国男子笑着介绍：“你好，我叫弗拉基米尔，这位是我的同伴伊莲娜。请问您怎么称呼？”
“杨沐之，你们好。”
杨沐之笑了——果然是这两人。
弗拉基米尔说：“听说这里有冰啤酒，我们想喝，但是……”
“简单。”
杨沐之看向徐慧真：“给这两位朋友各来一杯啤酒，记我账上。”
徐慧真指了指杨沐之，示意由他结账。两人没有推辞，连声道谢。
“你好，能聊聊吗？”
“当然。”
“我们初来贵国，语言不通，想找一位向导。不知你是否愿意帮忙？我们会支付报酬。”
“很乐意效劳，报酬就不必了。我正想了解一些苏国的情况，就当交个朋友。”
“朋友，干杯！”
“干杯。”
杨沐之问道：“二位此行有何打算？”
伊莲娜回答：“丝绸，我们要找真正的丝绸！”
“我们要找丝绸，真正的丝绸！”
听了伊莲娜的话，杨沐之心下了然。
他笑着问：“你们见过丝绸吗？”
弗拉基米尔点头：“当然见过。东方的丝绸太美了，是世界上最精致的艺术品。”
苏国在重工业、机械、军工、科技等方面都领先于东方，却始终无法仿造出东方的丝绸。
早在两千多年前，他们的先民还在部落生活，凿冰捕鱼、茹毛饮血时，东方已经织出了薄如蝉翼的丝绸。
这种工艺是数千年文化的沉淀，不是机器可以复制的。
因此，苏国人对丝绸充满向往。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如果你们愿意，今天下午就能见到真正的丝绸。”
“真的？”伊莲娜又惊又喜。
“当然。”
弗拉基米尔很高兴：“今天我们来请客，想吃什么随便点。”
杨沐之挥挥手，让陈雪茹带着孩子们先去吃饭，自己留下来与两位苏国人谈事情。
陈雪茹知道他有正事要办，便没有打扰。
杨沐之与两位苏国人边吃边聊。
他们谈了许多，从两人的家族背景聊到苏国的现状。
原来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是一对情侣，弗拉基米尔出身于一个没落的大家族。他不甘于此，一心想重振家业，便带着伊莲娜来到东方，想通过国际贸易赚大钱。
来之前他们做过调研，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东方的丝绸上。
不过，弗拉基米尔在经商方面完全是新手。
加上家族没落，他带来的启动资金并不充裕。
了解苏国的基本国情后，杨沐之打消了从苏国倒卖商品回国的念头。
此时，国内货币与外国货币之间还没有统一的兑换标准。
本国货币主要与美元挂钩。
与苏联货币相比，一元约等于两卢布。
不过，由于两国生活环境不同，消费水平存在差异。
在苏联，普通工人的工资约为500卢布，相当于本国货币200多元。
而在本国，工人月薪仅30元左右，相当于苏联的60卢布。
因此，将苏联商品运到本国销售并不划算。
以煤炭为例。
苏联的煤炭价格约为每吨150美元，用本国货币购买需要300多元。
当前，本国货币与美元的汇率大约是1比2。
一美元可兑换两元。
而在本国，一吨煤炭只需80元。
更重要的是，即便愿意出300元购买一吨煤，对方也不一定接受。
由于本国刚成立，货币在国际上缺乏认可度，对方不愿收取本国货币。
粮食方面，苏联的粮价约为每斤一毛三分钱，看似理想，但苏联个体商人同样不愿接受东方货币。虽然可以用黄金购买，但并无必要，因为苏联的粮食价格与本国相差无几。
因此，原本设想的煤炭和粮食贸易都难以实现。
三人继续交谈，弗拉基米尔和伊莲娜态度热情，杨沐之谈吐得体又精通俄语，赢得了他们的尊重。
餐毕，伊莲娜好奇地问道：“杨先生，您在这里从事什么生意？”
杨沐之笑着回答：“我经营绸缎庄，现在带你们去看看我的丝绸吧。”
“真的吗？”
“太好了！”
“杨先生真是我们的贵人。”
“二位请！”
杨沐之随即带着两位苏联友人离开酒馆，令陈雪茹和徐慧真感到困惑。
不久，他们来到大栅栏的绸缎庄。
面对一匹匹精美的绸缎和一件件时尚的服装，两位苏联客人惊叹不已。
他们从未想过东方竟有如此华丽的店铺。
“漂亮，太漂亮了！”
弗拉基米尔轻抚光滑的绸缎，满脸陶醉。
而伊莲娜则完全被那些漂亮的服装所吸引。
过了好一会儿，弗拉基米尔才回过神来，激动地说：“杨先生，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哦？”杨沐之眉头微挑，故作平静地回应，“弗拉基米尔，我们东方有句老话叫开门见山，有什么事请直说吧。”
“我要买你的丝绸。”
“这叫绸缎。”
“我就是要这种绸缎。”
杨沐之：“你要做衣服吗？我送你几尺就好，不用钱。”
“不不不！”
弗拉基米尔急切摇头：“我们是想向您采购一批绸缎。”
杨沐之皱眉：“不好意思，我们生产的绸缎只供自家店铺销售，不对外批发。”
弗拉基米尔着急了：“杨先生，请您务必帮帮我们。”
杨沐之沉吟片刻，道：“你们想买也不是不行，但我得从朋友那里高价调货。”
“价格可以谈，我们愿意买。”弗拉基米尔连连点头。
杨沐之：“我要本国货币，不收你们的卢布。”
“当然！”
弗拉基米尔笑道：“用黄金支付可以吗？”
“可以。”
弗拉基米尔：“能先透露一下价格吗？”
杨沐之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布是论匹卖的，一匹十丈，也就是三十三米。”
“这个我明白！”弗拉基米尔应道。
“那就好说。如果你诚心要，一匹布十二克黄金。”
弗拉基米尔有些心动，却又面露难色：“太贵了，能便宜些吗？我们要的量不少。”
杨沐之想了想：“十一克。”
弗拉基米尔笑道：“十克，十克我就要。”
“十一克。”
“杨先生，求您了，十克真的是我最大的诚意了。”
“成交。”
杨沐之点了点头。
目前十克黄金约等于一百七八十块钱，而他的一匹布成本大约四十元，利润超过四倍。
“对了，弗拉基米尔，你要多少匹？”
“五百匹。”
“太少了，我都不好意思向朋友开口。”杨沐之皱眉道。
这一年来，他将回春堂和三家店铺的盈利都投进绸缎里，投资额达二十万，囤积了五千多匹绸缎。弗拉基米尔只要五百匹，连零头都不到，与他预期差距甚远。
杨沐之这话一出，弗拉基米尔顿时觉得他形象高大起来，仿佛自己是个小商贩，对方是个不屑于做小生意的大老板。
“杨先生，您一定要帮这个忙。”弗拉基米尔恳求道。
杨沐之想了想：“五百匹布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弗拉基米尔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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