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行吧行吧，既然我闺女开口，我就下一盘，说好了，只下一盘。”
“谁来？”
“我来！”
贰大爷自告奋勇，壹大爷在一旁坐下，杨沐之则坐到了贰大爷对面。
棋局很快摆开。
“我是晚辈，我先走，当头炮！”
杨沐之直接推进一炮。
“等等！”
叁大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笑道：“不如，我们添点彩头。”
“好，这主意不错。”
“我看没问题！”
壹大爷和贰大爷都点头同意。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杨沐之下棋，总得从他那里赢点什么。
杨沐之皱起眉头：“这样不太好吧。”
叁大爷问道：“你就说敢不敢答应。”
“行，来就来，赌什么？”
叁大爷琢磨了一下说：“你要是输了，就给我们每人弄五斤肉。”
叁大爷开口不小，五斤肉可不是小数目。每人五斤，加起来就是十五斤。高价肉要两块多一斤，差不多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这赌得有点大了吧。”杨沐之摊手，表情无奈。
“你就说敢不敢吧？”贰大爷在一旁激他。
好家伙！
就没点别的话说了。
杨沐之无奈：“行行行，我要是输了，就给你们每人五斤肉。”
“那开始吧，该我了，跳马！”贰大爷直接走马。
“等等！”
杨沐之不乐意了，我输了得给肉，那你们输了呢？
“你们要是输了怎么办？”
“呃……”
“这……”
三位大爷一时语塞，好像从没想过自己会输。
贰大爷想了想说：“肉我们肯定拿不出来，你说你想要什么。”
杨沐之看向叁大爷，说道：“叁大爷，我记得你有个五龙青花瓶，要是你们输了，就把那瓶子给我。”
他心里打着算盘，叁大爷那个五龙青花瓶是康熙年间的东西，放到以后能值几十万。
叁大爷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那瓶子可是前朝古董，最少值三十。咱们先说清楚，要是真输了，壹大爷和贰大爷，你们俩一人补我十块钱。”
叁大爷盘算得精，他那瓶子现在根本没人愿意买，就算有人要，最多也就出二十块。
要是壹大爷和贰大爷一人补他十块，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亏。
“行，我同意。”
“我也没意见！”
两位大爷齐齐点头，他们觉得自己根本不会输。
“那就开始吧！”
“等等！”叁大爷拦住要动手的两人，“沐之啊，空口无凭，咱们得立个字据，免得你到时候不认账。”
“对对对，必须立字据。”
“还是叁大爷考虑得周到。”
“有必要这样吗？”杨沐之有点无奈。
“必须立，你等着！”
叁大爷跑回家，很快拿来纸笔。
字据写好了，四个人都签上名字，这才开始下棋。
“挡门炮！”
“马来跳。”
“走卒子。”
“……”
“出车！”
“……”
……
贰大爷一不留神，杨沐之的一只车已经杀过河去。
没多久，就把贰大爷的棋子冲得七零八落。
最后车马配合，将死。
“这……”
贰大爷愣住了。
旁边观战的壹大爷和叁大爷也都傻了眼。
杨沐之的棋艺，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高。
“咯咯咯~~”
杨平心笑得开心：“我就说你们都不是我爸爸的对手。”
好家伙！
三位大爷脸色同时一沉。
杨沐之开口：“叁大爷，我赢了，您去拿花瓶吧。”
叁大爷眼珠一转，笑道：“沐之，咱们说好的，得赢了我们仨才算数，光赢贰大爷可不行。”
杨沐之看了眼字据，上面确实写的是“我们”。
这字据是叁大爷写的，他早就留了一手，就怕贰大爷输。
文字游戏，算是被他玩明白了。
“行，叁大爷，还是您会算计。那接下来谁上？”
“我来！”
壹大爷坐到杨沐之对面，两人重新摆棋开战。
“挡门炮！”
“马来跳。”
“走卒子。”
“……”
“出车！”
“……”
没过多久，壹大爷额角冒汗。
杨沐之用了对付贰大爷的同样招数，让他难以招架。
“将军！”
“没棋了。”
“又输了。”
“这……”
壹大爷也懵了。
叁大爷和贰大爷脸色更沉。
此时他们才真正意识到，杨沐之的棋力远在他们之上。
“叁大爷，该您了。”
“来，这盘我先走！挡门炮！”
摆好棋子，叁大爷一出手就是挡门炮，学的正是杨沐之的走法。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叁大爷此刻正盘算着。
“高，实在是高！”
“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这局赢定了。”
“小子准备掏钱买肉吧。”
壹大爷和贰大爷激动得直搓手。
他们对叁大爷的棋艺向来深信不疑。
南锣鼓巷棋王绝非虚名。
“跳马。”
“拱卒。”
“出車......”
眼见叁大爷的車杀过河界，两位大爷喜形于色。
叁大爷始终气定神闲。
他正在用杨沐之的战术反制，现在轮到对方防守了。
谁知杨沐之的防线密不透风，那辆車来回踱步竟无处下口。
待叁大爷察觉不妙，杨沐之的马已踏浪而来。
“出車！”
杨沐之挥車别住马腿，跃马踏碎敌军战驹，同时锁死炮台。
叁大爷阵型瞬间溃散。
保马则失炮，守炮则葬马。
失去炮火掩护，城门优势荡然无存。
迫不得已只能调車回防。
“吃马！”
铁蹄碾碎战马，连踏两步直逼帅帐。
“糟了！”
叁大爷面如土色。
老将离位避锋，优势尽丧。
杨沐之驱车策马，杀得对方兵马零落。
只剩孤帅困守荒城。
最终双車交错。
“将军！”
“这局不算，是我轻敌了，再战一局。”叁大爷耳根发烫。
杨沐之轻扬字据：“该兑现赌注了，叁大爷。”
“娱乐而已，何必较真。”叁大爷还想抵赖。
“白纸黑字作证，若不兑现，今晚就开全院大会评理。”
“给他罢。”
壹大爷沉着脸甩出十元纸币。
“贰大爷？”
杨沐之转向贰大爷，对方憋得满面通红。他家境远不如壹大爷。
十元钱相当于全家十日嚼用。
杨沐之悠悠道：“院里的领导要是言而无信，怕是要让人说道了。”
“谁说我赖账了，不就是十块钱么，我掏！”
贰大爷摸出十块钱，心口直抽抽。
“叁大爷，该您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
叁大爷收了钱，转回家把那只五龙青花瓶取了过来。
这花瓶也就值二十块，他其实没亏，所以也没太心疼。
但身为南锣鼓巷的棋王，输给了杨沐之，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沐之，再来一局呗？”叁大爷堆着笑说道。
杨沐之问：“这次赌点什么？”
“不赌不赌，就随便下下。”叁大爷这回可不敢再赌了。
“没意思，不玩。”
“你……”
叁大爷急了。输棋的人，哪有不找回来的道理？
就算知道下不过，也得下。
这就是输家心态。
“不了，你们玩吧。”
“怎么，你怕输啊？”叁大爷使出了激将法。
杨沐之轻轻摇头：“实话说了吧，三位大爷，你们的棋实在太差，我不想跟你们下。”
“你……”
三位大爷气得浑身直颤。
这话也太伤人了。
就算下不过你，也不能这么侮辱人吧？
简直是人身攻击。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不敢！”贰大爷也挑衅起来。
杨沐之说：“想和我下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三人齐声问。
杨沐之一指杨平心：“赢了她，我就陪你们下。”
“呸！”
“你这不是羞辱人吗！”
“杨沐之，你别太过分！”
三位大爷气得直哆嗦。
让他们跟一个四岁的娃下棋？这像话吗！
“爱下不下，我就这个条件。”
杨沐之耸耸肩，转身就往后院走。
三位大爷你瞅我、我瞅你。
要不……试试？
三人的目光，齐齐落到一脸天真的杨平心身上。
“平心丫头，贰大爷爷陪你下一局，让你一个車，不欺负你。”
“好呀！”
杨平心和贰大爷对弈起来。
第一局，贰大爷让了一个車，惨败。
第二局，贰大爷不让車，依旧惨败。
第三局，还是惨败。
贰大爷额头沁出冷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输给杨沐之还好说，可一个四岁的小丫头连赢他三局，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他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脑子。
“不行，再来一盘！”贰大爷红着脸不依不饶。
壹大爷看不过去：“都输三局了，换我来。”
接下来，壹大爷和杨平心连下三盘，全都惨败。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杨沐之让女儿来下棋并非看不起他们，反而是抬举了。
“小丫头脑子怎么长的？来，陪你叁大爷爷下一盘。”叁大爷也坐不住了。
三盘过后，叁大爷同样一败涂地。他这位南锣鼓巷棋王竟输给四岁娃娃，脸上实在无光。
“丫头，再下一盘！”叁大爷还想继续。
“三位爷爷，难怪爸爸说你们都是垃圾，真没意思，不玩啦。”杨平心跳跳蹦蹦地走了。
三位大爷气得血压飙升，再也不敢提找杨沐之下棋的事。
转眼到了1958年深秋。
大灾将至的阴影笼罩着各地。这一年粮食减产十个百分点，人们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虽然粮食定量没变，但计划外物资的价格悄悄上涨。高价肉从两块出头涨到两块五，计划外粮食也涨了十分之一。
大领导办公室里，他正皱眉翻阅着一沓文件。
全国灾情通报：1至8月，我国多地遭遇严重干旱……河北、山西、陕西、甘肃、青海，西南的四川、云南、贵州，以及华南的广东、广西等省区受灾尤为严重……
“大旱十八灾来了……”
放下文件，大领导不由得想起杨沐之说过的话。
眼前这份报告，让他对杨沐之的预言再无怀疑。
幸亏他早有准备，否则这粮食部部长之位恐怕不保。
“警卫员，立刻备车。”
一辆来自苏联的汽车匆匆驶向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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