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第139章
法医再次检查后，摇头道：
“她已经死了。”
女警瞪大眼睛。
“你之前不是说她只是睡着？怎么现在人没了？”
法医也一脸困惑。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最初检查时她确实只是睡着，可不到十分钟——甚至不到十分钟，生命迹象就消失了。”
“必须立刻送法医院解剖。”法医看向队长。
“我们还没查清她的身份，擅自解剖的话，家属找来不好交代。”
“但不解剖就无法确定死因。”
杨沐之上前，仔细看了看女子。
“双眼紧闭，嘴唇合拢，鼻腔无异物，并非窒息死亡。”
“就这样无声无息猝死。”
他将手放在女子脖颈上。
“颈部无异物，说明没有被噎住。”
他又将手指搭上女子的手腕。
女警嘴角一撇。
“人都死了，还能摸出脉搏？”
她满脸不屑，正要上前阻止，却被队长拦下。
“脉象全无，血管未胀，面容安详。”
“是离魂死。”
这一次，连杨沐之自己也睁大了眼睛。
队长一行人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都泛起了疑云。
“杨大哥，你这话是……”
杨沐之缓缓摇头。
“她这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起疑，肯定是服了什么药，才会突然丧命。”
法医点了点头，他心里的想法正是如此。
“可若是解剖之后，她体内根本没验出药物，那该怎么解释？”
这一问，连法医也怔住了。
“她这样分明就是服药致死，你现在却说不可能是因为吃药死的。”
法医眯起眼，眉头紧锁。
“你们若不信我，大可给她做鉴定，或是按你之前说的解剖。”
法医自然不肯信杨沐之的话。
“依我的专业判断，这女子绝对是服药身亡。”
杨沐之冷冷一笑。
“专业知识？可我先前听说，你最初断定这姑娘只是睡着了，后来她却死了。”
“既然你一开始就判断失误，现在又跟我们谈专业知识，你的专业究竟体现在哪儿？”
“我们本不该这样质疑你，但你之前确实判断错了，不是吗？”
法医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即便如此，也必须解剖之后才能确定真相。”
“对了，你刚才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法医终于抓住了重点。
杨沐之冷哼一声。
但他心知，方才那句话若是传出去，只怕会对自己不利。
“我只是怀疑她并非因服药致死，你们现在就可以送她去做鉴定。”
他迅速把话锋转开。
法医眯了眯眼。
“不过你之前提的那件事，我们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如果解剖出来真的没有药物，我们或许真会采信你的说法。”
杨沐之可不信这人会真心信他。
“人已经死了，问不出所以然，我们现在得先去一趟船行。”
队长和副队长对视一眼，彼此会意。
“这姑娘既已死在这里，我们必须联系她的家人进行解剖。若真是药物致死，你就没事。”
“但如果解剖结果显示不是药物导致的死亡，那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由于杨沐之的缘故，他们现在也盼着那位姑娘是服药致死。
杨沐之对着他淡淡一笑。
“先把他带到审讯室去吧，不过暂时好好照看。”
队长直接下达了指令。
原本要跟张远他们一起离开的杨沐之，再次被送进了审讯室。
离开时，法医深深看了杨沐之一眼。
“我刚知道你的身份！”
杨沐之一进审讯室，女警员就跟了进来。
“之前我对你态度不好，因为我觉得事情肯定是你做的。我向你道歉。”
杨沐之微微一笑。
“没关系。”
“你应该没吃东西吧，杨大哥？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或者去外面买？”
“不用了，这么晚了外面没地方买，也别麻烦厨房了，我不饿。”
其实他自从进旅馆后就没吃过东西，被她一提，倒真有些饿了。
“我们队长已经去船行了，应该很快会有答案的，你别担心，不会待太久的。”
杨沐之当然不担心。
“不过那位姑娘真的像杨大哥你说的那样吗？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我只是有点怀疑。”
女警员生怕杨沐之误会自己。
“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也看到了，法医也检查过了。”
他当时没料到，如果那姑娘就这么不清不楚地死了，自己嫌疑最大。
这个年代没有监控，那女人做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到时候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就算所有人都相信他也没用。
“我现在真希望那姑娘是吃药死的！”
女警员一脸认真。
“恐怕会让你失望，她绝不可能是吃药死的，解剖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听杨沐之这么说，女警员更加紧张了。
队长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队长，人没找到吗？”
手下人关心地问。
队长摇了摇头。
“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人是在他们地盘上失踪的，怎么可能和他们无关？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他强烈怀疑船行老板，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对其采取行动。
“他就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才这么有恃无恐。”
“杨沐之那边情况如何？”
“他看起来毫不担心，似乎对这件事很有把握。”
“法医那边呢？”
“好像还没联系上死者家属。”
“等不及了，就算联系不上也必须开始行动。”
说完，他立刻带人赶往法医院。
与此同时，杨沐之通过女警员获得了最新消息。
“到底是你们没查出那姑娘的家属，还是根本查不到？”
女警员怔了怔。
“这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有人故意隐藏信息不让你们查到，这事就蹊跷了；如果她本就无亲无故，那反而好办。”
女警员恍然大悟。
女警员坦言：
“那肯定是前者。我们连这个女人的真实姓名和身份都没查明。”
杨沐之觉得这情有可原。
毕竟这个年代的科技还不发达。
“法医院那边怎么说？”
杨沐之皱了皱眉。
“那边还没结论，正在开会讨论如何处理。”
女警员看了看杨沐之。
这时另一名警员进来将她叫了出去。
片刻后，女警员回到屋内。
“杨大哥，关于刚才那件事……”
她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
“法医院刚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完成解剖，确认死因是药物所致。”
这个结果早在杨沐之预料之中。
“那现在您……”
既然真相大白，此事就与杨沐之无关了。
“你们队长那边进展如何？”
女警员摇了摇头。
“杨大哥，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女孩此刻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好。”两人很快来到航船边。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车刚停稳，他们就发现航船周围空无一人。
“外面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吗？”女警员显得十分警惕。
杨沐之也有同感：“确实奇怪，之前我们来时外面至少有很多看守。”
“你先躲起来，我进去看看。”女警员点点头。
杨沐之观察片刻，找了个位置潜入航船内部，很快来到一楼。
“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诧异——原本这里人挤人，现在却空荡荡的。
他眉头紧锁，径直上了二楼。
“都给我乖乖的！再闹下去，小心扭断你们的脑袋！”
“啊！”杨沐之刚上二楼就听到呵斥声和接连的惨叫。他立即找了个隐蔽处藏身。
透过门缝，他看到外面晃动的人影。
“这次他们行动太嚣张了，简直不把我们老板放在眼里。”一个声音抱怨道。
“怕什么？这么多次行动，他们能把老大怎样？最后还不是得乖乖送回来。”
杨沐之听到这番对话，不禁皱眉。
“就是！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显得有恃无恐。
“谁？”两人突然听到动静，警惕地朝这边走来。
“不是让你清点人数吗？是不是漏了人？”
“不可能啊，所有人都关在里面了。”
两人畏畏缩缩地靠近。杨沐之正准备动手——
“快放开我！我要上厕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说的就是你，快来给我松绑！”
听到那边又有响动，两人不耐烦地朝那人吼道：
“再闹？信不信马上打得你尿裤子？”
说完，两人径直朝那人走去。
紧跟着就传来一声惨叫。
“谁让你们非往枪口上撞？简直自寻死路。”
“行了，别打了，真打出问题来，对上头不好交代。”
旁边的人伸手拉他。
“怕什么？有老板担着。老板绝不会放过这几个人的。”
杨沐之已经认出刚才说话人的声音。
“都给我安静点！再闹下去，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别心存侥幸，没人能救你们出去。就算有人来，我们也会直接把你们扔进河里。”
这话果然有用，原本 的人都闭上了嘴。
“这才像话。乖乖配合，就不必受皮肉之苦。像刚才那家伙，不听话就得挨揍。”
说完他还嫌不够，又踢了那人一脚。
旁边有人想上前。
队长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等上头开完会，再决定怎么处置你们。”
“不过你们也算船上的老客了，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那人哈哈大笑几声。
“至于你们几个嘛……那就难说了。等老板开完会，再看怎么发落。”
杨沐之听声音判断出里面有几个看守。
他轻轻推开门，悄悄走出来，朝大厅里望去。
偌大的厅里，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一处。
看守约有十来人。
关键是所有人都被一根长绳绑在一起。
刚才嚷着要上厕所的正是队长。
他们的身份看来已经暴露了。
“告诉你们，之前来调查的两个小角色，已经被绑上石头沉进河里，这会儿估计都发臭了。”
“不过还好，这片水域这么大，肯定不会让我们闻到任何气味。而且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们的尸骨被抛在这水里，大概只能等着变成白骨了。”
听到那些人的话，杨沐之皱了皱眉。
他一个人不可能打倒十几个人。
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用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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