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合作
傍晚时分，迎着晚霞，一辆黑色奔驰S500缓缓停在盘山镇政府前的停车场。
李慎下车后掏出电话拨了过去，响了四五声，那头才接起：“谁呀！我在开会，找我什么事？”电话那头，毛若楠不耐烦地说道。
“我是李慎，已经到楼下了，亲自来给你请罪。”李慎耐着性子，语气平缓地说。
“等着！等我忙完再说。”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李慎心里清楚，毛若楠肯定存了他的号码，这是故意刁难——以她一个镇长的情商，不可能接起陌生电话就这么不耐烦，万一真是领导打来的呢？
他暗暗感叹：女人真是不好惹，不就是没提前向镇里报备吗？至于发这么大火气。
四人只好先找了家旅馆落脚休息，等着毛若楠“召见”。
开了三间房住下后，大家都说累了，想歇一会儿。
没过多久，宋阳拿着手机找到李慎：“队长，你真是我的偶像，感觉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队长又回来了。”他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慎。
“少拍马屁，有事快说。”李慎觉得宋阳的样子有些反常。
“我说的是真的！刚看了你今天下午的演讲，一个字：绝！”宋阳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你在哪看到的？”
“有人把今天下午县委扩大会议的录像剪辑传给我了。”不得不说宋阳神通广大，连会议录像都能弄到。
“现在沈怡和爷爷正在看呢，沈怡看得可入神了。我能感觉到，她看着屏幕里帅气的你，都有些着迷了。你去看看爷爷吧。”宋阳说完，朝李慎点了点头。
李慎推开房门时，爷爷眼眶红红的，透着激动。
“爷爷，您这是咋了？年纪大了可不能激动，有事好好说，别吓唬我。”李慎见爷爷这样，心里有些发慌。
“小慎，我的好大孙，说得好啊！说得好！”李大高既激动又欣慰，“小慎长大了，懂得为人民服务，懂得为普通老百姓争取利益了。好啊，爷爷看着你今天的表现，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李慎听完，这才松了口气。
“唉，榆木疙瘩，没想到你这么能说。”沈怡看向李慎的眼神里多了些崇拜和欢喜，“要是面对秦苒时也这么激情澎湃、巧舌如簧，她能跟你分手吗？”
她说着，往李慎身边挤了挤。
“还不谢谢我？”沈怡调皮地看着他。
“为啥谢你？”李慎在沈怡面前总觉得舌头打结，脑子也转得慢。
“你的衬衫是我买的，西裤也是我买的。没有我挑的衣服，你能看起来这么帅吗？”沈怡带着讨好的眼神望着他。
李慎正琢磨着怎么感谢，宋阳扯了扯他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队长，你咋这么笨？沈怡等着让你夸她有眼光、会挑衣服呢。”
李慎这才反应过来，把沈怡好好夸了一顿。沈怡被夸得眉开眼笑，当场表态，下次回省城一定再给李慎买几身有档次的衣服。
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只有李爷爷一遍又一遍地反复看着李慎在县委会议上那十多分钟的演讲……
晚上九点零一分，毛若楠的电话终于来了：“还在镇上吗？”
“在的。”
“来政府楼下等我，十分钟内不到就别来了。”
李慎赶忙叫上宋阳开车送他过去。到的时候，毛若楠提着个红色手提包，穿着西裤、小皮鞋、白衬衣，一副职业女性的精致妆容，看起来别有一番女性韵味。论长相，她绝对算得上上佳，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多看几眼都像要被吸进去似的。
宋阳送到地方，没下车，直接掉头走了。
“毛镇长好，上次见您时没好好介绍自己，真是失礼了。”李慎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
“废话少说，你的详细资料我这儿有。跟我去宿舍，有事跟你谈。”毛若楠板着脸，并不领他的情。
李慎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在办公室谈不好吗？去您家干嘛？”
“让你走就走，一个大老爷们，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毛若楠挑了挑眉，瞪了他一眼。
毛若楠的宿舍很简洁，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一股茉莉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随便坐吧。是不是很不爽我今天对你的态度？”毛若楠的脸色稍缓，看起来更漂亮了，瞧着也很年轻。
李慎也不客气，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毛若楠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我这儿没高档饮料，也没好茶，你就将就着点。看你这身行头和开的车，真看不出是农村出来的，倒像个豪门后生。”
“我们合作吧。”不等李慎说话，毛若楠直接抛出一句。
“合作？合作什么？”李慎有些懵。
“我是王荣的人，你该明白什么意思吧。”毛若楠这话一出，李慎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王荣跟他不共戴天，她是王荣的人，跟自己合作个什么劲？
“别激动。”毛若楠继续说，“我知道史飞翔霸占了你前女友，你也该清楚史家在东山县的势力，就连县委书记都束手无策。”
“史飞翔不会娶秦苒，他看上的是我。史家想让家族内部有人在政府里为他们站台发声，所以才想把我捧上去，我的镇长位置就是他们家争取来的。所以前些日子你被下放到盘山镇，就是为了让我盯着你，免得你瞎蹦跶，包括村支书栾福安找你麻烦，都有史家的影子。”
“史家和王荣主要是想收拾张副县长，至于你，就是顺带的。那天你来报到时我对你态度不好，是因为王荣提前跟我说了一切，我必须跟你保持距离。包括今天在电话里骂你，也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故意做样子。”毛若楠说得很真诚，把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她的要求只有一个：合伙搞垮史家，最低目标也要搞废史飞翔。因为她实在不想嫁给那个二世祖，现在史飞翔是她和李慎共同讨厌的人，她们俩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
毛若楠说完，李慎在心里过了一遍，似乎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行，我们合作对付史飞翔，我在明，你在暗，合作愉快！”李慎举起矿泉水，对着毛若楠做了个干杯的动作，自己喝了一口。
“我知道县委书记很看重你，多半也是把你当枪使。他来东山县两年了，主要目的就是铲除史家和政府里跟史家有关联的腐败分子，可两年都没什么进展。你的出现，让他觉得是个不错的棋子，否则今天下午他不会当着全县干部的面，力排众议地夸你。”
“对了，你的丧葬改革提议，书记已经签字同意了，以小湾村为试点，一旦成功就全县推广。估计配合你推进试点的县里干部，这两天就会下来——这是我们镇今晚接到的通知。提前恭喜你，李慎同志，希望你成功。”毛若楠说完，对李慎笑了笑。
她起身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李科长慢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多有不便，我就不留你了。”
李慎微笑着出门，临回头说了一句：“合作的事，等我回去考虑一下。”
他总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有点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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