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形的大手

李慎的心里很郁闷，资金问题压根不该他一个驻村干部该操心，县里没表示，镇里更是直接拒绝没钱。李慎也清楚，盘山镇产业不多地方税收少。各部门工资都是靠转移支付支撑着。

他也没想到自己凭着一腔热血争取来一个烫手的山芋。做好了功绩未必是他的，搞砸了那么他一定是背黑锅的那个倒霉鬼。

想到这些，他认为自己现在没有回头路，还不如搏一把试试地方官场的水有多深。

想到这些，李慎急忙追问沈怡：“什么条件？”。心想只要有人帮他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就算是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

“宋阳说你在部队做的饭不错，尤其是擅长各种烧烤野味。以后我在小湾村想吃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饭，要是同意呢，本小姐可以帮你，但不一定能成。”沈怡说完还打了个嗝，似乎今晚吃得有点多。

李慎会心一笑，心想这算怎么个事。就算你不提着条件我李慎也不能让你饿着。

“可以是可以，咱们事先说好。把你养胖了嫁不出去可不能赖我。”

“不，要是没人喜欢我，我就赖着你。听说有种男人就喜欢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养得白白胖胖的，那样的话就不会有人跟他抢。所有你想把我养胖是不是想图谋不轨。”沈怡嘟着嘴假装生气地质问李慎。

“你猜！”李慎嘿嘿一笑，没有正面回答。

“你不敢回答，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榆木疙瘩自己来看看你写的这是啥玩意。”沈怡从包里拿出李慎写的报告复印件。指着上面的一段话：但凡愿意火葬的家属，可以领取三千火葬补偿金。

“榆木疙瘩，你告诉我这钱从哪来？这可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长期的啊，整个东山县每年要死多少人你统计过吗？你补得起吗？这钱谁出啊！小湾村都穷成这样了，你猜村委会舍得出这钱不？”沈怡的观点跟镇长毛若楠惊人的一致。

“别的方面我就不提了，确实可以通过地方财政和企业赞助，私人捐款啥的来实现。但这一笔你得好好想想。”沈怡说完气鼓鼓地看着李慎。

李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按照传统和习俗，大部分人会放弃这三千块钱而选择让逝者遗体完整地入土为安。但不排除一些人会选择火葬。

“那你有办法吗？”李慎看着沈怡，沈怡摇摇头表示她也无法。

李慎沉思了一会：“你们觉得这样行不行。”

宋阳和沈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没接茬。

“把这条删了，改成火葬每人出五百火葬费，骨灰盒贰佰一个，政府统一采购，要是想自己买的那就不管。收五百的话基本能解决火化的基础费用。咱们还不用贴钱，而且比现在强制火化一个要剩下最少七八千。也能避免某些家属为了三千块钱而刻意选择火葬。”李慎说完之后，沈怡表示赞同，笑骂李慎还不是太笨。

宋阳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慎：“为了三千块钱选择火化？不会吧，还有这样的家属？”在他心里觉得不可思议。

“你呀，真是机关大院的公子哥，三千块钱对于普通的农民来说还真不是小数，有的人家一年交几百的农村医保都成问题。”李慎的话让宋阳陷入了沉思，原来有些偏僻的农村真的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队长，是我太年轻了。唉，看来你这个村官不好当啊。”说完掏出一张银行卡，说是他的工资和退伍费大概还剩下三十多万，都给李慎拿着用，就当给村里做贡献了。

盛情难却，李慎接了他的卡，并表示会以一个正规的方式和合理的程序把钱公布给社会大众，用在正道上，否则他不会动用私人的钱。

“榆木疙瘩，你给我姐打个电话，或许她能帮你也不是不可能。”沈怡想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冷血美人舒冰之。

李慎也不是拧巴之人，既然沈怡点名。那就打电话吧。

“李慎是吧，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沈怡给我看了你的演讲视频，小伙子激情澎湃、气宇轩昂、真是把二愣子的派头发挥得淋漓尽致。听说你还夹杂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男人要是本身不够硬就别想着夹在女人中间左右逢源。”

“舒总，我不明白你最好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李慎有点懵，他啥时候夹在女人中间了？

“为了前女友跟人打架被下放没错吧，昨晚又去夜会美女镇长没错吧。我告诉你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你惹得起的。

你最好清醒点，还有别对我妹妹动情，你爱她有多真最后就会伤得有多深。

找我是为了你那个丧葬改革试点的事吧。前期铺垫工作你做完，后期我给你打个招呼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的话我抽出点资金投到小湾村。但是你不能让我亏。”

舒冰之的话，算是给李慎吃下了定心丸，同时也给他划了个道，有些人和事是他不该想不该碰的。

电话喜忧参半。看来他心里萌生的那一点点对沈怡的好感，只能掐灭。舒冰之的话让他有了一种对现实的无力感，感觉这一切的后面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

舒冰之这次算是打破了她做事的规矩，私下大家都知道舒冰之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接待处级以下干部和家属李慎这个副科级算是破例，更深层的意思是为了还她家欠李慎和他爷爷的恩情。

否则她真不会管李慎这种官场愣头青，这种人在舒冰之眼里是没有投资价值的。虽然李慎比同龄人优秀不少，但李慎没有资源可以跟她交换。

挂了电话，李慎有些魂不守舍地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星空的深邃和望不到头的繁星，让他内心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盘山镇招待所包房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程组长，这次您亲自下来监督，可见上面对你试点改革的重视和对您的器重，以后高升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在基层默默付出的芝麻官。”高书记说完举起酒杯站起来一饮而尽，50多度的白酒喝在他嘴里就像喝凉水一样轻松。足足二两的酒杯一下子见底，滴酒不剩。

“程组长，我是刚踏入官场的新人，以后还希望您多提点提点，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我这个小女子。”毛若楠等高宝华敬完酒，端起酒杯扭动着丰满的身材走到程鑫身边。

有意无意地用身体蹭了蹭程鑫的胳膊，微醺的俏脸一抹桃红，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又向刚出水的红莲带露。娇滴滴地给程鑫敬酒。

程鑫在毛若楠那双迷人的烟花眼里迷失了自己....

色眯眯地站起来借着双方碰杯的机会，拉着毛若楠白嫩的小手就舍不得松开。

“好说，好说，你是咱们东山县乃至全市最年轻最漂亮的女镇长，你的前程远超我程鑫啊，你是26岁的正科，我是31岁的副科。汗颜啊妹子。”

“哎呦，程组长过谦啦，你是党委办的红人，我是基层小干部。您高升那是早晚的事，我这样无依无靠的人大概率一辈子就这样啦。”毛若楠轻声细语地夸着程鑫，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催命符。

两人就这样端着酒杯，仿佛是那种多年未见的老友有说不完的话，然而程鑫摸着毛若楠的手像胶水一样黏在一起舍不得分开。

这一幕被站在后面默默端茶倒水点烟的栾福安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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