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一去竟是永别
去的路上，张顺武心情很不错。
一路上笑呵呵的，李慎问他有什么开心事。
张顺武，栾福安家的人，上午的时候已经去田里把坟头都给扒了。只要村里的公墓用地整理出来，栾家就主动迁坟。
而且栾福安带着栾家的亲戚和族人主动去山上帮忙，在栾福安的指挥下。
工程进行的井井有条。
张顺武知道这是李慎的功劳，忍不住几次开口问李慎用了什么方法让栾家这么听话。
李慎笑而不答，总不能说他半夜去人家坟地里用罐子闷黑烟，调闹钟定时吓人。
越是这样神秘，张顺武越是对李慎佩服得不得了。
冯海山媳妇则是一路上不断地询问，是不是真的能救出冯海山。
李慎其实心里也没底....
只能答应她一定尽力而为。
法律是平等的，但是法律后面的人未必平等。
这个道理李慎懂，所以他没法告诉冯海山老婆准确的答案，但是他有信心找到相关的条例让冯海山的罪责降到最低。
冯海山老婆脸色不是很好看，但现在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只有李慎。
李慎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属地是东山县。
冯海山老婆好奇地看了一眼，冷哼一声：“栾福安的电话，你不敢接，是不是你们俩有猫腻。”
李慎摇摇头，心想自己来这么久，确实没存有栾福安的电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张顺武在跟他对接工作。
为了打消冯海山老婆的猜忌，李慎开了免提，电话里，栾福安语气很疲惫。
告诉李慎他准备去自首了，会换回冯海山。也会把知道的一切都跟组织老实交代。
还说他家已经主动把坟头拔掉了，在农村扒坟头那是大忌，说白了就是坏了风水。
栾福安这么主动，意思很明显。我信得过你李慎，到时候千万别坑我。
李慎也在电话里向栾福安保证，一定遵守诺言，在不违规的前提下，尽力照顾他女儿。
栾福安得到了承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种英雄迟暮的遗憾.....
李森清楚，村官不好当。俗话说：农村路太滑，人心更复杂。
冯海山老婆全程听完电话，脸上的表情阴转晴。
对李慎的态度也变好了不少，一个劲说她是农村妇女，什么都不懂，希望李慎不要计较。
只要能带回他家冯海山，他家什么都听李慎的。
张顺武心情不错，心里在盘算着栾福安进去了。他这个副书记岂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了？
李慎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两人的表情，心里清楚两人在想什么。
来到镇上，李慎先去见了毛若楠，毛若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发烫了个微卷。一身粉色长裙，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
李慎不吝言词地夸了一顿毛若楠。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听好话，不爱听别人夸自己漂亮的。
心情一好，很顺利地就把字签了。让他去提款。
末了，毛若楠亲自给财政所和信用社打了电话，是送佛送到西，人情做到底。
有了这两个电话，平常磨蹭三五天未必能签字的财政所，直接爽快地把一切办妥。
钱很快就到了村委的公账里。
李慎准备带着冯海山老婆去县里，亲自去找县纪委坦白。
到了县纪委，两人在门口碰到了栾福安。
本来他们是先走的，但是在镇上耽搁了。所以才巧合地碰到一起。
李慎见栾福安在县纪委外面的马路上不停地抽烟，一会儿蹲在地上猛吸几口，一会儿站起来把烟头狠狠的按灭在垃圾桶上。
整个人显得很焦虑。
李慎停好车，让冯海山老婆在车上等着。
他过去拍拍栾福安的肩膀：“栾书记，勇敢点，有时候勇敢走出这一步，你会发现身上的担子会轻了很多。否则你一辈子会活在恐惧中，最关键是你逃不掉组织的审查啊。”
栾福安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李慎主动伸手找栾福安要了一根烟，借了打火机点上。
算是陪栾福安抽一根。
李慎不会抽烟，一口下去，呛得他眼泪直流，咳嗽半天。
看着李慎的囧样，两人对视一笑。
笑得很真诚，也很无奈.....
栾福安看着李慎，又是欲言又止。
李慎看在眼里，也没追问。
觉得栾福安是担心后事，
于是他主动拿出电话给宋阳打了电话，把栾家需要的墓地场地留出来，理由是栾家是第一个自己扒祖坟的村民。
大家就有优先选择墓地的权利。
宋阳当然支持李慎的工作，李慎又把这事告诉了张顺武，张顺武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随后李慎把栾福安女儿的号码要了一个存在手机里。
栾福安眼睛有些湿润，感激地看了看李慎，灭掉烟。
肥胖的身躯大步朝前，头也不回地朝着纪委办公楼走去。
在门口出示了身份证，搜身等程序之后，肥胖苍老的身躯消失在李慎的视线里。
李慎没想到，这一去竟然是栾福安的永别....
等栾福安进去之后，李慎也带着冯海山老婆，按程序进入纪委主动交代问题，并把两万块钱退还给纪委的同志。
随后两人在大厅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冯海山被放了出来，纪委的交代说一切问题栾福安都说清楚了。
两人的证词和口供能对得上。
冯海山主动退赃，表现良好，暂时无罪释放，回家等待消息。
在栾福安和高宝华案子没有了结之前，冯海山不得离开盘山镇，随时等候调查。
出了纪委的大门，冯海山紧紧地拉着李慎的手，说啥也要给他跪下。
李慎严肃地批评了冯海山，让他带着老婆回家好好过日子，不要再违法。
其实李慎很想告诉他，他这个会计是做到头了。村委面临重新选举和改组。
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送走冯海山夫妇，李慎接到了邢庆兵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公安局。
到了公安局，邢庆兵把他带到办公室告诉了他一个相当炸裂的消息！
经过这几天的侦查和调查，牵扯出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案子。
是跟李慎父母死亡有关的，而且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史家。
邢庆兵小声地告诉李慎，当年贩毒案很可能就是史家在背后捣乱，说白了史家能发家有可能就是靠着贩毒起家的。
还夸李慎的爷爷特别精明，出事后竟然带着李慎躲在农村，不找政府要烈属补助，也不闹。
以前信息没那么发达，一下子还真没找到李大高。而且最主要的是李慎的名字改过的。
而且邢庆兵分析李慎被史家针对，可能就有史家怀疑李慎的身份。
毕竟李慎的长相和眉宇间的样子跟李慎的母亲黄清莲都有几分相似。
要是史家真的是二十多年去毒贩，那么李慎可能真的会很危险。
邢庆兵特意提醒李慎以后要多注意安全，邢庆兵还提出要不他以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的身份把李慎调到县刑警队来。
这样的话就安全很多，而且在他身边也没人敢轻易动他。
思考了一会儿，李慎拒绝了邢庆兵的好意，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现在的他根本不怕史家，反而担心史家不敢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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