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云之羽70

栖月第一次觉得，飞雪连天的后山居然这样暖得窒息。

背后紧致细腻的胸膛如同火炉般熨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次次轻吻着她的背脊，锦被下二人的身躯交缠，早已习惯了彼此的体温。

栖月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她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外露的手臂。

密密麻麻布满暧昧痕迹，好似能透过这些窥见几分昨夜的疯狂。

完了，玩脱了。

月长老的气性，竟这般大。

该怎么和宫尚角与宫远徵解释呢，月长老并不像能轻易退出的人。

昨日二人之间已经擦出火星，栖月直觉不对想要挣脱，偏偏被他桎梏难以动弹。到最后，她也被撩拨出一身火气，头脑发昏地跟他一同荒唐了大半宿。

该怎么解释...

不对，她为什么要解释，她是被强迫的啊。

栖月无神的眼睛骤然亮起细碎光芒。

无论是前山兄弟俩的荒唐一夜，还是月长老的疯狂纠缠，她一直都是被“被迫”接受，“被迫”沉沦的受害者。

栖月哄好了自己，安心闭眼靠在身后之人怀中，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更换了睡姿，乍然对上了一双忐忑又缱绻的眼眸。

不可避免地看见了月长老脖颈、锁骨处的抓咬痕迹，栖月眼睫轻微一颤，泪水说来就来，丝毫不给月长老反应时间。

“阿月，我、我——”身心得到巨大满足的月长老只道自己已然犯下大错，他慌忙起身快速掀开被子翻身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掖好了被角。

栖月眼泪簌簌而下，糜艳的唇还带着红肿，说话时舌尖触及空气中冷意，泛起些微刺痛。

“你把我当什么了。”

月长老惶然看她，身体赤裸跪得板正，一身痕迹暴露无遗。

“阿月，我心悦你，我、我...昨夜已酿下大错，我万死难辞其咎，你现在便是恨极要杀了我，我也绝无二话。”

“杀你？”栖月凄然一笑，“杀你有什么用。”

她闭眼不再看他，冷声道：“我要离开。”

月长老睁大眼睛：“你要去哪？”

她道：“哪里都好，只要不是这里。”

月长老浑身发冷，不着寸缕的肌肤被冷意肆意侵蚀，昨夜的欢愉好似一场幻梦，只有身上的痕迹提醒他发生了什么。

“阿月，你杀了我吧。”

“......”

见她不语，他颤声哀求：“你能不能不走。”

“......”栖月沉默。

月长老凄凉一笑，他起身跪在床沿，如瀑墨发滑落至腰腹，是他身上唯一的遮掩。

微微俯身，栖月的手被他牵起，掌中被塞入了什么尖锐细长的物体。

“我已铸下大错，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施舍我一个结果。”

栖月感受着手中物体，好似是她簪戴的发钗？他把发钗塞她手里做什么？

正当她不明所以之时，他忽然握紧了她的手掌，猛地刺向了自己胸膛。

发钗尖端深深刺入他的皮肉，栖月握着发钗的手被迫贴紧了他温热胸膛。

栖月眼看着他胸膛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血花，滴答滴答流下铁锈气味的液体，在她脸上溅落出细碎红痕。

月长老扯着唇角，哀伤地望着她：“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

栖月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荒诞席卷了她的所有神思。

因着她的拒绝把自己气得发疯。

因着她的离去而自戕，还借了她的手。

她到底招惹了一个怎样的疯子。

“你！你真是疯了！”栖月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发钗又没入了几分。

月长老凄惨一笑，血色自唇边溢出：“是，我是疯了...自从见到你的那一眼起，便知道我不再是我自己...”

“阿月，我是个疯子...你若是不杀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

“求你，不要走...”

说到最后，他的话音渐渐呜咽，泪与血一同滴落，连带着身体也开始颤抖。

泪水打湿了他的眼睫，可怜得如同雨夜中淋湿的小狗，祈求着主人不要将他抛弃。

“求你...爱我...哪怕只有旁人的千万分之一也好...”

手下动作执拗狠厉，可面上却凄楚破碎，极具有割裂感。

栖月颤抖着唇，再也无法继续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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