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云之羽78

“呵。”宫尚角忽然低笑，笑声越来越大，连眼角都沁出泪珠。

“好，一开始便是我错了。”

胸口的痛意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可他硬生生咬牙扛下，满腔尽是铁锈气味。他笑得疯魔，踉跄着朝栖月靠近，月长老挡在栖月身前，胸前已经晕染一片鲜红。

“阿月，连这都算没有意义，还有什么算是有意义？”

宫尚角满眼嘲讽对月长老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还会伤害阿月？我便是将自己的心挖出来捏碎，也舍不得伤她分毫。”

宫远徵明白栖月话中的深意。他现在已经后悔，真的后悔，是他先将栖月推开，一切是他的错。

“如果此生再不能见你，不能听到你的声音，不能感受到你的温度，这宫门于我而言不过是一座囚笼。”宫尚角的视线越过月长老的身影，直直锁定栖月。

月长老面有动容。

“我不愿让你离开，哪怕...”宫尚角嫌恶瞥了眼月长老，强咽下喉中血腥，“哪怕我不是唯一。”

宫远徵怔然，泪水冰凉，心却更冷。

月长老倏地松了口气，毕竟他一开始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阿月，我只求留在你身边，不论以什么身份，我都愿意。”月长老转身，满眼深情。

栖月望向宫远徵，宫远徵长睫湿软，泪痕未干：“我...亦然。”

守在殿外的金复默默抬眸望向天空。

寒风卷着细密的雪在空中飞舞，漫无目的，不知飘向何方。

处理完此事，栖月顿觉一身轻松，忽然想起雪重子送她的雪莲忘记带回，便让月长老跑一趟将雪莲带来，她要养在徵宫，日日观赏。

临近午膳时分，突然接连传来多个消息，将宫门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宫子羽主动退位，宫尚角成为了宫门新一任执刃；花长老退隐，由花公子接任花长老一位；雪长老牺牲，由雪重子接任雪长老一位。

宫门掌权人大换血，栖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须臾，月长老终于带着雪莲出现在她眼前，唇角噙着松快的笑，银白缂丝宽袍衬得他长身玉立，俊雅绝伦。

“阿月，执刃与长老更迭一事，相必你已经知道了。”

“方才得知，实在突然。为什么是雪重子接任了长老之位？”

栖月将瓶中寒泉水缓缓倒入雪莲底部，掀起眼帘，满目困惑：“他分明只是个孩童，这般责任，叫他如何承受？”

“雪重子才是雪宫真正的守宫人，他可不是个孩童。”

见栖月震惊不解的模样，月长老失笑：“很奇怪，对吧。雪重子看起来年幼，实际上，他是个成年人。”

“......开玩笑吧。”栖月忆起之前她对雪重子种种亲昵举动，在她生病之时，甚至抱着雪重子入睡......

实在荒唐。

雪重子难道也是个黑芝麻馅儿的？

“修炼功法特殊，他才保持了童子模样。”

“确实有够特殊的。”

栖月复杂看着雪莲慵懒舒卷着花瓣，玲珑剔透似玉一般清美。

“看来，我的秘密是藏不住了。”一道淡然声音自门外响起，紧接着，一只雪白的锦靴踏了进来。

正是雪重子。

“阿月，现下我可自由出入后山，当初你说的‘扫榻相迎’，可还作数？”

雪重子施施然坐下，无比自然给自己倒了杯茶，浅笑着。待看见栖月面前开得正盛的雪莲时，他唇边笑意愈发深了。

“自然作数，你来，我总是欢迎的。”

栖月有些许不自然，雪重子明白她是为何，也不点破，他本没打算一直用童子模样与栖月相处。

葬雪心经即将炼成，可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脑海中总是浮现栖月的一颦一笑。他不想忘记。

脚步无声，宫尚角与宫远徵并肩走了进来，看见屋内三人时齐齐一愣。

“好热闹啊。”宫远徵扯了扯嘴角，冲月长老翻了个白眼，和栖月挤着坐在了一起。

宫尚角已成执刃，身上威严甚重，即使他刻意收敛，还是会泄露几分出来。

“雪长老，你不去长老院收拾收拾，来徵宫做什么？”宫远徵嫣红的唇吐出赶人的话来。

真的很不爽，凭什么一个小破孩都能当长老了，自己还得低头跟他说话。当看见雪重子往栖月身边凑时，更不爽了。

宫尚角打量着雪重子与往年一般无二的身形，心中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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