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陈情令5
蓝启仁引经据典将聂怀桑训得面色惨白、目光涣散，才让他坐下。
乌黑锐利的眼珠一定，薄唇微动：“聂星水。”
聂星水局促站起：“学生在。”
蓝启仁倒是柔和了几分，念及她初次听学，加之先前表现颇合君子之道，语气便放缓了些：
“你初来听学，须知与在家中不同。清河聂氏刀道刚猛，然君子处世，当知进退，明礼仪。望你在此潜心修习，莫要辜负你大哥的期望。”
他略一停顿，目光扫过堂下众弟子，复又看向她：“若有不明之处，可来问我，或向学兄们请教。蓝氏家规虽严，旨在修身养性，你既入此门，当时刻谨记。”
“是，学生谨记先生教诲。”聂星水恭敬应下，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待她坐下，一旁的聂怀桑心有余悸：“你可比我强多了，先生对你可真够和颜悦色的。”
聂星水不理他了，她可不想再被点名。
蓝启仁见状很是满意，目光逡巡片刻，点了魏无羡的名，颇为严肃。
聂星水看向第一排那个雅正端方的身影。
素白校服怎么穿在他身上这么好看呢？
蓝启仁讲课这么无趣，他怎么想的要坐在第一排。
想不明白。
许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那道霜华般的身影轻微一动，一双淡若琉璃的眼眸往后看来。
聂星水一愣，没想到只是看看就被抓包了。
她熟练地扬起一抹笑，蓝忘机略一颔首，又转了回去。
魏无羡很聪明，问的问题都能答得上来，可偏偏他聪明得过了头，在一问题上与蓝启仁有了分歧，说了大逆不道之言，蓝启仁大怒，让他滚出去。
没想到魏无羡居然真的滚了，蓝启仁气得胡子直颤，让江澄转告魏无羡罚他抄《雅正集》的《上义篇》三遍，以示惩戒。
下了课，聂星水舒展四肢，脑袋一阵酸麻。
聂怀桑虽不务正业，喜欢画扇逗鸟，交际能力却是一流的，把看起来很是傲气的江澄忽悠着，与聂星水一同去找魏无羡。
“魏兄一向如此吗，胆子实在太大了，我从来没见过蓝老头这么生气。”聂怀桑拍了拍胸口，很是佩服。
江澄很是无奈：“他在家里胡闹也就罢了，在外面也没个正形。”
聂星水思绪发散，想着昨晚那顿宵夜，有些犯馋。
人是铁，饭是钢。她饿了。
可蓝氏的饭菜真的很寡淡，很难吃啊。这些弟子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你又想什么坏点子呢？”聂怀桑走在中间，捣了捣聂星水。
“我想吃肉。”聂星水苦巴巴道。
“我知道后山有条小溪，里面有鱼，去不去摸？”聂怀桑笑嘻嘻戳了戳江澄，想拉他一起。
江澄身形比聂怀桑略高些，闻言，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一旁的聂星水，心中暗忖：摸鱼难免要卷裤腿、挽衣袖，这位聂姑娘难道也会……
他脸颊莫名有些发热，含糊应道：“嗯，都行。云梦多泽，我自小就会摸鱼。”
“那可太好了！后山那些鱼滑溜得很，我一个人通常都抓不——”聂怀桑兴高采烈的话音戛然而止，猛地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前方树下，立着一道新白如雪的身影，细碎的阳光投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光。
“呃，这是蓝忘机还是蓝曦臣？”聂星水捂着嘴小声问。
聂怀桑同样小声：“蓝忘机。”
江澄加入话题：“两兄弟长得太像了，感觉在照镜子似的。”
“可不是嘛。”聂星水表示赞同。
既然碰见了，蓝忘机是主人家，总不好视之不理。
三人走过去，聂星水打了个招呼：“含光君，好巧啊。”
蓝忘机眼睛都没眨一下：“嗯。”
江澄不语，聂怀桑看着这个跟蓝启仁气质有些相似的蓝忘机，心里发怵：“那个，含光君，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聂星水不明所以被聂怀桑拽走。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蓝曦臣从后面走来拍了拍蓝忘机的肩膀：“忘机，你也想跟他们一起玩耍吗？”
蓝忘机：“不想。”
蓝曦臣温和笑了笑：“口是心非。”
——
三人在后山找到了魏无羡，看他卷着裤腿摸鱼摸得不亦乐乎，江澄翻了个白眼：得，白担心了。
“魏无羡，你是不是故意激怒先生好出来玩的。”
魏无羡摸到了一条大鱼，闻言转身将鱼抛向他们，“江澄接住！”
他笑得张扬肆意，目光在一张清美的脸上顿住：“聂姑娘，你也在啊。”
江澄抬手接住鱼，道：“有姑娘在，你注意些。”
聂星水摆了摆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聂怀桑挽着袖子撸起裤腿，朝聂星水道：“你就别下水了，在岸上烤鱼就行。”
江澄见聂星水和聂怀桑都不在意，也只好作罢。
他卷起裤腿，和聂怀桑、魏无羡一起摸鱼，浑身绷着肌肉，总觉得聂星水在看着自己，动作十分克制利落，与往常不大相同。
魏无羡又丢了一条鱼上去，精准砸到聂星水脚边，笑容灿若朝阳：“聂姑娘，这条最肥，记得多放点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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