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桃花找上门
顾山月还在那儿乐不可支,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男人瞬间黑下来的脸色和周身散发出的低压寒气。
就在这时,马车缓缓停下。车夫的声音从外传来:“将军,夫人,有人拦车求见。”
“谁?”叶淮然的声音比平时更冷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是……吏部尚书赵大人家的千金,赵华荣小姐。”车夫的声音有些迟疑。
叶淮然眉头立刻蹙紧,不耐的伸手揉揉眉心。
顾山月也是一愣。赵华荣?赵家?
她立刻想起那日举行宴会的赵家,以及那位心思深沉的赵夫人,记得钟管家提过的赵家想联姻的意图。
哦豁?叶淮然的桃花?!找上门了?!
她瞬间忘了刚才蚂蚁的事,眼底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一副“快让我看看怎么回事”的兴奋表情,看好戏的目光在叶淮然和车帘之间来回扫视。
叶淮然将她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头那股因蚂蚁事件而起的憋闷莫名又添了几分。
他冷冷地“嗯”了一声,算是准了。
马车停下,车帘却未掀,明摆了不愿见她。
赵华荣不敢直视车内,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显然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惊、惊扰将军、夫人车驾,华荣罪该万死。只是……只是方才在街角偶见将军车马,特来拜谢将军日前京郊援手之恩。”
京郊援手?顾山月挑眉看向叶淮然,原来他离京那几天还演了出英雄救美?这戏码倒是老套又实用。
叶淮然面色冷淡,甚至懒得多看她一眼,只疏离道:“赵小姐言重了。不过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不必挂怀。若无他事,请回吧。”语气里的逐客意味毫不掩饰。
赵华荣的脸瞬间白了白,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
她显然不擅长做这种事,被叶淮然的冷硬态度吓得几乎要退缩,但想到母亲的叮嘱和家族的期望,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声音更低了:“将军救命之恩,荣儿没齿难忘……家中备了薄礼,改日……”
“赵小姐。”叶淮然打断她,声音里已带上一丝寒意,“本将军说过,不必。军中事务繁忙,不便久留,请便。”
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赵华荣眼圈微红,进退两难,羞窘得几乎要哭出来。
顾山月瞧不见赵华荣的模样,却能听清她声音中的颤抖,心下暗叹:这赵小姐果然如传闻般是个怯懦的乖乖女,被家里推出来当枪使,也真是可怜。不过叶淮然这厮,对美人也未免太不留情面了些,真是块冷硬的石头。
她正听得起劲,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背,然后猛的将手拉到另一边,叫外间透过车帘缝隙正好看的真切。
顾山月浑身一僵,诧异地转头看向叶淮然。
只见叶淮然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竟瞬间冰雪消融,甚至还勾勒出一抹极其浅淡却足以称得上“温柔”的弧度。
尽管在顾山月看来假得要命。
他不仅握住她的手,甚至还极其自然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姿态亲昵,然后才转向车外看到二人相握双手正愣当场面颊绯红的赵华荣,语气疏离道:“赵小姐的心意,本将军与夫人心领了。只是内子近日操劳,需回府歇息。谢礼之事,切勿再提。告辞。”
说完,根本不给赵华荣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沉声道:“走吧。”
车帘落下,马车再次启动,将那位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赵小姐孤零零地留在了街边。
车内,那伪装的温柔瞬间消失无踪。
叶淮然立刻松开了手,仿佛刚才只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甚至还略带嫌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顾山月愣了好一会儿,才从刚才那幕“恩爱戏码”中回过神来,随即瞪大眼睛看着叶淮然:“你又拿我当挡箭牌?!”
叶淮然斜睨她一眼,语气凉薄:“不然呢?难道夫人以为为夫突然情难自禁?”
顾山月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得扭过头去看窗外。
而车外,赵华荣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马车,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几经变换红了眼眶,脸上的羞窘和害怕是掩饰不住的。
“小姐,咱们回吧,人都走了。”丫鬟春杏轻声安慰道。
赵华荣强忍住眼泪点了点头,她心中明白,没送出礼品,这般回去,父亲母亲定是不悦的,回去定是好一顿数落。
她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第一次对母亲为她规划的道路,产生了一丝无奈的厌倦。
赵华荣几乎在马车上哭了一路,下车时还特地戴了纱帽遮住通红的双眼与哭花的妆容。羞辱、委屈、害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感交织在她心头,让她只想立刻躲回自己的院子,谁都不要再见。
却没想到,一脚刚踏进府门,早已等候在前厅、一脸希冀与焦灼的父母便立刻迎了上来。赵夫人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生疼,连声追问:“怎么样了?人见到了?礼物送出去了吗?叶将军可说了什么?”
父亲赵尚书虽未开口,但那紧锁的眉头和期盼的眼神,同样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赵华荣被这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隔着纱帽哽咽道:“隔着车帘,没见到…礼物…将军他、他不肯收……”
“不肯收?!”王氏的声音瞬间拔高,尖利刺耳,“怎么会不肯收?你是不是又说错什么话了?还是礼数不周,惹恼了将军?”
“我、我没有……”赵华荣慌忙摇头,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将军他……他很冷淡,只说举手之劳,不必挂怀,就、就让我走了……”她省去了叶淮然那毫不掩饰的逐客令和最后那幕刻意做给她看的“恩爱”,光是回忆,就让她无地自容。
“就这么让你走了?!”王氏气得几乎要跺脚,指着她骂道:“让你走你就走了!就不会开口挽留一下!没用的东西!定是你这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惹了将军厌烦!我们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华荣不敢反驳,心中却是又羞又愤。
挽留?如何挽留?难不成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当街拉扯,亦或是舔颜卖笑?
她从小学的是《女则》《女戒》,读的是孔孟之道,实在做不到。
赵尚书脸色更加阴沉,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声音沙哑:“荣儿,你可知为父在朝中如今步履维艰?陛下清算旧账,为父当年虽最后倒戈到陛下这派,但到底曾站队废太子,终究…终究是留下了把柄!叶淮然是陛下心腹,若能得他一句美言,或能…或能保我赵家无恙!我知现在是有些急于求成,或是病急乱投医,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事关咱们家族兴衰啊,如今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他重重叹了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的话语比母亲的责骂更让赵华荣心痛如绞。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女儿无用…女儿让父亲母亲失望了…可是…可是叶将军他…他真的…”她很想说叶淮然并非寻常男子,那双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他们的算计根本瞒不过他,那样的人物岂是美色和小恩小惠能打动的?
且对于叶淮然,她实在是怕急了,那个冷面煞神般的叶将军,她每次见了都恨不得跑的远远的,更何况对方根本不给她丝毫示好接近的机会。
但她不敢。
忤逆父母,质疑家族的决策,是为不孝。她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咽下,化作更汹涌的泪水,肩膀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着,像风中无助的落叶。
“哭?你还有脸哭!之前叫你制造一些偶遇送些关心你不肯,说是与其费尽心机,不如水到渠成。好了,人家叶淮然回趟老家带回了个正儿八经的夫人。你这就是失了先机了。如今我们为你这般谋划,你可知为了安排这场英雄救美的‘意外’,你父亲担了多大风险?若被叶淮然查出是我们设计,那就是戏弄朝廷重臣,你父亲这顶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你说那天他救下你以后让你‘自重’?那是什么意思?是半点情面都没给我们赵家留啊!荣儿,你太让为娘失望了!”赵夫人看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还想再骂,却被赵尚书抬手阻止。
他揉着额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赌博般的疯狂:“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叶淮然再厉害,也是男人。既然这条路子走不通…那就再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必须想办法搭上他这条线!” 这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源于对失去权势的极度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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