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舆论逆转

此言一出，楚彦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那你呢？”

苏清月挤出一抹坚强的笑容：“我、我已经想好了去处，静慈庵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在那里过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胡闹！”

楚彦霖轻斥一声，见她身子轻轻一颤，便又放软了语气，道：“清月，这辈子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即使她与谢清晏没有圆房，我与她也不可能，我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他说罢，握住苏清月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左边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然后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清月，这里在为你而跳动。”

苏清月螓首低垂，没有看他，只轻声回了三个字：“我知道。”

楚彦霖又道：“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苏清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声嗫嚅：“我没忘，可你也曾与戚姑娘说过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稳住她而已，并非出自我真心。”楚彦霖说着，伸手捧着她的脸，不让她躲闪，与她四目相望，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双眼，认真又郑重道，“清月，以后莫要再说这种傻话了，可好？在御书房，皇上金口玉言将戚婉宁指婚给谢清晏了，她与谢清晏才是一对。”

苏清月回道：“可若是没有我，你与戚姑娘才是一对啊。”

楚彦霖不以为然道：“就算没有你，我跟她勉强凑在一起，我也不会幸福的，清月，我要的幸福只有你才能给，在遇上你之后，我才知道何为心动，我与她的婚约并非我所愿，是祖父在世时定下的。”

他轻叹一声，“若非皇上忽然将你指婚给谢清晏，再等几个月，或许戚婉宁会主动与我退婚，届时我与她解除婚约，然后娶你为妻，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清月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楚彦霖看了她一眼，若是她知道自己原本想要让表弟去勾引戚婉宁，让戚婉宁爱上表弟，主动跟自己解除婚约，清月估计要生气，便没有说实话：“那时候我主动跟她坦白，她那样骄傲的人，又怎么可能嫁给心有所属的人？她若是知道我心有所属，肯定会主动退婚的。”

苏清月愣了下，她了解戚婉宁，若得知楚彦霖心有所属，肯定会解除婚约，便问：“夫君为何不早点跟她说？”

楚彦霖回道：“那时我为了科举埋头苦读，想着此事暂且不用急，所以才没有跟她提。”

他说罢，马上转移话题：“清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想要与我和离，成全戚婉宁？”

苏清月的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只轻轻摇头，一个字都不肯说，依偎进他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低声啜泣，纤弱的肩膀随着她的抽泣也一抽一抽的，瞧着好不可怜。

见她怎么也不肯说，楚彦霖也没有继续追问，哄了她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许是哭累了，不一会儿，苏清月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楚彦霖动作温柔地将苏清月抱起来，往内室走，将人安置在床榻上，又帮她盖好被子，目光深情地看着她的睡颜，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然后转身出了内室，去盘问丫鬟到底发生了何事。

床榻上，苏清月在他转身离去之时，缓缓睁开眼眸，往床的外面瞧了一眼，看着男人步履轻快离去的背影，嘴角缓缓上翘，笑容耐人寻味。

—

换亲一事的舆论还在继续发酵，只是舆论风向逆转了。

原本各位看客都在骂苏清月卑鄙无耻，为了一己之私夺走属于戚婉宁的幸福，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可如今，受人唾骂的人变成谢清晏了。

近两日，坊间传闻，大婚当日的那一场混乱，其实是谢清晏让人制造的，为的就是趁着混乱，浑水摸鱼，换掉新娘子。

京城的一家茶馆内，有不少人聚一起谈论此事，有人提出质疑：“苏姑娘才华横溢，乃京城第一才女，能娶到苏姑娘，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为何要换掉新娘子？”

另一人为他解惑：“你莫不是忘了？靖安侯与谢清晏是死对头，靖安侯在御史台任职，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而谢清晏这种连秀才都考不中的人，是靠讨皇上欢心获取官位的，靖安侯素来看不惯这种巧言令色的奸佞之臣，一直联合其他言官弹劾他，他就因此记恨上靖安侯了。”

那人听罢，瞬间恍然大悟，听闻谢清晏曾因别人在朝堂之上辱骂他，他过段时间就栽赃嫁祸，诬陷那位官员，最后那位官员被判了流放，这种锱铢必较的小人，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报复，他能放弃这种大好机会？

京城里谁不知靖安侯爱女如命？

戚婉宁可是靖安侯的心头肉，为了报复靖安侯，在得知靖安侯之女戚婉宁出嫁的日子，谢清晏便选了相同的日子，设局调换新娘子，让戚婉宁嫁给他为妻，然后磋磨戚婉宁，以此达到报复的目的。

有个国字脸，一脸正气的中年男人义愤填膺道：“真是畜生啊！男人在朝堂上的事，牵扯上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奈何不了人家姑娘的父亲，就毁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

“骂他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他是连畜生都不如，有本事他冲靖安侯去啊，祸害人家女儿做什么。”

“就是啊，可怜了戚姑娘，一辈子都被毁了，楚世子也因此失去了心上人，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姑娘。”

“这种奸佞小人迟早会遭天打雷劈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咒骂着当朝第一大奸臣谢清晏。

有人提议去谢府门前扔臭鸡蛋、泼粪水，但没人敢吱声，自然也没人敢去，毕竟那可是谢清晏啊，谁活得不耐烦了，去他家大门口闹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骂几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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