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奴隶
李陵抬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士兵立刻上前，熟练地接管了那几辆满载物资的牛车，缓缓驶向寨子深处的库房方向。
得到消息的浣纱也跟了上去，准备清点登记入库。
“孟大夫，请随我来，我们厅中叙话。”李陵笑着对孟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首领请！”孟安连忙客气道。
两人来到议事厅分主次落座。
一名亲兵为二人奉上热茶后，行礼退了出去。
孟安看着那名退下的士兵，又环顾了一下这虽然宽敞却略显硬朗，缺乏柔美气息的议事厅，端起陶碗吹了吹热气，状似随意地笑道：
“李首领如今家大业大，威震四方，不过这寨中似乎都是铁血硬汉，怎么连个端茶递水，伺候起居的侍女都没有，未免太过清苦了些。”
李陵刚刚端起陶碗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放下陶碗，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叹了口气道：
“孟大夫有所不知啊，李某初来乍到，根基浅薄，一心只想着如何养活手下这帮兄弟，哪里顾得上这些享受。”
“再者说，这侍女奴仆，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总得有购买的渠道不是？”
孟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进一步讨好李陵的绝佳机会。
他放下茶碗，笑着说道：“李首领此言差矣，以您如今的身份地位，岂能事事亲力亲为，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堕了威风。”
孟安拍着胸脯道：“不瞒李首领，在下别的本事没有，但这方面的门路，却是熟络得很。”
“无论是乖巧伶俐的侍女，还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女闾，甚至是身世清白，懂得伺候人的官奴。”
“只要李首领开口，我都能给您弄来，保证身家清白，模样周正，让您满意！”
李陵看着孟安那副“你懂的”的表情，心中了然。
在这个时代，拥有美貌的侍女、奴仆，不仅是享受，更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
孟安这是想通过提供这种服务，来加深与自己的绑定。
李陵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
他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
无论是用于耕种，做工还是扩充军队，都需要很多的人口。
李陵笑着说道：“不知如今这市面上，一名年轻健壮的女奴和男奴，分别作价几何？”
孟安见李陵果然对人口有需求，心中暗喜，连忙答道：“好说好说，若是寻常年轻女奴，大概在2贯到3贯钱。”
“若是懂得些技艺，或者模样特别出挑的，价格可能要到5贯钱以上。”
“至于青壮男奴......”
孟安顿了顿，面露难色：“这个就比较棘手了，李首领您也知道，青壮劳力是稀缺的劳动力，流落到市面上的极少，要么是战俘，要么是犯了重罪的官奴。”
“价格也极其昂贵，没有20贯钱根本拿不下来，而且数量有限。”
“十个八个的或许我还能给你弄到，再多了，我可能也没办法。”
李陵听完后，微微颔首。
孟安的话点醒了他。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青壮男性是每个封邑贵族视为稀缺资源，是兵源和劳役的保障。
不说孟安能不能搞到大量的青壮，就算搞得到，也必然会遭到袁阳和绢邑国那些贵族的忌惮。
相比之下，女奴虽然也是财产，但在袁阳的眼中，无疑会成为他李陵的累赘。
大量购买女性，或许还有可能会被袁阳视为一种自缚手脚的行为。
毕竟养活大量女性需要消耗粮食，却难以直接转化为即时战力。
想到这里，李陵迅速调整了策略。
女性也行，不仅可以买来给那些没老婆的士兵做老婆，还能当做劳动力在工坊里做工。
李陵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笑容：“这样吧，孟大夫，你先帮我物色一批年轻的女奴，数量嘛，你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就按市价来，如何？
“也算是替我那些弟兄们解决一下终身大事，安稳一下军心。”
“有多少要多少？”孟安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过望。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他现在手上就有五六十个，想要免费发给治下的百姓做老婆，让他们明年多交点税都没人要。
粗略一算，即便按中间价，这也是一笔大买卖。
孟安强压住激动，拍着胸脯保证：“李首领体恤下属，孟某佩服。”
“放心，包在我身上，不过我手头上现在也只有五六十个，再多的话，可能要花些时间收罗一下了。”
李陵大笑道：“无妨，分批送来也可以，钱不是问题。”
“明白！明白！”孟安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后，宾主尽欢。
李陵设宴款待孟安，席间气氛热烈。
送走了孟安，李陵许杰以及几名护卫，在寨子外转悠了一圈，来到了一片黏土质量不错的空地。
许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土地，疑惑地问道：“主公，我们来此是？”
李陵抓起一把略带湿润的黏土，在手中搓了搓，说道：“我打算在这里建几座新窑。”
“新窑？主公是要烧制更多陶器吗？”许杰问道。
目前寨子里的陶器作坊规模不大，主要生产一些日常用的盆罐。
李陵摇了摇头：“不，这次不烧陶器，我要烧一种新的东西，我管它叫青砖。”
“青砖？”许杰和护卫们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这个时代，建筑主要使用夯土、木材和石头，砖的概念尚未出现。
李陵解释道：“这是一种用黏土塑形，然后经过高温烧制而成的建筑材料。”
“它比木头坚固，比石头容易加工，比夯土墙更耐风雨，用这种砖来建造房屋，甚至城墙，会更加坚固、耐用和美观。”
李陵大致比划了一下砖块的形状和大小。
许杰等人听着这闻所未闻的概念，虽然难以完全理解，但出于对李陵一贯的信服，都露出了兴奋和期待的神色。
“主公，这砖真能烧出来？”许杰激动地问。
寨子的生意一直都是许杰在负责，他自然明白这种所谓的砖，如果真能烧制出来，意味着什么。
“当然能！”李陵拍了拍手上的泥土，“选址就在这里，许杰，你立刻调集人手，按照我的要求，先建造一座试验窑。”
“诺！”许杰应了一声。
......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陵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砖窑的建造上。
他亲自选址、规划，画出了简易的砖窑结构图，包括火膛、窑室、烟道等关键部分。
许杰调集了黑石部落的青壮，按照李陵的指导，开始挖掘地基，用黏土混合稻草夯筑窑壁，垒砌出窑室的穹顶。
整个过程李陵几乎寸步不离，遇到关键环节便亲自上手示范，纠正工匠们的错误。
窑体建好后，李陵又指挥工匠们制作砖坯。
李陵让人取来细腻的黏土，加水反复捶打、揉捏，去除杂质和气泡，然后放入木制的砖模中，压实、刮平，再脱模晾晒。
很快，空地上便摆满了一块块整齐的土黄色砖坯。
等待砖坯阴干的期间，李陵又指导工匠们准备了烧制好的木炭作为燃料。
一切准备就绪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第一窑青砖的烧制正式开始了。
李陵亲自点燃了火膛中的柴火，火焰逐渐升腾，热量通过复杂的烟道系统均匀地传递到窑室内部。
“加大火，现在要让窑温升上去。”
“封住这个通风口，保持窑内温度。”
烧窑是个技术活，李陵凭借着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亲自在一旁指挥。
窑火持续燃烧了整整两天两夜。
当窑火终于熄灭，窑体自然冷却到可以开启的温度时，所有人都紧张地围拢过来。
李陵深吸一口气，亲自撬开了封闭的窑门。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随之映入眼帘的，是窑室内码放得整整齐齐、呈现出一种深沉青灰色的砖块。
李陵拿起两块青砖，轻轻敲了敲，敲击之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成功了，旅帅，咱们成功了。”
许杰拿起一块尚且温热的青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李陵看着手里的两块青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
李陵将砖块递给许杰，下令道：“从今天开始大规模制备砖坯，同时选址建造更大的砖窑。”
“我们要用这种青砖，先盖起一座像样的库房和工坊。”
“之后再用青砖给大伙盖房子，修城池——”
“诺！”许杰干劲十足的应了一声。
周围的工匠们也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从寨子方向跑来。
“旅帅，孟大夫来了，还带着几十个奴隶。”
孟安的动作倒是够快，李陵笑着说道：“知道了。”
他将工坊后续的工作全权交给许杰后，带着几名护卫，转身返回寨子。
刚走进寨门，便看到中央空地上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约莫有五六十个，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子。
她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周围有一些苍山寨的士兵在维持秩序，许多寨民也好奇地围在远处张望。
孟安正站在一旁，看到李陵回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李首领，你看，这第一批，总共五十八人，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全都是些年轻女子。”
李陵目光扫过那群女子，微微颔首。
虽然个个面黄肌瘦，但底子确实都不错，稍加调养，应该都能恢复过来。
其中有几个容貌堪称惊世绝俗，眉眼如画，肌肤细腻，即便穿着粗布麻衣也难掩其丽质。
一看便知多半是被俘的贵族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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