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卫宫
卫国的卿大夫们早已齐聚殿内，看着李陵和他身后的孤儿寡母，神色复杂，有敬畏，有猜疑，也有几分不以为然。
那四岁的小国君被内侍抱着，坐在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君位上，懵懂无知。
李陵目光如电，扫过全场，无人敢与他对视。
他并未走向君位，而是站在御阶之下，声音沉稳而有力，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诸公皆在，甚好。”
“石威逆贼，弑君篡权，构陷国母，祸乱朝纲，人神共愤，今已伏诛，乃天意也！”
李陵侧身，示意息妫上前一步。
“息妫夫人，贤德淑良，无辜蒙冤，天下共知。”
“今携幼女归国，当还其清白，正其名分！”
李陵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不等众臣反应，李陵继续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亦不可纲常紊乱。”
“我意，即刻为息妫夫人平反，尊为卫国太后，抚育幼主，垂询国事。”
“幼主冲龄，当由太后临朝称制！”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尊息妫为太后，名正言顺。
但“临朝称制”，这意味着将国家的最高决策权，交到了这个刚刚被他们默许迫害过的女人手中。
而谁都知道，息妫的背后，站着的是李陵！
“李旅帅，此事关乎国体，是否......”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宗亲鼓起勇气，试图反驳。
李陵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眼神冰冷：“哦？这位大夫认为，由被石威污蔑，险些丧命的先君正妻来抚育幼主、稳定朝局，不合礼法？”
“还是说，您更希望看到卫国内乱再起，给外敌可乘之机？”
李陵话语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那老宗亲脸色一白，在李陵的逼视和周围甲士手按剑柄的无声压力下，嚅嗫着退了回去，不敢再言。
杀鸡儆猴，一言而定。
在绝对的武力和既成事实面前，所谓的礼法和贵族议政，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剩余的贵族们迅速权衡利弊。
反抗，即刻身死族灭。
顺从，至少还能保住部分权势和富贵。
“李旅帅英明，臣等附议！”
“恭请太后临朝称制！”
妥协的声音此起彼伏，最终汇成一片。
息妫，这位流落到绢邑国的卫国先王后，在李陵的武力支撑下，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被推上了卫国权力的顶峰。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陵并未离开卫邑。
他以“协助太后稳定局势、整饬防务”为名，驻扎了下来。
表面上，是息太后在垂帘听政，发号施令。
实际上，每一道重要的诏令，都出自李陵的授意。
李陵借助息妫的名义和太后的印玺，开始了对卫国的深度掌控。
以整编残军、防御外敌为名，将卫国都城及周边要地的军队指挥权，逐步交由浑屠、伏飞等心腹将领掌控。
关键职位，如司徒、司马、以及各地城邑守令。
陆续换上了投靠李陵的卫国贵族，或是有能力且愿意效忠的寒门之士。
那些顽固派，则被明升暗降，或寻由罢黜。
卫国府库，以及石威等被清算贵族的家产，自然落入了李陵的掌控，成为他养兵、扩张的资本。
重要的矿产、盐铁之利，也派专人监管。
李陵并非一味强硬。
对于愿意合作的贵族，他给予保留封地、甚至提升地位的好处。
对于中立观望者，则施以压力与诱惑并行。
他将从石威及其党羽那里抄没的部分土地，财货分赏给有功将士和投效者，迅速在卫国内部培植起一个依附于他的新利益集团。
息妫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得异常沉默和配合。
她深知，自己和女儿的性命，乃至这太后的尊荣，完全系于李陵一念之间。
她扮演着一个合格傀儡的角色，只在夜深人静时，望着熟睡的女儿，眼中才会流露出深沉的忧虑。
李陵实际上成为了卫国的“摄政王”。
那个四岁的小国君，不过是坐在宝座上的装饰。
垂帘之后的息太后，则是他发号施令的完美媒介。
他以卫国的名义，征发粮草，招募壮丁，整合资源。
昔日需要靠雇佣作战的李氏佣兵团，如今已悄然蜕变，融入了卫国的国家机器。
......
夜色如墨，将卫宫层层包裹。
白日里庄严肃穆的殿宇，在月光下只剩下沉默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太后寝宫内，烛火摇曳，将息妫纤细的身影投在绘有玄鸟图腾的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
她已卸去繁复的太后冠服，只着一身素色的深衣，长发如瀑，未束钗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中映出的容颜，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只是那眉眼间沉淀着化不开的疲惫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忧惧。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镜面，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清醒。
宫人早已被她屏退，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以及烛芯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这份过分的静谧，反而让她心头绷紧。
她在等，等那个真正掌控着这里一切的人。
脚步声，终于在殿外廊下响起。
沉稳，有力，不疾不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坎上。
息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转向殿门的方向。
门被无声地推开，李陵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同样褪去了冰冷的甲胄，换上了一袭玄色常服，更显得肩宽腰窄，气势迫人。
李陵的身上带着夜风的微凉和一丝淡淡的酒气，目光锐利，如同鹰隼，瞬间便锁定了殿内唯一的她。
李陵没有立刻开口，反手关上门，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她身上扫过，从那未施粉黛却依旧清丽的脸庞，到纤细的脖颈，再到素色深衣下丰腴起伏的诱人曲线。
那目光中，带着占有，更带着一种上位者对依附者的绝对掌控。
息妫垂下眼睑，避开他那极具侵略性的视线，微微屈膝，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仍泄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将军。”
她无法，也不敢再称呼他别的。
无论是昔日在绢邑国那个小院中短暂的“夫君”。
还是如今这尴尬境地下应有的“摄政”或更疏远的官职，似乎都不合时宜。
这一声“将军”，带着疏离，也带着认命般的顺从。
李陵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李陵直接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揽住了她那不盈一握却又在深衣下透出丰腴柔软的腰肢，将她猛地带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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