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原来太后是吃货
“可是娘娘，您也是刚捡了一条命，您可得顾着点自己的凤体啊。”乳母现在满心满眼担心的都是姜蓉。
姜蓉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本宫是怎么回来的？”
“是皇上亲自将娘娘送回来的，太医刚给娘娘施了针，说是一时闭气造成气血不足，休息一下就无大碍了。”乳母回道。
“算了，不重要，碧玉你还愣着干嘛，给我找出宫的衣服啊！”姜蓉吩咐道。
“娘娘，您这是要……”
“本宫要即刻出宫去寻找大皇子……快去，还愣着做什么？”姜蓉声音有些不耐。
殿外忽起喧哗，姜蓉触电般缩回脚。透过茜纱窗，她看见帝师月白色的袍角拂过九曲回廊。
“快！”姜蓉用气声催促，碧玉抖开妆奁暗格的动作却僵在半空。
帝师清越的嗓音穿透雕花门扇：“娘娘醒了吗？”
姜蓉抓起妆台上的螺子黛就往床榻冲，翡翠枕巾上的口水渍还没干透。
碧玉手忙脚乱往她唇上点口脂时，帝师已经绕过十二扇紫檀屏风。
姜蓉眼睁睁看着帝师进了殿，突然理解上大学时被突袭查寝的恐惧。
下一秒，帝师已经进殿，看到姜蓉，目光中那抹关切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太后不好生休息，怎么这么快就起来了？”
姜蓉故作镇定，假笑了一下，“老师此时来懿祥宫，有事吗？”姜蓉也知道面对救命恩人，这个语气实在是生硬，但是她现在没心思跟他周旋。
帝师也觉察出姜蓉语气中的敷衍和不耐，“奉皇命来看看娘娘醒了没，是否有哪里不舒服。”
“亏皇帝惦着，本宫无大碍了。”姜蓉说完笑眯眯地瞪着帝师，等他离开。
但帝师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老师您还不走吗？”姜蓉不得不开口赶人。
“哦，也是，太后提醒的是，也该到给大皇子上课的时间了，大皇子呢？微臣刚才去偏殿没有见到他，想来他是跟太后在一起。”帝师边说边四处张望寻找小虎的影子。
姜蓉只好别开头，“大，大皇子，大皇子不在，要不老师您先去忙？”
帝师诧异地看向姜蓉，“不在？为什么？大皇子能去哪里呢？”
姜蓉咬着嘴唇，绞着手帕，一时说不上来。
帝师突然转头看向碧玉和乳母。
碧玉和乳母非常有默契齐刷刷地低下了头。
帝师一下子警觉了起来，“大皇子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被摄政王抢走了？御风呢？来人……”帝师刚要大声呼唤。
姜蓉情急之下一把捂住了帝师的嘴。
姜蓉的掌心触到帝师温热的呼吸。两个人都是一愣。
乳母与碧玉慌乱退下，雕花木门“吱呀”合拢的声响，在死寂的殿内格外刺耳。
帝师被迫仰起头，喉结在姜蓉的指节下滚动，那双总含着霜雪的眼眸罕见地瞪大。
姜蓉贴近他耳畔，青丝垂落在他肩头，嗓音压得极低：“我和你实说了吧，御风怕摄政王把小虎抢走，私自带小虎出宫了。”
话音未落，帝师猛然甩袖，袖子扫过案上茶盏，溅出的水渍在宣纸上洇开一片墨痕。
“你要做什么？”姜蓉一把攥住他袖口，指节发白。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禀明皇上，派人寻回皇子！”帝师挣开姜蓉的手，玉带钩撞在案角发出脆响。
姜蓉踉跄半步，裙裾扫过满地狼藉：“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了，那御风还有命在吗？”
帝师蓦地转身，眼底寒意刺骨：“都这时候了，娘娘竟只忧心一个无足轻重的侍卫？”
“他不是为了自己！”姜蓉脱口而出，又猛地咬住舌尖。鎏金香炉腾起一缕青烟，在她与他之间蜿蜒成无形的沟壑。“毕竟他是真心为了大皇子……”声音戛然而止，姜蓉惊讶地发现她竟然在替御风开脱。
帝师冷笑一声，执意要往外走。
姜蓉扑上去死死拽住他后襟，织金缎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帝师被迫顿住脚步，脊背紧绷如弓弦。
“我亲自去找总行了吧。”帝师无奈地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姜蓉愣了一下，指尖嵌入他衣袖纹路，“那，那你去何处寻？”
帝师侧过头，窗外阳光将他半边面容镀成金色：“娘娘不妨猜猜，臣为何总能寻到您？我自有我的办法。”
姜蓉咬了咬牙，“那我也去。”
马车上的锦帘被掀起一角，光线漏进车内。
姜蓉眯眼望着宫墙在视野中渐远，金漆门钉折射的光斑跳上她颤抖的睫毛。檀木车辕每碾过一块青砖，她簪头的累丝金凤便在他肩头投下颤动的影，仿佛随时要扑棱棱飞进他的衣领。
“这就出宫了？这么容易的吗？”姜蓉尾音打着旋儿飘向车顶，指尖却悄悄勾住窗幔金穗。
“臣跟皇上告了两日的病假”。帝师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暮色将他眉骨投下一道阴影，顿了下，睁开眼，“那娘娘那边……”喉结在暮色中滚动，白玉扳指叩在紫檀小几上
“跟乳母和碧玉交代好了，大皇子受惊，外加本宫晕倒后不适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可打扰。
”姜蓉不动声色向帝师挪近半寸，檀木车辕碾过青石板的颠簸，让她肩头若有若无擦过他臂弯。
帝师忍不住低头，正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可是，两日就能找到吗？如果没找到怎么办？”
“足够。”帝师的语气笃定，说完再次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姜蓉咳嗽了声，“那个，今早在朝堂，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办法可以救我的？”姜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帝师袍子上的暗纹。
帝师睁开眼，看到姜蓉近在咫尺的脸，并没有躲闪。“太后是被卡住而窒息，只要把异物取出就行，不拘于用什么方法。”
“那你又怎么知道本宫是被卡住的呢？”姜蓉支起脑袋。
“娘娘忘了吗？”帝师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语速不紧不慢“昔年在藏书阁，您噎着三次，呛着五次，最后半块酥饼全喂了臣的茶盏。加之今日朝堂上臣看到太后身边滚落了一块杏仁酥。所以，还能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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