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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六十四章 摄政王逼迫丁仪


程子儒躬身退至朱漆门槛,最后瞥见的,是姜蓉锁骨处他昨晚留下的齿痕,看起来比御案朱批更艳三分。

姜蓉疲惫地倒下,刚要喘口气。

御风持剑闯入带来一阵疾风,玄铁护甲还凝着晨露。

“太后,我来了!我看谁敢伤你!”

姜蓉从镜中瞥见他涨红的脸,翻了个白眼,心说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春阳将懿祥宫檐角的嘲风兽影投在青砖地上,和安猛地踢飞一盆海棠。陶盆撞在蟠龙柱上炸开,惊得福吉手中拂尘险些落地。

和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福吉箭步上前托住皇帝手肘,却被狠狠甩开。

“朕竟不知老师何时倒戈的,竟然站在太后和摄政王那一边。”和安龙纹靴碾着满地花瓣,绛紫常服沾满泥土。

程子儒官袍下摆扫过破碎的瓦片,惊起两三只灰雀。

福吉慌忙捧来锦帕:“陛下当心滑……”

“滚开!”少年帝王挥开太监,玉扳指甩进锦鲤池溅起水花,“太后与摄政王做戏,老师倒当了真!”他忽然揪住程子儒腰间玉佩穗子,力道大得扯断两股丝绦。

程子儒任俯身时官帽翅扫过满地狼藉:“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不忍看到太后被欺辱。”他扶正被踹歪的汉白玉石墩,淡淡回道。

和安气得跺脚:“老师你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福吉,早都跟你说过,太后跟摄政王有染,既有染,眼下这半推半就的没准就是俩人的戏码。”

“微臣可以用项上人头担保,太后绝对没有跟摄政王媾和。”程子儒指天发誓。

和安重重拍在程子儒胸口:“人家连孩子都生了,老师担保有何用!”

“现下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大皇子就是摄政王的骨血。”

“那不是摄政王的种你说是谁的?难不成是你的?还是我的?”

程子儒踉跄半步,官靴陷进湿泥,脸色都变了,“皇上慎言。”

和安叹了口气,“是朕失言了,老师莫怪。”

“皇上,退一万步说,就算大皇子真的是摄政王的骨血,也不是坏事,陛下可以拿来做质子。”程子儒说道。

和安怔怔望着水面破碎的日影,忽然抓起鱼食撒向池中:“质子?”锦鲤争食溅起的水珠打湿龙纹下摆。

程子儒点点头,声音陡然转轻,“这样等于将摄政王的命脉捏在了我们手里,反而掌握了主动权,陛下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和安脸色舒缓了下来,“倒是不无道理。那丁仪呢,摄政王追的紧,朕该怎么办?”

“皇上莫要担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安抚住摄政王,将立后一事定下。皇上大可告知摄政王已选定靖远侯之女,但因边关战事未平,皇后册封仪式及大婚之礼需待边关平定,请靖远侯入京后再行操办。如此一来,皇上既得了时间可以继续查探丁家小姐的底细,摄政王和靖远侯那边也挑不出毛病。如何?”

和安一时拿不定主意,没有说话,显然也是听进去了。

程子儒察言观色,“皇上还有其他选择吗?凡成大事者……”

和安一挥手,“老师不用再说了,朕明白,就这样吧,朕这就回去下旨。”

是夜,夜色如墨,和安寝宫的琉璃灯在纱幔后摇曳,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

丁仪独坐在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妆奁上一枚冷玉簪,铜镜映出她苍白的脸,仿佛一枝被霜雪压弯的素梅。

丁仪叹了口气,又往脸上涂了点胭脂,这个肤色怕是会吓坏了皇帝和安,但是和安真的回来吗?

自打赵承天借着上巳宴将她塞到和安寝宫之后,这个寝宫和安就再没回来过,简直成了冷宫。

她这般名不正言不顺地鸠占鹊巢在这里,实在是让她这么多年的骄傲扫地,若是被父亲知道她眼下这般不堪,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不懂她一个侯门小姐,将门之后,怎么会堕落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眼下情势,恐怕是她已经被架到了火上,之后如何选择,怕是谁都不能替她做这个决定,但是太后姜蓉的建议,她却是听进去了,只是,她跟了赵承天十年,只是姜蓉那一席话,她真的可以相信吗?

如果太后姜蓉和皇帝和安保护不了她,她盲目地跟赵承天决裂,站到帝党这边,一旦皇帝失败,不仅是她,她的家族将全部死无葬身之地,这却是她不得不想的。

可以说事到如今,就算是她下定了决心站到皇帝和安一边,但是和安根本不接受她,她还能如何呢?更何况,心里的那个人住了十年,不是说能马上抹去的,哪怕明知道那个人不爱他,只是利用他,只要一想到他,心里还是撕扯着痛。

门扉骤然被推开,寒风裹着玄色袍角卷了进来。赵承天立在门口,逆光中看不清神情,唯有腰间玉带上的金螭兽首在暗处泛着森森冷光。丁仪脊背一僵,却未回头,镜中人的影子与他的重叠,宛如一张紧绷的弓弦。

“连勾引男人都不会,本王留你何用?”他的声音低沉如刃,一步步逼近。

丁仪指尖掐进掌心,面上仍是一片淡漠:“陛下现在根本就不回来,王爷难道是让我去朝堂上勾引他吗?”她转过身,忽而轻笑,“若嫌我废物,不如赐我一杯鸩酒,也省得您日日费心训斥。”

赵承天猛地攥住她手腕将她提起,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骼。

丁仪被迫被他拉进怀里,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戾气。

“就离开本王这么两天,就学得这么牙尖嘴利了,跟谁学得?还是说你在本王府里一直装着对本王顺从,你现在是翅膀硬了?以为已经脱离本王的手掌心了?嗯?”

赵承天冷笑,另一只手掐住她下颌,指腹重重碾过她唇角,“本王倒要看看,你这张脸能装到几时。”他气息灼热,混着龙涎香的气息压下来,丁仪下意识闭眼,睫毛剧烈颤抖,却仍不肯示弱:“满宫皆知我是您的人……陛下若肯碰我,才是奇闻。”

空气骤然凝滞。赵承天的手倏地松开,丁仪差点跌倒,后背抵上冰凉的妆台。

“不要为你的无能找借口,”他居高临下睨着她,忽而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既如此,换个差事。”他俯身逼近,玄色衣袍如夜幕笼罩她单薄的身躯,“去太后宫里,盯着程子儒。若他再敢与太后独处……”他指尖划过她颈侧,留下一道战栗的红痕,“你知道该怎么做。”

丁仪偏过头,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王爷连男女私情都要管,倒比月老还忙。”

话音未落,赵承天已将她狠狠按在镜前,铜镜“哐当”倒地,裂痕如蛛网蔓延。他扯开她衣襟,雪白肩头撞上碎镜边缘,血珠沁出,宛如雪地红梅。丁仪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唯有眼中迸出刀锋般的恨意。

“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他贴在她耳畔低语,掌心贴上她脖颈缓缓收紧。

窒息感涌上时,丁仪忽然笑了,气音破碎却挑衅:“杀了我……谁替您做这把见不得光的刀?”

赵承天瞳孔一缩,蓦地松手。

丁仪滑坐在地,剧烈咳嗽着拢住破碎的衣襟,抬头时却扬起下巴,像只伤痕累累却不肯低头的鹤。

“任务我接。”她哑声道,“但若再逼我……”她指尖抚过颈间淤痕,笑意冰凉,“我不介意让太后瞧瞧,您这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真面目。”

“别想敷衍本王,这宫里到处是本王的眼线,拿下皇帝和太后,你必须选一个,本王不养闲人,你知道的。”

赵承天说完拂袖而去,宫灯被带得明灭不定。丁仪蜷在阴影里,望着镜中四分五裂的自己,轻轻拭去唇角的血。碎镜一角映出窗外残月,如一把弯刀悬在漆黑的天幕上。

黑暗中,丁仪慢慢坐起,整理妆容,面色平静无波。

丁仪贴着懿祥宫的朱红宫墙挪步,暮春的风裹着海棠残瓣扫过她的裙摆。

偏殿的雕花木窗突然透出烛光,丁仪屏住呼吸。

素纱窗纸上映出两道重叠的人影,女子发髻上的金步摇坠子剧烈摇晃,在窗纸上投下细碎的金光。丁仪认出那正是她在懿祥宫见到太后时她戴过的九鸾衔珠钗,此刻正随着起伏的动作发出细不可闻的环佩相击声。

窗外惊雷骤起,丁仪踉跄着扶住宫墙。雨丝混着残花掠过她惨白的脸,逃也似地离开。

惊蛰后的第三场暴雨裹挟着春雷,将九重宫阙浇成水墨画卷。

丁仪提着宫灯深一脚浅一脚穿过永巷,蜀锦绣鞋早被青砖缝里溢出的雨水浸透。她抬手抹去眼前水帘时,绢纱广袖贴在臂上,透出底下海棠红的诃子轮廓。

“姑娘仔细路滑。”守皇帝寝宫的老太监提灯照来,昏黄光晕里,丁仪看见自己映在积水中的倒影——散乱的堕马髻,晕开的螺子黛,活脱脱话本里写的艳鬼。她慌忙扯紧被雨打湿的披帛,却遮不住诃子领口露出的雪脯。

皇帝寝殿的铜钉在雨夜里泛着冷光,老太监指尖触到门环时,檐角铁马叮咚乱撞。三长两短的叩门声未落,雕花门已豁然洞开。

丁仪甩掉太监,自己刚刚步入寝殿,只见皇帝和安披着明黄寝衣立在满殿烛火里,龙涎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陛下……”丁仪跪倒在地的瞬间,披帛滑落在地。雨珠顺着脖颈滚进诃子深处,在烛光下勾出蜿蜒的水痕。和安绣着金龙的软靴碾过披帛,溅起的水花惊散了青砖上的烛光投影。

“去哪儿了?”少年帝王的声音比冬日冰棱还冷。丁仪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螭纹玉佩,喉间忽然泛起甜腥,她咽了咽唾沫:“奴婢……去懿祥宫去给太后送新制的安神香。”

烛火爆了个灯花,映得和安眼底阴鸷忽明忽暗。他忽然俯身捏住丁仪下巴,拇指重重擦过她唇上残红:“这口脂颜色倒新鲜。”丁仪浑身一颤。“朕却是不知,你何时同太后这般亲近了,还是说,你接近太后另有目的,说!”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发出碎玉般的声响,和安滚烫的掌心贴住她后颈时,丁仪腕间翡翠镯子磕在地砖上,清越的撞击声惊醒了梁间栖燕。

“陛下不可……”她挣扎着去够散落的衣带,却被少年帝王整个压在了青砖上。湿硬的地砖刮过脊背,疼得她倒吸凉气。

和安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耳际:“你在懿祥宫看到了什么?说!”

丁仪想起她在懿祥宫偏殿素纱窗纸上看到的那两道交缠的人影,“太后当时……在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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