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禅院夜火,袈裟惑心
黑风洞内,妖气与丹火之气混合,氤氲不散。
凌虚子被安置在一处僻静的石室中,正对着那粒米粒大小的“丹韵”如痴如醉地参悟,时而手舞足蹈,时而蹙眉苦思,完全沉浸其中。林枫(黑风怪)则趴在自己的石榻上,看似打盹,实则心神与诸天镜相连,密切关注着黑风山周边,尤其是南方那座香火鼎盛的观音禅院。
通过诸天镜的细微观测和【剧情碎片】的提示,他能感觉到,禅院方向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贪欲”与“焦躁”之气,尤其是那位活了二百七十岁、却依旧贪恋红尘富贵、痴迷珍宝的金池长老,其心念波动更是如同暗夜中的灯火,清晰可见。
“快了……”林枫心中默数。他就像一位耐心的渔夫,等待着鱼儿咬钩。
是夜,月黑风高。
黑风洞外忽然传来小妖惊慌的呼喊:“大王!大王!南边天上好亮!好像着大火了!”
林枫(黑风怪)猛地睁开眼,熊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一把抓起黑缨枪冲出洞府。凌虚子也被惊动,跟着跑了出来。
只见南方天际,果然映照着冲天的火光,将半边天都染成了橘红色!即便相隔数十里,也能隐约听到人喊马嘶、惊呼哭嚎之声传来。
“是观音禅院的方向!”凌虚子惊呼道,“怎会起如此大火?”
林枫(黑风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瓮声瓮气道:“怕是走了水!俺老黑去看看!说不定能……能帮上点忙,结个善缘!”他故意说得磕磕巴巴,符合黑风怪莽撞又有点小算计的性格。
凌虚子不疑有他,反而叮嘱:“黑风兄小心些,那禅院颇有佛法加持,莫要靠太近。”
林枫答应一声,驾起一股妖风,卷起漫天黑沙,朝着观音禅院方向扑去。风沙掩映下,他悄然运转《虚空遁影诀》,身形变得越发模糊难辨。
越是靠近禅院,越是能感受到那场大火的猛烈与诡异。烈焰滔天,却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力量约束在禅院范围内燃烧,并未过多蔓延至周边山林。火舌舔舐着殿宇楼阁,发出噼啪巨响,其间夹杂着和尚们绝望的哭喊、救火的呼喝。
林枫悬停在高空黑云之中,目光如电,穿透火焰,瞬间便锁定了目标——
只见那禅院主持金池长老的方丈室早已被大火吞没,但在那烈焰中心,却有一道柔和而坚韧的宝光顽强地闪烁着,护住了一小片区域。宝光之源,正是一件叠放整齐、铺陈在案几上的锦襕袈裟!霞光艳艳,瑞气千条,万千明珠、宝石点缀其上,佛法符文自行流转,将那凡火牢牢隔绝在外!
“果然是件宝贝!”林枫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暗赞一声。这袈裟虽非法宝中的攻击至宝,但其蕴含的佛法愿力与华贵之气,对妖魔有着天然的诱惑力,尤其是对黑风怪这种有些收藏癖的土妖王。
而此刻,方丈室外,几个灰头土脸、神色仓皇的和尚正试图冲进去抢救,却被大火和高温逼退,急得团团转。
时机正好!
林枫(黑风怪)嘿然一笑,摇身一晃,施展“假形”之术,竟化作一股更加浓郁的黑风,混杂在救火扬起的烟尘之中,悄无声息地潜入火场。
有《虚空遁影诀》和“假形”神通加持,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凡俗视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方丈室之内。
炙热的高温对他炼虚合道境的魂体而言毫无影响。他伸出毛茸茸的熊掌,直接抓向那件宝光熠熠的袈裟!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袈裟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袈裟之上的佛法符文猛地亮起,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排斥之力涌出,竟将他的妖力微微一阻!同时,袈裟上一颗最大的定风珠自行旋转,发出清音,似乎要预警!
“嗯?还有这等自卫灵性?”林枫不惊反喜。好东西果然没那么容易得手!
但他早有准备!
只见他熊掌一翻,掌心之中多出了一枚得自凌虚子、又经他用系统微量化处理过的“幽影花粉”。此花粉别无他用,唯一效果便是能极短暂地干扰灵性感知。
他屈指一弹,花粉无声无息地撒在袈裟之上。那旋转的定风珠顿时微微一滞,清音中断,佛光也黯淡了刹那!
就是现在!
林枫一把将袈裟捞入手中,触手丝滑冰凉,磅礴的佛法愿力试图冲击他的妖体,却被他以更精纯的混沌魂力强行压制下去!同时,他另一只手快速拿出一件早已准备好的、由系统兑换的“幻形纱”(价值50能量点)往袈裟上一罩!
幻形纱光芒一闪,竟变成了一件与锦襕袈裟外观一模一样的仿品,甚至连散发的佛光宝气都一般无二!只是内里空空,毫无灵性。
林枫将这仿品袈裟原样放回案几,被佛光重新笼罩。而真正的锦襕袈裟,则被他迅速卷起,塞入怀中一个特制的、能隔绝气息的兽皮袋里。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停留,再次化作黑风,趁着外面救火混乱,悄无声息地遁出火场,融入了夜色之中。
直到远离观音禅院,回到黑风山地界,林枫才现出身形,忍不住掏出那件袈裟,仔细摩挲观看,喜不自胜。
“嘿嘿,宝贝到手!俺老黑也有今天!”
他模仿着黑风怪应有的反应,傻笑几声,随即眼珠一转,又冒出个更损的主意。
他并未立刻返回黑风洞,而是寻了一处隐蔽山坳,再次取出诸天镜。
“锁定金池长老心神,模拟‘贪念残念’与‘妖力蛊惑’。”他投入10能量点,进行精细操作。
镜面微光一闪,映照出观音禅院废墟中,那金池长老正望着被烧成白地的禅院,老泪纵横,痛不欲生。忽然,他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更深的贪婪和怨恨取代,喃喃自语道:“……袈裟……我的宝贝袈裟……定是那东土来的和尚嫉妒宝贝,暗中放火盗走了!对!定是如此!老夫……老夫绝不能与他干休!”
林枫满意地点点头,悄然收回意念。这点小小的蛊惑,不足以控制金池心神,却能在其本就失衡的心态上再添一把火,让他死死咬住唐僧师徒,后续麻烦不断。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驾风回到黑风洞。
刚进洞府,就见凌虚子迎了上来,关切道:“黑风兄,情况如何?怎去了这般久?”
林枫(黑风怪)立刻摆出一副后怕又兴奋的复杂表情,压低声音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好大的火!吓死俺老黑了!不过……嘿嘿,俺顺手捞了件好东西回来!”
说着,他故作神秘地掏出那个兽皮袋,小心翼翼地将锦襕袈裟取出了一角。
刹那间,宝光映洞,瑞气充盈!
凌虚子虽然是炼丹道士,但也识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直了:“这……这是佛门重宝!兄台,你……你从何处得来?这要是让菩萨知道了……”
“嘘!”林枫连忙捂住他的嘴,做贼心虚地四下张望,小声道,“俺捡的!大火里捡的!菩萨怎么会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凌虚子看着那华美无比的袈裟,又看看“黑风怪”那副憨蠢又贪婪的模样,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担忧,最终贪念也占了上风,低声道:“兄长务必藏好!此物非同小可!”
“自然自然!”林枫嘿嘿笑着,将袈裟重新收起,话锋一转,“兄弟,你丹道高明,可知有何方法,能……能稍稍化解这袈裟上的佛光?俺老黑摸着有点烫手……”
他故意如此说,实则是想借凌虚子之手,研究如何更好地掌控乃至利用这件佛宝。
凌虚子闻言,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捻着胡须沉吟道:“佛光乃愿力所聚,强硬化解恐引反噬……或许……可以尝试以温和药力慢慢浸润,使其与兄长妖力稍稍契合?贫道可试着调配一味‘融灵丹’……”
“好好好!全靠兄弟了!”林枫大喜,连忙拍熊掌。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研究如何“糟蹋”佛宝时,林枫心中忽有所感。
他借口疲惫,回到自己石榻,暗中取出诸天镜。
只见镜中显示,观音禅院废墟上空,一道祥云悄然而至,云上立着一位手持玉净瓶、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的菩萨虚影(观音意念降临)。
她目光扫过废墟,在那件仿品袈裟上微微停留,秀眉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极不协调的异样感,但仔细探查,那袈裟外观、气息却又无问题。她掐指推算,天机却因【天命遮掩符】和林枫的刻意嫁祸(指向唐僧)而一片混沌。
最终,她摇了摇头,只当是火灾惊扰了宝物灵性,并未深究,洒下几点甘露助僧人重建,便驾云离去。
“好险……”林枫暗松一口气。总算瞒过去了。
但几乎同时,诸天镜另一幅画面自动闪现——
竟是那逃亡路上的奎木狼!他此刻躲在一处山洞里,面前悬浮着一面破碎的星镜,镜中显示的,赫然是黑风山的方向!而他手中,正紧紧攥着一片微微发光的黑色羽毛(似乎是上次拍卖会某个妖魔遗落的物品)。
奎木狼眼神闪烁,喃喃自语:“……波动……似有似无……是从黑风山传来的?那件东西……怎么会在那里?难道……”
林枫瞳孔骤然收缩!
奎木狼竟然能感应到那件东西?(他指的是什么?是袈裟?还是其他?)
麻烦……似乎开始找上门了。
他看着镜中奎木狼那疑窦丛生的表情,知道这黑风山,怕是再也无法平静了。
得宝的喜悦还未散去,新的危机已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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