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师弟的养成方式（9）
宁杳将长星送回房中，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床前，蹙眉沉思。
姜砚……
是她新寻的双修对象吗？
她今夜离山，是为了这个人吗？
他不明白，师姐不是属意自己吗，为何会另觅他人？难道是因为他太矜持，她等不及了？可他明明给了她机会，找了她许多次，她都没有回应。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难道是嫌他不够主动，还是修为太低？
宁杳犯了难。
他决定明日，等长星醒后同她说明白，告诉她——如果选了他，那就不能有别人。
……
旭日初升，晨光洒落石阶。
祝辞走进中极殿，“徒儿见过师尊。”
陆清尘抬头，喜形于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刚回。”祝辞将昨晚事情一一说了，隐去了长星进天墟阁的事，只说她和宁杳偷偷下山游玩。
陆清尘神色微凝，“长星和宁杳一起？”
祝辞点了点头，戏谑道：“我观他二人举止亲昵，恐怕……不止有同门情谊。”
祝辞以为，陆清尘应当与他一样，乐得见两人修成正果。没想到陆清尘眉头紧锁，长叹道：“我千防万防……”
他将之前种种一并说了。“我本以为她歇了这番心思，没想到竟仍执迷不悟……终究没能拦住这段孽缘。”
祝辞怔住，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良久，才犹豫道：“依徒儿看来，其中恐有误会。我瞧宁杳，未必是被长星迷惑。他们年岁相仿，又常相伴左右，有些情愫朦胧也正常。”
况且祝辞觉得，就算是为了修为而双修又如何，只要心性不偏，未必就是歧途。日后若能两情相悦，自然极好，若是不能，只不过一拍两散。
只是这话他没敢说出口。陆清尘视长星为己出，自然容不得她行差踏错半步。
祝辞想了想，决定去试探一二，问问自家师妹到底作何打算。
……
另一边，长星刚从宿醉中醒来。她揉了揉太阳穴，唤傀儡娃娃送来清水和醒酒汤。
999道：【你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长星以水沃脸，勉强清醒了些，【什么？】
999一字一顿，【你把宁杳认成姜砚了。】
长星正端起醒酒茶，闻言手一抖，杯子“哐当”落地。
999纳闷，【他们俩长得也不像啊，你怎么会认错？】
长星记忆回笼，想起昨晚宁杳抱她时，她竟隐约以为是姜砚。
长星揉眉，【天呐……】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戒酒，幸好还没开始攻略宁杳，不然真的不敢想。
扣扣。
院门传来轻叩声，宁杳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姐，是我。”
长星起身整理衣襟，命傀儡开门，“进来。”
门扉轻启，宁杳进了房间。逆光下看不太清眉眼，只听见他的声音，“师姐昨夜可还安好？”
长星勉强一笑：“无事，进来坐吧。”
傀儡娃娃端了茶来，拎着托盘蹦跳着离开。
宁杳在茶香升腾的雾气里垂下眼眸，弯翘的睫毛染上湿气，“师姐，我有话与你说。”
长星心头一紧，猜是不是要问姜砚的事，却听见宁杳犹犹豫豫地开口：“我不是不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眸直视她，“我愿意同师姐双修。”
杯中茶水溅出，濡湿了袖口。长星表情愕然，怀疑自己是否还未酒醒，“……什么？”
宁杳说完又立刻垂下眼帘，耳尖泛红，声音却愈发清晰：“只是太快了，师姐再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而且……我如今只有筑基修为，帮不了师姐什么。”
他指腹摩挲着茶杯边缘，“待我到金丹吧。”
宁杳等了一等，长星却迟迟未答，他心下微沉，“若师姐等不及，要找别人……”
“等等，你等等！”长星终于回过神来，“你让我缓缓。”
她就像被人猛捶了几拳，整个人晃晃悠悠的，脑袋里还残留着宿醉的钝痛，此刻又被一道惊雷劈得更加混沌。
【双修……是我理解的意思吧，不是青云门什么特殊功法？】
999比她还懵，【是啊……这是什么情况？】
【大男主也需要双修？】长星震惊，【而且我才筑基，和我双修有什么好处？】
999思索，【也许……他对你动心了？】
长星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没开始攻略。】
999：【这样也好，他对你有好感才会愿意双修，省得你费力气去撩拨。】
长星头疼，真是莫名其妙，酒意未散的脑子更加发晕。
宁杳安静地等着，直到一杯茶饮尽，他才听见她的声音，“我……并不想与你双修。”
宁杳睫毛一颤，出乎意料的答案让他指尖微僵。
长星斟酌着开口，“我并非为了双修才接近你，也没有利用你的打算。”她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心悦你。”
宁杳猛地抬眼，怔怔望着她。
最难的那句说出口，后来的也便水到渠成，“你不必为此勉强自己，更无须委屈自己。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常伴你身侧，若你心中有我，那便再好不过，其余的，顺其自然便好。”
宁杳像是很出乎意料，皱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长星，过了许久，才不解地开口：“你既心悦我，为何又要拒绝双修？”
“双修是大事，需两心相许，我不愿逼迫你。”
宁杳低头沉思，茶杯在掌心转了半圈，忽然轻笑一声，“两心相许？”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像是要将这四个字反复咀嚼，确认真伪。
宁杳站起身，“我明白了。”
语罢，便转身离开，行至门口身影顿了顿，背对着她轻声道：“我明白师姐的意思，只是事关重大，我需仔细思量。”
长星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我是什么意思？】
……
宁杳漫无目的地绕着太初峰走了两圈，山风穿林而过，吹散了他指尖茶香。
师姐……心悦自己。
这个认知让他指尖微颤，心脏又酸又软。
她喜欢他，所以一开始便关注他，帮他拜师，皆因情之所钟，不由自主。后来为他出头，生死关头甘愿以命相护，也是因为对他的情意。
宁杳暗自恼怒，他竟迟钝至此，让她独自承受这份相思之苦，还怀疑过她。
她想……与他两心相许。
愧疚与甜蜜在胸腔里交织翻涌，他几乎想要立刻回到她身边，再听她说一遍那些话。
可脚步刚动，又生生止住。
不行，现在不行。宁杳在树下伫立，师姐已经为情所困，他便不能冲动行事，不能如此轻率。
宁杳将右手贴在心口，那里跳得激烈，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冲去她身边。
呼吸变得急促而滚烫，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耳膜，他闭了闭眼。
树叶飘落肩头，宁杳却恍若未觉。
宁杳心想，他要快点到金丹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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