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简直打鸡血了
发改委吴科长心里暗自嘀咕：这沈处长，下来一趟，跟打了鸡血似的？
还有那个林副局长，看来是真有两把刷子。
或许，真正的破局之道，不在省城高楼的运筹帷幄，而在基层实践的沃土之中。
也在像林小梅这样脚踏实地的干部身上。
沈岩这几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政务数据共享平台这摊子事儿，真干起来才知道有多难缠。
就连之前被吕书记敲打过的几个部门，也进度跟老牛拉破车似的。
这天晚上，他刚在办公室泡了碗面，准备再加会儿班，手机就响了。
一看屏幕，段淑云三个字。
沈岩眉头下意识就皱了起来，自从上次食堂请客她不请自来，送了那支贵重的钢笔，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这女人，消息比狗仔还灵通，这时候找他，准没好事。
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语气尽量平常。
“段姐。”
电话那头传来段淑云的声音。
“小沈，哦，瞧我这记性，又忘了该叫沈大处长了，还在忙呢？”
“嗯，有点事没处理完。”
沈岩含糊应着。
“再忙也得吃饭休息呀。”
段淑云声音里带着嗔怪。
“姐这儿得了点好茶，朋友刚送的明前龙井，知道你最近辛苦，过来尝尝？顺便聊聊天，老地方，你知道的。”
又是老地方，那处隐秘的公寓。
沈岩心里一阵腻歪，这女人还想用老一套拿捏他。
他本想直接推了，但转念一想，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如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彻底划清界限。
“行，段姐，那我大概半小时后到。”
“好，姐等你。”
段淑云轻笑一声，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沈岩站在那扇熟悉的公寓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按响门铃。
门几乎是立刻就被打开了，混合着昂贵香薰和茶香的空气扑面而来。
段淑云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真丝家居服，头发松松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快进来，外面冷吧？”
她很自然地伸手想帮沈岩脱外套。
沈岩侧身避开，自己动手把外套脱下，挂在玄关衣架上。
“还行，车里不冷。”
段淑云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过来坐，茶刚泡好就等你呢。”
客厅的布置依旧奢华而富有情调，一切都试图营造一种暧昧私密的氛围。
沈岩在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与这放松的环境格格不入。
段淑云给他斟上一杯茶，汤色碧绿清澈。
“尝尝，顶级的狮峰龙井，外面轻易喝不到。”
她将茶杯推过来，身子也微微前倾，真丝衣领下的沟壑若隐若现。
沈岩端起茶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好茶，段姐，您今天找我来，不只是喝茶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段淑云看着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她往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翘起腿，露出一截光滑的小腿。
“怎么，现在跟姐说话都这么生分了？听说你最近挺难？平台那个项目推不动？”
沈岩心里冷笑，果然是为这个。
“工作总有困难，正常，按程序一步步来就行。”
段淑云嗤笑一声，带着点不屑。
“小沈，你跟姐还打这官腔？程序要是有用，你这项目还能卡到现在？姐可是听说，发改委那边，还有数据大户那几个衙门，可都没给你好脸色看，光靠你一个人硬扛，得扛到什么时候？”
她说着，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晃着。
“姐知道你的难处。有些关节啊，不是光靠原则和硬顶就能打通的，姐在省城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几分薄面还是有的，只要你点个头，姐帮你递个话，疏通疏通，保证你这项目，能顺顺当当地推进下去。怎么样？”
她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
“就当是姐心疼你，不想看你那么辛苦，苦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互相帮衬，不好吗？”
她的手看似无意的，轻轻覆在了沈岩的手背上。
若是几个月前，身心俱疲的沈岩，或许真的会动摇，会贪恋这看似轻松的捷径和这成熟女人的温柔乡。
但此刻，他只觉得那只手让他浑身不适。
他抽回手，动作快得甚至有些失礼，段淑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段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的不用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现在，只想凭自己的本事，把组织交给我的工作做好。可能慢一点，难一点，但心里踏实，不想再欠不该欠的人情。”
“不该欠的人情？”
段淑云声音冷了下来。
“沈岩，你跟我说人情，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人情了？”
“段姐，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不就是各取所需吗？以前是我不清醒，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路不能走，有些忙不能帮。”
段淑云盯着他，显然气得不轻。
她精心布置的场面，她自信能拿捏的软肋，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全部失效了。
半晌，段淑云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讥诮。
她重新靠回沙发，点燃了一支细长的香烟，吐出一口烟雾，隔着烟雾打量沈岩。
“行啊，沈岩，想靠自己飞了，因为那个叫林小梅的女人吧？发改委刚提拔上来的副处长？呵，挺有手段啊，这才下去挂职几天，就把我们沈大处长迷得连旧人的情分都不顾了？”
沈岩一凛，她怎么知道林小梅？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连刚提拔都知道，这女人在他身边，到底布了多少眼线？
这种无所不在的窥视感，让他后背发凉，也更加坚定了必须彻底摆脱她的决心。
“段姐，这跟林处长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保持正常的、必要的工作交往距离，至于其他的就不必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等同于直接撕破脸了。
段淑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岩。
“好，很好，沈岩你有种，姐今天把话放这儿，希望你永远这么有骨气，永远别回头求到我段淑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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