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别自讨没趣
王老咽不下这口气，气得差点崩溃。
“不行，我得亲自去找他，我就不信，我一点面子都不值了，他沈岩真要赶尽杀绝，一点余地都不留？”
老伴在一旁劝道。
“老头子，现在形势不比以前了，那个沈书记看着就不是好说话的主，你别再去自讨没趣了。”
王老烦躁说道。
“天宝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能看着他进去吗，他沈岩不要脸面，我能不要吗，我去找他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谈好了，大家面子上都好看，要是谈崩了，传出去也是他沈岩容不下老同志！”
第二天一早，王老让司机开车直接送到了市委大楼。
他毕竟曾是市级领导，门卫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通报后放行了。
王老拄来到沈岩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小赵早已在门口等候。
“王老，您来了，沈书记正在等您。”
王老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走了进去。
沈岩正在批阅文件，见到王老进来，这才说道。
“王老，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小赵，给王老泡茶。”
他的态度不算热情，但礼数上挑不出毛病。
王老一股邪火又往上冒，但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小沈书记，我今天是拉下这张老脸，来跟你说道说道的。”
沈岩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王老您说，我听着。”
“唉，天宝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可能是在工程上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给你，给市里添麻烦了。”
王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
“是我教子无方，想起当年，我为了天渡的建设，那也是没日没夜地干，落下这一身毛病，现在老了，不中用了，儿子也不争气。”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是小沈你还年轻，有些事可能想得比较简单，天渡这个地方盘根错节，关系复杂，你新官上任，烧几把火立威我能理解，但凡事过犹不及啊，你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面都踩在脚下，把天宝往死里整，搞得现在外面人心惶惶，这不利于稳定大局。”
沈岩还是没说话，王老只能接着说。
“听我一句劝，天宝的事批评教育一下，该罚款，差不多就行了，给其他老同志留点体面，这样大家都念你的好，以后你的工作也好开展不是？何必非要两败俱伤呢，你还年轻，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这话既有老领导的关怀，又有隐含的威胁。
可惜，他面对的是沈岩。
沈岩听完，等王老彻底说完，他才说道。
“王老，您说完了？”
王老点了点头。
“说完了，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沈岩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然后坐回王老对面，将文件放在茶几上。
“既然王老这么深明大义，那我把审计和纪委联合调查的最新进展情况，向老领导汇报一下，也请您帮着把把关，看看我们处理得是否得当。”
王老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岩却不管他，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鼎晟工程有限公司，在王天宝实际控制期间，近三年共参与我市政府投资项目十七个，其中涉嫌围标、串标项目九个，通过非法手段获取项目，造成国有资产潜在损失估计约三千五百万元。”
“在已查实的五个项目中，偷工减料、以次充好，涉及金额一千八百余万元，其中，中心广场地下管网项目，使用劣质管材，低于设计标准超过百分之五十，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虚构工程量，套取工程款超过八百万元，向时任项目负责人、监管单位人员发好处，已查实金额二百三十万元，涉及人员五名。”
沈岩每念一条，王老就脸色难看一点。
“别念了，你特么别念了，你这是往死里整啊。”
沈岩看向他说道。
“王老，这才只是一部分初步查实的。”
就在这时，小赵带着市纪委副书记走了进来。
沈岩对着纪委副书记点点头，说道。
“王老，正好纪委的同志也来了，您不是一直很关心这个案子，这些情况，现在我们都想听听您这位老领导的指导意见。”
王老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发黑。
沈岩合上文件，问道。
“王老，现在看来您今天过来，不是来为儿子说情的，您是来了解案情的，现在案情您大概清楚了，您是打算回去，教育儿子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还是等着我们纪委和治安局同志，准备好手续上门请他？”
这话彻底压垮了王老，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亏拐杖撑住了身体。
小赵和纪委副书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意味。
沈岩坐回椅子上，对纪委副书记说道。
“你们继续深挖，不管涉及谁都一查到底。”
“是，沈书记！”
王老走下市委大楼的台阶，觉得浑身发冷。
来时的那点侥幸和倚老卖老的底气，此刻已经一点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蹲守在不远处的几名记者围了上来，镜头对准了他。
“王老，请问您来找沈书记是为了您儿子王天宝的事情吗？”
“王老，对于鼎晟公司涉嫌严重违法的问题您怎么看？”
“王老，沈书记的态度如何？会网开一面吗？”
话筒几乎要戳到他的脸上，王老哪里还有往日的老领导风范。
在秘书和司机的搀扶下，慌乱钻进了车里迅速离开。
第二天，王老在市委大楼前被记者围堵的照片就登上了天渡本地新闻和网络媒体的头条。
“退休副市长为子说情碰壁，狼狈离场，沈书记铁面无私，老资格也不好使。”
“时代变了，天渡再无刑不上大夫！”
这些报道，配上王老表情，与之前他在食堂摔杯子的嚣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办公室里，小赵看着报道，笑着对沈岩说道。
“书记，这下算是彻底清净了。”
沈岩淡淡说道。
“只要我在这位置一天，这天渡的天，就必须不是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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