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木匠父子
第十二章 木匠父子
老木匠名叫胡永华，是国公府的长工，后面才来到锦绣布庄，专门负责织布机的维护和制作。
他的儿子胡小川，则是在胡永华的培养下，慢慢的学得的这门手艺，虽然不算出师，但胜在脑子灵活，学东西快！
一身粗布工衣的老少两人，有些拘谨的站在苏铭面前，低着头，不敢跟苏铭对视。
“苏管事，您唤我们过来，不知有何吩咐啊？”
老木匠胡永华小心翼翼的开口。
苏铭坐在桌子后面，手上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后，才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张纸，上面有他改良织布机的零件图纸。
不过，却并不是他先前拿给世子齐建坤和凌清瑶看的那张！
这张图纸上面的零件更为分散，而且没有组合安装方法的示例标注。
“胡师傅啊，这图纸上的零件，你们父子二人，能做吗？”
苏铭把图纸往前推了推。
胡永华急忙上前，俯身仔细查看了起来！
旁边的胡小川也凑了过来。
还没等胡永华开口，胡小川就道，“苏管事，这些零件……像是织布机上用的？”
苏铭看向胡小川。
“你给我闭嘴，别瞎说！”
胡永华瞪眼呵斥儿子，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对郑谦拱手道，“回苏管事的话，这些零件，给我们父子俩些许时间，就能够做出来！”
“好，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做出整套零件！”
“是，苏管事！”
胡永华小心翼翼的收起桌上的图纸，然后带着儿子一步一步的退离了房间！
苏铭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嘴角自语，“希望……你们父子俩，不要叫我失望啊！”
……
锦绣布庄，织布作坊的东南角，有一间闲置的仓库房，旁边隔出来了一段，算是胡永华和胡小川父子俩的‘工作间’。
一回来。
胡小川就看着父亲抱怨道，“爹，刚刚在苏管事面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啊？我们俩都修了好几百台织布机了，那苏管事给的零件图纸，虽然造型和普通的织布机上用的不一样，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出来？你懂个屁！”
胡永华瞪眼，“你看得出来织布机零件，那你看得出来我们父子俩要大祸临头了吗？”
胡小川一愣，不敢相信的问道，“爹，不会吧？有那么严重吗？”
胡永华叹了一口气。
“我今天就听你丁叔说了，这新来的苏管事，跟刘掌柜和其他的两个管事不和！”
“而且，今天刘掌柜给苏管事安排的这个月的生产任务，你知道是多少吗？”
胡小川摇了摇头。
“粗布1500匹，素绢500匹！”
“啥？”
胡小川大惊，“这……这就靠这个平时连八十个人都不到的作坊，就算是织布机踩冒烟了，也完不成啊！”
“是啊，这道理，谁不懂啊？”
胡永华道，“你丁叔心里都急坏了，但是这新来的苏管事，却并不着急！”
说着。
胡永华的目光落在了苏铭给他的那张图纸上。
“我想，苏管事的底气，大概来自这里吧？”
虽然还没有做出来那些零件，也没有拼凑起来。
但是有着几十年木工经验的胡永华还是大概能够看出来，这些零件一旦被做出来，安装到织布机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效率！
至于，具体能够提升多少，以及怎么个提升法。
胡永华毕竟没有见过实物，也不好具体判断。
胡小川一拍脑袋，这才明白了父亲的用心。
“爹，你的意思是说……刘掌柜是故意刁难苏管事，所以特地给他定了一个完不成的任务！”
“而苏管事的底牌，便是改造织布机，如果织布机的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那他……就有可能在期限内完成刘掌柜的任务？”
“这其中的关键，便是我们父子俩，到底能不能按时按照要求制作出这些改造织布机的零件了！”
“如果我们做出来了，帮苏管事完成了任务，那……就得罪了刘掌柜！”
“但如果我们没做出来，那……就得罪了苏管事！”
胡小川顿时脸色一暗，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完全是进退两难啊！
他们父子俩，只是普通的木匠，哪里斗得过布庄的管事啊？对方只要一句话，他们父子俩，怕是就要卷铺盖滚蛋了！
连布庄管事他们都得罪不起，更遑论刘长旺这个掌柜的？
一时间。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哭丧着脸。
“爹，我们到底做还是不做啊？”胡小川问道。
胡永华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竹烟斗上的火星明灭不定，嘴里却没有开口。
胡小川急的在房间里面转圈。
忽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狠狠一亮了起来！
“爹，我有办法了……”
胡永华抬头看去。
胡小川快步凑了过来，“爹，无论我们俩怎么选，总会得罪苏管事和刘掌柜其中一人，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刘掌柜直接跟苏管事对上！”
胡永华知道儿子脑子灵活，他一时间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哗啦！”
胡小川一步跨前，从桌上拿起那张图纸，“爹，你说，如果我们拿着这张图纸，去找刘掌柜的，然后告知他苏管事的计划！”
“你说，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啊？”
胡永华一愣，而后黝黑的老脸一抽。
胡小川道，“刘掌柜的既然选择刁难苏管事，肯定不会轻易的让他完成改造织布机的计划的，到时候，必定会加以破坏！”
“甚至……刘掌柜还可以把这改造织布机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到那时候，世子爷若是知道了，肯定是大功一件，会好好奖赏刘掌柜的！”
“而我们，因为献图有功，刘掌柜的也肯定会保住我们，我们也不必再害怕那苏管事的报复了！”
说着，胡小川得意一笑，“爹，我可真是个天才啊，这进退两难的局，愣是被我弄成了两全其美！”
胡永华‘滋’的吸了一口旱烟，然后在鞋底上磕掉烟灰，嘴里吐出一团辛辣的烟雾。
“小川，可是……我们这么做，对不起苏管事啊！”
“他如果完不成刘掌柜的任务，到时候可没法交代，那他的下场……可是极惨的！”
“还有那织布机的改造，原本就是他弄出来的，却被我们献给了刘掌柜，这……对他，也太残忍了些！”
胡小川急道，“哎哟，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呢？如果那苏管事好受，难受的就是我们父子俩了！”
“行了”！
胡小川一把拉起胡永华，抄起那张图纸就塞进怀里，然后往外走去，“爹，别愣着了，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咱们去找刘掌柜说清楚，这可是大功一件呢！”
胡永华即便不愿，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在儿子的拉扯下，到了布庄前厅，见到了刘长旺。
刘长旺刚刚在世子离开后，重新找到了那小寡妇，花了几十秒的功夫，泄了火气，这会儿正舒舒服服的靠在躺椅上养神呢。
见胡永华父子俩过来找自己，刘长旺撑起一只眼皮扫了一眼，“老胡，你们父子俩这么急着见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胡永华还在迟疑，胡小川却已经抢先一步，从怀里拿出来了苏铭给他的那张图纸递了过去。
“回掌柜的话，的确是有事儿，而且，还是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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